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沈闲和萧苍云看来,令狐晓有心示好,特来给他云国一行“通风报信”,可在韩子琦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数言不合,不欢而散。
按理说既然令狐晓有此结交拉拢之心,韩子琦该顺手应下,可没想到他屡屡出言“羞辱”于令狐晓,使得他返回自己的府邸后,仍旧愤恨不已,心觉自己已然做到“仁至义尽”,既然云国之人托大,那就让他们被武玄宇弄死得了。
而就在同时,追烟国君武玄宇,正跟夜宴殿上那追随着他的青年谈论着什么。
忽地有人进门通报,闻言后,那青年脸上竟露出了跟韩子琦一般的淡雅笑容!
这青年似不经意地打开折扇,将手中那金面儿的扇子摇了摇,却让人注意到扇面上隐约写着一个“陆”字,而若是此时沈闲瞧见,定会由此想起某件前事来。
“陛下,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去找那人说上一说了。”青年胸有成竹地微笑道。
武玄宇点了点头,刚要起身,恐想起了什么,便又定了一下问道:“先生可知我国内准备得怎么样了?如今护国教主去追寻神武大帝的遗宝,国中诸多事宜,只能劳烦先生一手包办,虽然幸苦,但还请先生多多操劳了!”
青年一捋自己留着的山羊胡,笑道:“陛下言重了,身为臣子,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陛下还请放心,数月前咱们得到的那件‘图谱’,经过我追烟国内诸多能人异士的研究,已然有了新的改良。如今其之威力虽然大打折扣,但作为‘杀器’,仍旧无敌于天下!若是……教主真能找到‘那件东西’,陛下更无从忧虑,这天下已经归陛下所有了,哪怕是如今占据大势的云国,坐拥十三州土地,也绝无半点力量抗衡!”
武玄宇不如青年兴奋,反倒有些冷漠,笑了笑道:“也许……那样东西不过是世间的流言,人世之事往往都是如此,越是信誓旦旦、越是倾注信念,结果越是惨淡。”
青年摇了摇金面儿的扇子,回应道:“以教主智慧,若此物子虚乌有,她必不会如此上心。特别是昔日在金陀宗万佛山上,陛下以乾坤神器之力,引出四象之华,那须弥山已现,足可说明此物确实存在!想必咱们日后要应对的,都是想要夺取它的势力。不然,已经疲累不堪的大穆国,为何要举国之力、冒兵法之险双线进攻,一取大齐,二直奔灵瑶?而今日众家势力几乎齐聚百越,多多少少恐都是听得这世间流传的消息,想来此地弄到仅剩的那一枚戒指了吧?”
武玄宇略有些惊讶,问道:“仅剩的戒指?加上教主从灵瑶国取回的戒指,如今总共现世的也才两枚啊,怎生就仅剩了?”
青年道:“陛下有所不知,臣也是最近才猜想而出。陛下也知道,巨雷国被云国攻破之事。巨雷国皇帝尹子龙被梦家小姐斩首殿上,他虽然死了,可却没有任何关于戒指的消息从巨雷国,哦,不,是从云国里传出。而我方探报也未曾打探到戒指的下落,唯独得知一个古怪的消息,昔日巨雷国之重臣,尹子龙之亲信——洪吉,并未追随尹子龙或巨雷国守气节而死,或是投降于云国,反倒有人在巨雷破国之前,见他去往了大穆国……以臣之猜测,这洪吉,恐怕一开始便是大穆国的内应,就好像昔日尹子龙夺秦安城的情形,那时,不也是因为有王道远这个埋伏了许久的内应,秦安才终被攻破么?再加上灵瑶国镇宇王殒命之事……多半也是由大穆国策划。如此看来,大穆国之谋,实在深远而可怕,自然,藏在巨雷国里的那枚戒指,没有出世,多半已被洪吉找到而带回其大穆国中了!”
武玄宇明白青年的意思,当下也不再多谈什么,换了身便装,就与青年出了别院,趁夜赶到了皇宫之内。
这一夜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仿佛一切都很平静,堪比太平盛世。
翌日百越国早朝之后,百越国君也并未召见韩子琦等人,也未理会到此的追烟国一行。
韩子琦坐在别馆中尝着百越国里的佳酿,可思绪却不在酒上。
若按他的猜测,经过昨夜,百越国君怎生也该传唤他们与令狐晓了,可偏偏百越国君没有一丝动静,这不禁让韩子琦觉得奇怪,且有几分失落。
以他智计,若受百越国君召唤,要与令狐晓对质,他定然会添油加醋,彻底离间君臣二人。同时倚仗沈闲的武力,又能给予令狐晓完全的保护,如此一来,不仅可破追烟国那位的离间计,还能拉拢令狐晓,就算最终令狐晓不愿为云国效力,也终无势力归属,虽然于心而言,他有些不快,但至少为云国的将来减少了一个潜在的大敌,这份不悦的私心,多少也能得到些慰藉。
可不知为何,每每只要想到那令狐晓即将面对的下场,韩子琦脑海中总会看到他回眸清苦的一笑。
那笑容仿佛就是他自己,在富州那片土地上时,面对莫非常的欺凌,深深的一种无奈。
每当看到那个笑容,韩子琦便不自觉地心慌,坐立不安、六神无主,而越是去深想令狐晓,越是觉得胸闷气短,如同得了一场大病!
沈闲看出韩子琦的异常,刚想问个究竟,这时便有云国探子来报,直入厅中,对韩子琦抱拳说道:“禀丞相,皇宫那边有了新消息!”
韩子琦坐立不安的躁动总算有了缓解,但却变得有些焦急,连连问道:“可是百越国君要召我等进宫了?”
探子答曰:“这……这个倒不是!而是百越国的太子传唤令狐晓觐见。本来太子传唤臣属也没什么特别,但因丞相嘱咐多留意令狐晓的消息,小的才特来回报。”
沈闲一听,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心道:“这韩子琦,在搞什么?竟会如此在意那个令狐晓,怎生不见他去关注追烟国的那位谋臣呢?”
韩子琦急色稍缓,眉头却忽地一皱,追问探子道:“太子可有再邀请其他什么人?比如……追烟国君?”
探子回道:“这倒没有。但追烟国君昨夜便前往太子府邸,一夜未归,直到今晨太子召唤令狐晓,也未离开太子府!”
韩子琦一怔,连吐一个“糟”字,当下竟连手中的酒杯都直接丢到一边,急忙起身,再拉住沈闲的手,也不说明原由,只嘀咕道:“沈兄快与我同去太子府,以免误事!”
而此时皇宫太子府内,武玄宇、手持金扇的青年,正做客太子府内堂之中。
至于那位百越国的太子,则站在内堂卧榻之前,面露垂涎之色。
不为其他,只因这卧榻之上,坐着一个人。
摘去纶巾、披散长发,衣衫已开,袒露着被一层厚实的布料缠住的胸膛。
可即便如此,还是能见这裹胸布下浑圆的形状。
这是一个,扮作男装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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