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朱老爷子看着师父,鹤发鸡皮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沉重的表情,最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也许从此以后我镇魔朱家也就要没落了。”
转过头,这一刻朱老爷子那魁梧的身躯却显得是那么佝偻矮小。“师父!”我下意识地紧紧抓紧了师父的手,师父从我摇手,示意我不要害怕。朱老爷子的叹息声却又传来。
“罢了罢了。这些烂摊子还是要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走吧,古小子,你可别辜负了我的好意啊。”
师父冲朱老爷子点点头,便跟在朱老爷子走着。朱老爷子带着师父和我,在朱家宅子的一处地下暗道里走着。暗道口竟然是在朱老爷子院子那个藤椅的下面,如果不是朱老爷子亲自带我们进去,谁也想不到这里会是进入鱼睛洞的入口,真是应了那句话,‘越危险的地方也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次进入鱼睛洞,朱老爷子只让我和师父跟着,连朱腾哥都没有跟来。
在暗道里走了没多久,朱老爷子便在一块光滑的石板前停了下来,那是足有一米长宽的黑白相间的圆形石板。石板上的黑白色交融着有点想庙子里的八卦图案,却又不同,似乎没有那个黑白的圆点。朱老爷子面带敬畏地看着这黑白圆石板,从衣服里透出一个同样黑白色的圆形小球,似乎像一个眼睛。
“古小子,把这红线捆在牧小子的腰上,等会听我命令迅速把他送下去。”
说完,只见朱老爷子将黑白色圆形小球放在了圆石板的中心,也就在小球接触在圆石板的一瞬间,石板上原本黑白相间的颜色开始运转了起来,渐渐地越转越快,瞬间围绕着小球,旋转成一团怀抱大的光晕。
随着光晕越来越大,朱老爷子此时已经大汗淋漓,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浑身肌肉紧绷,筋脉也高高鼓起,充师父大喝一声。
“好,就现在。”
师父一听,立即拎起我一放,我便被师父丢向了光晕中,那圆形的光晕竟然不是实体,我身子竟然穿过那团光晕掉了下去,那是一个洞。随着我穿过光晕掉进洞中的时候,光晕也随之消失了,四周漆黑一片,这时上面传来了朱老爷子的声音。
“牧小子。你就在你现在的地方打坐,不要四处乱走。等时间到了,我们会用红绳将你扯出来。”
我摸了摸腰间的小指粗的红绳子,略微放下心来。四周依然是一团漆黑,自从我眼睛受尸变影响,可以完全看清黑夜。但是此时在这除了黑色还是黑色的鱼睛洞内,什么也看不到。管他的,我索性做了下来盘着腿打起坐来。也就在我静下心来,我发觉漆黑的四周有一股股寒冷非常的风,一股股吹在我的身上。似乎穿过我的衣服深深地灌进了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犹如鬼魅一般游走在我全身,凉意入骨,莫名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语叫做夜凉如水。
渐渐地我似乎适应了这种寒风的侵袭,那种刺骨的凉意侵袭后,身上似乎有多了一点暖意,虽然只有一点,却敏锐地被知觉所捕捉然后放大,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慢慢地暖意随着寒风的侵袭越来越明显,后来竟然全是暖意。隐隐地觉得体内原本的莫名躁动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像初生的孩子一样酣睡了。
这种感觉很是舒服,我的整个脑袋都停留在这一寒一暖的交替中,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好像可以呼吸一般,一种前所未有顺畅舒适。
“唉~”一声叹息声在脑海响起,犹如一声炸响,所有的舒适地感觉如潮水一般褪去,留下的脑袋嗡嗡直响,撕裂的疼痛。
怎么回事?是谁在叹息?我忍着疼痛,再一次静下心去感受那诈暖咋寒的感觉。却发现一切变了。寒风依然是寒风,不再是四肢百骸的通畅感,而是如钢针一般刺入了肌肤,刺入了五脏六腑,刺入了骨髓,疼痛钻心般的疼痛。
“啊~”我忍不住疼痛,身子扭曲地卷缩在了一起。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前额渗透了出来,牙齿也紧咬着。我想大声咆哮,但我本能意识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我握紧拳头企图抵抗
这如同万虫噬心的痛苦。
渐渐意识似乎要涣散,强烈的困意伴随疼痛一起来了。睡吧,也许睡着了就能抵御着疼痛,我打了个哈欠,似乎疼痛也从身上褪去一般,依然卷缩着,惺忪地看着四周依然如常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就在着半朦胧半清醒之时。
“唉~”又是一声叹息声,就在我身边响起,声音像是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遥远。也就是这一声叹息声把我从瞌睡中拉了出来,我一激灵坐了起来,抹了抹额头,冷汗早已淋漓。
“是谁?”我大喊了一声,没有回答。四周依然漆黑,寒风还是吹在我的身上,没有了暖意,没有了疼痛。就跟普通的寒风一样。
我想起了师父告诉我,鱼睛洞里镇压着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莫非刚才的叹息声是他发出来的。也正是由于刚才的叹息声将我从昏睡中弄醒了。虽然不知道昏睡了会怎样,似乎那个声音是在帮我。
“谢谢,前辈刚才的帮助。”我朝着黑暗喊道。
四周依然寂静,没有回应。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想着那个厉害的人物,也跟着我一样在黑暗中感受着寒风、疼痛和困意。一时好奇激荡在我的心里,我不再打坐,决定爬将着站了起来。四周依旧漆黑,我摸索地挪了一小步,也就这么一小步,寒风更加猛烈地吹来了,呼啸的风声在我耳边划过,也就一小步,怎么这里的寒风这么凛冽。我急忙退后了一步,周围寒风再次恢复如常。
“难怪师父说叫我待在原地,莫非师父也进过鱼睛洞?”
