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公主之控诉,别说薛湄无语,就是一旁隆庆公主,也深感无奈。
姐姐,你这说法,闹到了太后跟前去,吃亏的是你。
隆庆公主审时度势,觉得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让薛湄去告状。
薛湄性格强势,她连公主都想打。没有成功,她不去告状才有鬼了。
“姐姐,您应该管教自己侍卫,并非成阳郡主。”隆庆公主道,“此事是你不对。成阳郡主,你去更衣吧。今日你是主人,别失了仪态。”
薛湄就看了眼这位公主。
和宝庆公主相比,这位隆庆公主就厉害多了。
她只是口头帮宝庆公主认错,又占了优势:公主都说她姐姐错了,你还要怎样?
一个小小郡主,欺负你了,你还敢深究不放?
再说,你衣服还湿了呢。
薛湄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走到了门口,回转身冲屋子里人冷笑了起来:“此事可是我吃亏了。隆庆公主,您的判决我不服气,我要去告状。”
隆庆公主:“……”
宝庆公主大声叫嚷起来:“你去!找个人来评评理。”
“行,我要找瑞王爷来做公证。”薛湄道。
说罢,她转身走了。
宝庆公主整个人呆了呆。
她想起上次在戚太后跟前,瑞王叔拿鞭子抽她的情景,不由后脊发寒。
她气得哆嗦:“她、她……”
戚思然安抚她:“别急,公主,我去劝劝她。没事的,瑞王乃是我表兄。她能告状,我也能求情嘛。”
宝庆公主仿佛才想起这一点。
她点点头:“对,别让那贱婢越过你。你可比她漂亮,而且家世好,凭什么让她在瑞王跟前作妖?”
戚思然颔首。
她留下了两位公主,自己走了。
隆庆公主本是路过的,顺道过来瞧瞧,现在却弄得很尴尬。薛湄又走了,她不好贸然离去,怎么也要跟主人家作辞。
她只得和宝庆公主一起去了宴席的院子。
戚思然离开了前院之后,快速回到了宴席厅,找到了独坐的荣王。
她表情有点急切,声音也发紧,像是踹喘不上来气。
荣王很紧张:“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发病。”戚思然道。
荣王顿时更加紧张了,急忙问她:“你的药呢?”
“不巧了,我刚刚更衣的时候,把药落在了箬叶楼的更衣室里。”戚思然脸通红,呼吸急促,像是快要憋死了,“其他人没见过我那药瓶,恐怕找不到。你、你能不能帮我去趟箬叶楼?”
箬叶楼就在隔壁。
薛湄专门把此楼收拾出来,供女眷们更衣或者休息,或补妆。
方才,荣王与戚思然出去走一走,有一花瓣落在了戚思然的发间。
荣王伸手去摘,两人靠得很近,戚思然转身的时候特别紧张,一不小心踩到了路边的湿泥,把白绸缎的鞋子和袜子全部弄脏了。
她当时红了脸。
荣王也觉得气氛很暧昧,心花怒放。
戚思然一边说要去换鞋,一边慢慢走,拿出他的玉扳指给他:“方才在席位下面看到的,捡了起来。此物你一直佩戴着,我替你收了。”
荣王很感动。
他的幕僚一直劝他,娶戚思然,这样就能有戚家的权势。
他也是因此故意接近戚思然。
然而相处中,他慢慢被戚思然所俘获,情窦初开爱上了这个比他大两岁的郡主。
他一直在试探戚思然对他的感情。
慢慢他发现,戚思然其实钟情的是瑞王,这让他有点失望。
然而,幕僚们分析说,戚家应该不会和瑞王结亲,一来是太后不热衷此事,二来戚家也担心烈火烹油,惹来皇帝忌惮。
荣王对于戚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婚姻是联合两族权势,是否情谊相通,不是很要紧。
不成想,戚思然居然记得他戴什么扳指,也因为他的靠近而脸红,荣王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们俩闲聊了很久。
荣王试探着说起了婚姻,问戚思然为何至今不定亲。
戚思然就跟他说了一个秘密:“我有些毛病,有时候发作起来,气短心虚。若不用药,一直缓解不了。因为这个,才至今没有定亲。”
她还把自己的药瓶,拿出来给荣王瞧。
她的药瓶是扁扁的,外面套了个荷包。这样她随身携带着,旁人也看不出异样。
她的病,一直都是秘密,这是她告诉荣王的。
荣王也的确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毛病。
现在,让丫鬟或者郡主府的人去找药,会把她有病的事嚷嚷得人尽皆知;二来,丫鬟们也未必找得到。
女子更衣的地方,肯定很多荷包。
“好好,我马上去找。”荣王急忙道。
他立马起身,往箬叶楼冲了进去,也不管里面是否有人更衣。
戚思然刚刚还要死不活,见荣王一走,她立马坐直了,什么气短的毛病都不见了。
两位公主也回来了。
戚思然往外走,拉住了宝庆公主的手:“我还没见到成阳。公主,我想了想,到底是因为我一句话,让你和成阳之间有了罅隙。
不如这样,我们当面去说清楚,若是我看错了,我就给你们俩赔罪。反正是绝不会让成阳郡主去告状的。”
宝庆公主不以为然,心里却是怕得要死。
她只怕瑞王。
隆庆公主看了眼戚思然,总感觉她在挑事。当然,她愿意和解,此事也没什么不妥的。
“好,那就去找找成阳郡主,把事情说开比较好。”隆庆公主道。
她们三人也往箬叶楼去了。
戚思然唇角,有了个淡淡微笑。
荣王闯进薛湄的更衣间,瞧见了她的身体,此事可非同小可;两位公主在场,有了见证,更是跑不了。
戚思然再推波助澜,让荣王娶了薛湄,恐怕皇帝也很满意吧?
毕竟,皇帝可不想荣王跟戚家的人牵扯不清,势力做大。
儿子们个个有望族撑腰,对皇帝也是种威胁,皇帝很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对大家都好。
至于荣王本人,他虽然有权势之心,可他到底还年轻,一片赤诚对戚思然,戚思然唯一于心不忍在此。
然而,为了她自己的婚姻,得让荣王死心,戚思然只得如此了。
她还把隆庆公主拐过来做见证,这一切是多么不容易。
戚思然等人尚未走近,就听到了箬叶楼里喧哗声。
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然而,她和两位公主尚未进入箬叶楼的时候,却瞧见薛湄与另一女子从旁边走过来。
薛湄还问:“何人喧闹?”
戚思然的瞳仁微微扩大了些,她难以置信。
薛湄怎么在外面?
那箬叶楼里,是有什么事在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