如若换了别人……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子昭就觉得心中一股血气在翻滚。
要是幺九真出了什么事,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
他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经在来乙索的路上,五年了,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五年前,那个清冷的雪天,幺九毫不留情地赶自己走,他当时年轻气盛,心中极为气恼,本打算此生再也不见她了。
他相信时光流逝,总有一天,他定会淡忘这里的人和事。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五年了,他越来越思念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就算他将自己忙的晕头转向,不但好学上进,还独揽了三哥一半的政事,可每当夜深人静,脑子空出来的时候,那抹娇小的身影,便长驱直入,不是在他梦中撒野,就是对他颐指气使。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都要骗自己一次。
“她都不稀罕你,你作践自己干什么?”
时间久了,骗人的话越来越没有可信度,直到幺九十四岁生辰前,他知道,他若再不把握好机会,等幺九嫁人,一切都晚了。
原本他请旨来北疆督查,就是想趁着幺九十四岁生辰,向她倾诉真心,却不想父皇偏心,直接下旨让三哥来北疆。
而他又被帝都的事务缠身,好不容易将所有事处理妥当,才满心欢喜地上路。
谁想半路就收到了三哥的传书。
他不眠不休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清晨来到乙索,嬷嬷却告诉他幺九出门了,不知去向。
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罪魁祸首的大公子身上。
而乙索瑾之如今还质问自己,为何会知道此事。
他被气笑了。
“你居然还有脸问我,呵,要不是你,小九九能被战戟当做女奴,送到我三哥的床上吗?”
这话子昭暴怒地喊了出来。
“什么?”
瑾之闻言,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
他看向石木,就连石木都呆愣在当场,看来这事,幺九没向任何人提起。
可偏偏就子昭一人知晓,而他却被蒙在鼓里,想到这里,他一阵心疼。
“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小九九找解药不容易,看她这么辛苦救你的份上,本皇子今日一定与你拼命,打的你满地找牙。”
子昭怒到了极致,表情扭曲而夸张。
瑾之丧着脸,不发一言。
让幺九冒险是他不好,是他失察了。
可石木和石英不干了,他们绝不允许自家主子被人如此欺负,而且还是在乙索的地盘上。
“哼!就算你是皇子又如何,便能不分青红皂白欺负人吗?”
“原来大商的皇子如此不讲理,九公主救自己的哥哥,关你屁事。”
“就是,我们主子不愿与你计较,还不快滚!”
哪里是主子不愿与他计较,石英猜测着主子的想法,怕是他家主子刚醒,身子弱,不是对手,此刻只能任人欺负。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到了他和石木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子昭发起进攻,想先发制人,将他轰出去。
石木和石英不知死活地扑出去,瑾之和子昭都愣了。
瑾之:这两家伙作死么?
子昭:不知死活的笨蛋。
子昭邪魅一笑,一脚朝侧后方站稳,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华丽的衣襟,见二人靠近,突然隔空发力。
一股强大的劲气席卷而来。
论武功,石木和石英也算个中高手,两人齐齐扑向子昭,却不想连人家碰都没碰着,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飞了回来。
还好,身后的瑾之张开了双臂,将两人接住。
不然单凭这劲气的强大,估计两人非伤即残。
“没想到几年不见,七皇子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瑾之佩服。”
“哼!大公子也不逞多让,能接住本皇子劈空掌的人,可不多见。”
“七皇子谬赞,石英,送客。”
见乙索瑾之撵自己走,子昭笑道:“别急啊,本皇子特意来看小九九,见不到人,本皇子今夜便住在此处不走了,相信首领大人一定不会拒绝。”
他特意提到乙索承山,这是**裸的要挟。
瑾之胸口的起伏渐快,正准备发怒赶人。
却不想大帐外,传来一个声音。
“七皇子三思,别忘了三皇子的嘱托与今晚约定之事。”
千里传音?
瑾之顿时警觉起来。
没想到三皇子与七皇子身边有这般绝顶高手。
“行了,行了,本皇子知道了。”子昭一脸的不耐烦。
等他回完话,冷着脸对瑾之道:“今日先饶了尔等,若是小九九再有任何麻烦,本公子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飒爽地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瑾之突然又一个踉跄,还好有石木和石英在一旁扶着。
“主子怎么了?”
乙索瑾之展开双手,却见掌心处一片火红。
“原来七皇子练的是内力劲气,这劈空掌果然不同凡响,看似一掌打空,实则伤在人身。”
石木和石英见他家主子转移了劲气而替他们受伤,立刻明了刚刚的凶险。
“主子,劲气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石英不懂就问。
瑾之皱眉道:“的确,劲气为内功的一种,与当下我们所练的拳脚功夫完全不同。据我所知,劲气分为十级,从入门的运气到巅峰的炼化虚无,博大精深,练好了能达到意到气到力到的境界,无需任何武器,便能隔空制敌。传闻此秘术早已失传,想来是那千里传音的高手,参透了这秘术。”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石木眼中闪现向往。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石英有些忧心。
瑾之道:“七皇子是皇室中难得的练武奇才,他如此厉害是大商皇室的福音,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好像喜欢九公主。”
石木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说到了瑾之的痛处。
凭子昭的身份地位,别说幺九已经被父亲指婚给辛善大王子,就算她已经嫁人,只要子昭说一声,怕是她的夫君都得乖乖将人送上。
权利,还真是个可怕又可敬的东西。
站在权利巅峰,可以随心所欲去爱任何人,可被权利践踏时,就算声嘶力竭,也无人听闻。
乙索瑾之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权利产生了渴望。
因为他有了想要去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