也就在我想象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了。
“我似乎闻到了老朋友的味道。”
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从黑暗深处传来。
“前辈,刚才是你的叹息声吗?”
我鼓起胆子接了话,那声音似乎没有理睬我说的话,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老朋友,似乎你现在还很弱小啊?”
“老朋友?”我心里呢喃道。莫非这人在这里镇压久了,精神出了问题?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望着漆黑的四周,他在问我吗?我还是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陈牧。”
“陈牧?好的,我记住了。”低沉的声音响起了,似乎这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身边。
“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误吞了含有赢勾血脉的尸眼,想借鱼睛洞来镇压尸眼。”
感觉不出他的恶意,我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
“赢勾?莫非是……?哈哈,他到底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四周传来了,那男人低沉的笑声,似乎激动。
“小朋友,鱼睛洞固然能镇压住你的尸眼,不过这东西就可惜了。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拥有赢勾的力量,也能不让尸眼反噬了你。你可愿意?”
赢勾的力量?师父说过赢勾是僵尸的始祖之一,力量自然是强大无比。这力量为我所用,还不会被尸眼反噬,我记得我上次尸变,可是一招就制服了黑曜的。黑曜可是厉鬼,它的厉害,我是清楚。我能比黑曜还厉害。不由得我又想起了师父的封印,每一次都是师父保护我,他的身体并能再让他解除封印了。我必须强大起来,不能再让疼我爱我的人牺牲了,我已经没有了二叔,我不能没有师父。
内心的思量,让我前所未有地渴望拥有力量。就在我狂热地想答应对方的时候,我又意识到了似乎并不简单。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好险,我心里暗惊道,刚才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痴迷,差一点就答应他了。
“哈哈哈……”阴沉地笑声再一次响起。
“小朋友,你的抵抗力不错吧。竟能受得住我的诱惑。其实,要说我为什么帮你,那是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等你强大了之后,你也会回来帮我的。至于我可信不可信,你觉得呢?”
“你如果可信,为什么还被镇压在鱼睛洞里?朱家是镇魔世家,被镇压的都是大魔头。”
我对于刚才他诱惑我,感到些许愤怒,所以大声回击道。
“魔头?哈哈,我曾也是世人敬仰的大英雄,是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算了不提了,小朋友,这个给你吧。”
说完,就看到一团荧色的光晕,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没看清是什么动,径直射进了我的眉心,对此我顿时有点愤怒。
“不要紧张,这是一个法阵。已经印在了你天灵盖。当你的心意强烈期待获得尸眼的能力的时候,它才会被启动。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不会答应我的条件,所以给了你这个法阵。”
阴沉的声音解释道,却显得遥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强大了,你还会回来的,我会在这等你,毕竟我们是朋友。好了,你该出去了。”
我一阵莫名其妙,这时腰间的红绳紧了紧,朱老爷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牧小子,时间到了。可以出来了。”
只见脑袋上出现了一团光晕,慢慢地由小变大,知道容下一人之躯才停止了变化,这是感觉到要不红绳强力一拉,我边被拉了上去。
“小朋友,今日的事情是我们俩的秘密。”
阴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了起来,一虽然莫名其妙但难得的有了一点信任,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被师父他们拉了出来。
一从光团中出来,光团便消失了,再一次化成了黑白小球回到了朱老爷子的手上。朱老爷子揣着粗气,此时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湿透,显然开启这个鱼睛洞很费朱老爷子的体力。
“你小子个不大,也挺沉的。”说着,朱老爷子没好气的打趣道。我吐吐舌头看了看师父,师父却笑着。
“小子,过来我看看你尸毒镇压住了没?”说着朱老爷子经开始抱起我,在我身上按了几下,最后竟然掰开我的眼皮和嘴巴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满意地点点头,把我推倒师父面前。
“没事了,检查不到一点尸气。彻底镇压了。”
又在朱家住了几天,说是看我有没有异常,再终于确认之后,师父便带着我向朱家告辞了,临走时,朱老爷子一直提醒师父别忘了答应他的事。
当我和师父坐上了火车,我本打算告诉师父,那日在鱼睛洞的事,师父摇了摇头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有秘密,只要结果好,师父不在意过程的麻烦。听师父的话,明显知道洞里发生了什么,而且我额头多了一个小型的六芒星的形状,师父应该看到了。看师父毫不在意的样子,我似乎更加相信,师父肯定也去过鱼睛洞。
于是我也就没有再说,只要能陪在师父身边,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然而,我当时并不知道,师父答应朱老爷子的事情,会造成我和师父会分别很久,当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