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走走,你就不用跟着了。”
子歌本来坐在窗前看书,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屋子里很安静闷闷的,便想着去外面走走,活动活动,透透气。
快过年了,王府里热闹了不少,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莫姑娘。”走过的下人们礼貌地打招呼,她微微颔首回礼,“嗯。”
“见过世子爷。”
欢快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子歌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就看了过去。
男人一身素色衣衫,丰神俊逸,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似是在跟下人安排着什么,他确实很好看,赏心悦目,让人看了,就舍不得移开眼……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连忙甩了甩脑袋,连忙调头离开。
莫子歌,你想什么呢?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暗暗地鄙视自己不长记性,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些,几乎是落荒而逃。
子昱转身,只看到了一个绰约多姿的背影,他的眸子一暗,她就这么不想见自己?
自两人不欢而散,这是第一次见面,却只看见了一个背影,某人的心情自然很是不悦。
在旁边候着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世子爷周围气场地变化,很是识相地开口,“世子,奴才先下去督办了。”
话音刚落,就没有了踪影,生怕跑得慢了,世子爷拿自己撒气,他的心里纳闷,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是自己说错话了吗?
想到这儿,他更加庆幸自己跑得快,否则,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来人,去叫雪岚苑的半夏过来。”
忍了这么些天没去雪岚苑,也没有打听她的消息,今日就一个背影,竟是勾得他心绪不宁,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的事情。
不对,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既然她要闹脾气,那便闹吧,总有一天,她会跟自己妥协的,自己又何必降低身份去打听她的事。
不行,不能去。
“站住,不用去了。”
刚走到门口的人顿住了脚步,主子今天真的很奇怪,以前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心绪不宁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心里不觉好奇起来,不过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地猜想猜想了。
“是,小的告退。”
“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以为她又会在园子里流连忘返呢,不想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这让她有些诧异。
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了他,才躲回来的吧。
“外面有些冷了,我便回来了。”她象征性地搓了搓手心,还十分认真的朝手上哈了哈气,表示自己真的很冷。
“还是屋子里舒服啊,冬日里就不应该出去。”
听她这样说,半夏乐了,“姑娘哎,你可终于想明白了,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在屋子里烤着火,看看书,绣绣花,才是正理。”
“我觉得你说得对极了,你去我的床头,帮我把我昨日未看完的那本游记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
姑娘可真是个书呆子,别人家的闺阁小姐,都是修习女红,她倒好,每天捧着书不放。
将书递了过去,她忍不住插了句嘴,“姑娘,奴婢觉得你应该多练习练习女红才对。”
在半夏看来,子歌从小在山里长大,性子又这么欢脱,肯定不会这些。
听了她的话,子歌只是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这不是有你嘛。”
好不容易不用被逼着拿绣花针了,才不要练习女红呢。
半夏的绣功,可是得了太皇太后夸赞的。
“姑娘……”半夏还想说什么,只见她已经低下了头,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书册上,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屋子里安静得只有翻书的声音,半夏觉得无趣,便退了出去,给姑娘绣的荷包还没绣完么,正好趁现在空闲,坐下来绣会,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得快些完成了。
“你是说大哥这几天一直都未去过雪岚院?”
墨玉珞狭长的眉毛微微一挑,有些难以相信,平日里大哥最爱去的,便是那个狐狸精的院子,这次是怎么了?
“回大小姐,是的,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世子爷就再也没有踏进雪岚苑半步。”
“不欢而散?你是说他们吵架了?”惊喜从她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应该是,半夏她们守在门口,奴婢不敢靠近,不过动静挺大,世子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怒色,想来是生气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她的眉间流露出几分喜意。
这么快就被厌弃了么,还以为那个狐狸精有什么能耐呢,原来就这点本事。
“走,去雪岚院。”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痛苦的神色了呢。
“还坐石上,指顾童子摘芋叶为盘,载肉。立恭举匏注酒,传觞数行。立恭赋七言近体诗一章,余和之。酒半,有骑而过者,余故人武昌左护卫李干户也,骇而笑,不下马,径驰去。须臾,具盛馔,及一道士皆来,遂共酌。遭士出《太乙真人图》求诗。余赋五言古体一章,书之。立恭不作,但酌酒饮道士不已。道士不能胜,降跽谢过,众皆大笑。李出琵琶弹数曲。立恭折竹,窍而吹之,作洞箫声。隐溪歌费无隐《苏武慢》。道士起舞蹁跹,两童子拍手跳跃随其后。已而道士复揖立恭曰:“奈何不与道士诗?”立恭援笔书数绝句,语益奇,遂复酌,余与立恭饮,少皆醉。”
古文人吟诗作曲,野饮休闲的画面跃然纸上,子歌不由叹了一声,真是好雅兴。
墨玉珞进来的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女子安然坐于窗前,目光专注,眉眼带笑,嘴角微微上扬……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失宠了,不是应该哭肿眼睛,一副怨妇的模样呢,为何她这么平静?
“见过大小姐。”
半夏微微屈了屈膝,朝她行了个礼。
“你家主子没事吧,怎么一动也不动的?”
听她这么问,半夏轻笑,“我们姑娘看起书来,就这个样子,您莫要见笑。”
所以,她并没有因为失宠了而失魂落魄?
“子歌,看什么呢,这么专心,我进来了你都没察觉到。”
她笑着走了过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