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永娘冰冷的神色,他笑意更深,裸着身子下床走到她身边,俯视着她:“你在外面养男人,若是老鸨子知道了,你说……她还会让你继续这么潇洒地卖艺不卖身吗?你那些个爱慕者,恐怕也不会满足于只能看不能吃吧?毕竟,有人已经吃过了!”
他说的十分下流,永娘气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莫城却还没完,乐呵呵地说道;“让万人骑,不如让我一个人来!你说呢?”
他说完,仿佛嫌弃一样,挥挥手,“回去吧!明天我派人去接你!”
他仿佛打定了主意永娘会答应一样,永娘恨恨地走了。
第二天莫名果然派人来接永娘了,永娘想要拒绝,忽然想到莫名的话,若是老鸨子知道她在外有人,哪里只是让她接客那么简单?怕是连宋鹄都要受牵连,被他们抓起来的!
挣着许久,永娘还是跟着莫城的手下走了。她没想到,莫城的手下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惠安巷那处宅子的隔壁。
她似乎能听到宋鹄背书的声音,莫名故意将她压在院子里的假山上,要了一次又一次。
她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莫名生气,更加粗暴得惩罚她。
她知道,莫名就是想让宋鹄听到,可她即使再痛,宁愿是死,也不想让宋鹄知道,她已经被人玷污了!
莫名缠着她,几乎每天都会找她去。而她怕身上的痕迹被宋鹄发现,因此去宅子的次数少了许多,就算是去了,也是匆匆就走了,不让宋鹄接近一点。
她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不想,还是被宋鹄知道了。
一次,莫名去临县的铺子盘账了,她趁着他不在,于是偷偷摸摸的去找了宋鹄。
她以为宋鹄会很高兴,不想宋鹄见到她,脸色冷地像冰霜一样,直接了当的跟她说了分手,并且直言,“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他没有说什么重话,可是那失望与鄙夷的目光,却让永娘像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
他是读书人,有气节,有涵养;而她只是个歌女,原本在他面前,她就是卑微的。
于是她只能坚持不卖身,保持自己的贞洁,又努力地学习弹琴,希望有一技之长能让他刮目相看。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
永娘没有留宋鹄,她只是一个人呆坐在院子里,坐了一天一夜。
莫名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发高烧,烧的不省人事了,嘴里嗫嚅着宋鹄的名字,气的莫城差点掐死她。
可是,最后,他还是给永娘请了大夫过来,没想到这一查,才知道,永娘有孕了。
莫名初闻,十分惊喜,可是听那大夫说这身子才一个月,以后要多注意的时候,他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一个月,他离开两个月了,他不在,这个孩子是谁的!
答案显而易见,莫名看着永娘烧的小脸通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掐死她!
永娘一睁眼就看到莫名猩红的眼睛,想到宋鹄的离弃,她还没来得及开骂,莫名就忽然站起来,转身走了。
后来,莫名再也没有来过这间他买在她隔壁的小宅子,直到她生产前夕。
那一日,家里没有米面了,永娘出门去买,忽然见到宋鹄与一个女子挽着手走过去。
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跟了上去。只听那女人说:“宋哥哥,你看我戴这个绢花,好看吗?”
“好看!媚儿最好看了!”宋鹄脸上挂着浅笑,温文尔雅又风度翩翩。
那个叫媚儿的小姑娘看得呆住了,反应过来,脸色一红,低下头去,“宋哥哥就会哄我!宋哥哥,你中了举,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好!只要我中了举,就成亲!你回去好好地跟陈大人说一说啊!”
宋鹄有些急切地说道。
那姑娘点点头,“宋哥哥,我爹说了,这次乡试,举人非你莫属!你就放心吧!我爹是主考官,他都答应我让你做状元郎了,肯定没问题的!”
顿了一下,她拉长了声音说道:“只是……宋哥哥,我们都相处了一年半了,我爹也说,要是再不成亲,就……”
陈媚儿意味深长地说道,宋鹄这才笑了,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真是个小鬼灵精!我说过娶你,难道还能失言不成?放心,我中举哪天,就是你成为宋夫人的日子!”
陈媚儿满意地笑了,搂着宋鹄的胳膊撒娇道:“宋哥哥真好!”
她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拐角处,那里正是永娘躲藏的地方。
宋鹄没有发现,可是陈媚儿一早就发现了。
哼,一个歌女还敢对宋鹄抱有幻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让你知道知道现实的残酷,也才能安分一点!不要做梦!
她假装对不远处的糖人感兴趣,拉着宋鹄走远了。
听着两个人嬉闹的声音,永娘一个人僵在原地,良久都是懵的。
她从没想到,宋鹄的离开不是因为她不贞洁,而是因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她苦笑一声,她不怪他,不怪他,走到今天,她只怨自己命不好,若是生在富贵之家,或许就能……
她目光空洞无神,圆滚滚的身子靠着墙慢慢地滑了下去。
一旁的路人看到她身下的血迹,都指指点点的看过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的人。
莫名刚刚从附近的酒楼出走来,看到这边围了一圈的人,他冷不丁就想凑个热闹。结果就看到永娘一个人躺在血泊里,他瞪大了眼睛,瞠目欲裂。
赶紧跑起永娘就往医馆跑。
永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产下一个男孩儿。可是她自己却大出血,莫名找来了十几个大夫,也无力回天。
弥留之际,莫名听到她嘴里念叨着“只如初见”,便给这孩子起了“莫初”这个名字。
他是有私心的,给孩子冠上莫姓,似乎就能骗自己这是他和永娘的孩子!
可是,他终究是骗不了自己,尤其在听闻宋鹄高中状元之后。
他将孩子交给莫家一个信得过的奶妈,养在郊外的一个小宅子里,再没有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