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半夏一脸慌乱地跑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半夏一向稳重，很少见她这么失仪，子歌也跟着紧张起来。
“出大事了，王爷让您帮忙养的那盆花……”她的话还没说完，子歌便站起来向外跑去。
只见昨日还精神抖擞的植物，现在整个都枯萎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一早起来便是这样了。”半夏为难地开口。
“是谁负责的？”子歌的眸子冷了下来，活得好好地花不能无缘无故死去，定是丫鬟不尽心。
一向对下人宽容的子歌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冷了脸。
话音刚落，站在中间的姑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是……奴婢。”这是王爷最钟爱的花，被自己照顾死了，轻则打几板子了事，重则发卖出去，想到这儿，她的脸一片煞白。
“姑娘，奴婢如往常一般浇了水，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子歌的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人身上，又将目光移到了已经枯萎的花上，若有所思。
“姑娘，不可，这花突然就死了，不吉利。”
见子歌要靠近，半夏连忙拉住了她，不许她向前。
子歌将她的手拿开，摇了摇头，“没事。”
她凑近去闻，其中有股若有若无的怪味，这是……
“半夏，派人请个大夫过来。”
她刚才闻到那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药味。
“请大夫？”半夏一下子紧张起来，“姑娘，您怎么了？”
对上她焦急的眼睛，子歌颇为无奈地开口，“我没事，是它。”
“突然就死了，肯定是生病了，找个大夫瞧瞧。”
虽然错愕，半夏还是听她的话，让人去请大夫了。
“你先起来吧。”
看跪在地上的人脸色苍白，子歌的面色柔和了许多。
她的话音刚落，那丫鬟猛地抬起头来，似乎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如今事情还未查明白，若最后确定是你的过错，恐怕就难辞其咎了。”
“姑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是严格按照姑娘你的吩咐来做的……”
子歌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不必多说，这事有待求证，你还是安心等着吧。”
刚才，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做的，然而……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想不明白。
算了，还是别想了，等大夫来看过之后再说吧。
大夫请来的时候，子昱正好回府，看到匆匆忙忙向寒苑赶的人，他出声叫住了他们。
“站住。”
“奴才见过世子爷。”
子昱眉头微皱，这人他见过，是雪岚苑的人。
“你们这急急忙忙去干什么？”
“姑娘吩咐小的去请大夫。”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老者。
“子歌生病了？”他的心里一紧，迫不及待地开口。
“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姑娘好些呢，至于为何让请大夫，小的不知。”
“走，去雪岚苑。”
见主子真的朝雪岚院的方向走了，萧铭连忙提醒，“主子，你不是跟二殿下说好……”
“无碍。”子昱抬手制止了他，“先去雪岚院瞧瞧。”
不见到她，自己不放心。
“姑娘，大夫请来了。”
子歌抬头，看到大夫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之所以说意想不到，是因为在白天看到他，实在太难得了。
“你怎么来了？”她走上前去，熟稔地开口。
“我还要问你呢，这是在闹什么？”他看向子歌的目光柔和。
“没有闹啊，花死了，我请大夫过来看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丛灰不溜秋的东西趴在花盆里，了无生机。
因为盆栽请大夫，除了她也是没谁了，他有些无奈地看向了子歌，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昨天还活得好好地，今天就全部枯萎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且，我还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药味，所以请大夫过来瞧瞧。”
药味？
隐在丫鬟群中的一人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怎么会！
“大夫，你快过来瞧瞧。”子歌朝老大夫招了招手。
大夫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有些为难地开口，“小姐，恕老夫无能，分辨不出有什么药味。”
这大家小姐还真会折腾，死盆花也要找大夫，真是太胡闹了。
然而这话，他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想，哪里敢拿出来说，对子歌的态度，也是毕恭毕敬。
在听到大夫的话后，有人提起的心落了下来，提起袖头擦了擦汗，虚惊一场，还以为姑娘真看出什么了呢。
“怎么会？”子歌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明明就闻到了。
“仔细检查，若有半分疏漏，本世子决不饶你。”子昱的眸子沉了下来，子歌会这样说，定是有依据的，她不是会胡乱折腾别人的人。
老大夫心里咯噔一下，明明什么都没有，自己能找出什么，这不是为难人么？
可是，对上的人是昱世子，他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再去检查。
想他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竟然被人逼着在这里翻泥土，这心里就郁闷得不行。
不对，等等。
他的眼睛突然睁大，有问题，这土壤确实有问题。
“怎么了，可看出点什么？”子歌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微变，连忙开口询问。
再次低头确定了一下，大夫笃定地开口，
“回小姐，这土壤确实有问题。”
“嗯？”子昱的眉头一挑，花死了，土壤有问题，是有意还是无意？
“世子爷，具体有什么不对劲，老夫不能确定，还劳烦世子您稍等片刻。”
说着，他又开始认真地研究起来。
子歌凑到子昱的身边，低声开口，“我把你父王的花给养死了。”
“看出来了。”否则怎会因为一株花如此兴师动众。
“你说你父王会不会很生气？”
“生气是肯定的。”子昱不以为然地开口。
“那完蛋了，他不会气得要掐死我吧。”子歌面露惊悚，王爷有多喜爱菊花，她是有所耳闻的。
当时，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可是现在，看着已经死翘翘的植株，她的脑袋垂了下来，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惨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