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店小二眉开眼笑，去后厨叫菜去了。
“哇”，看着菜肴摆了整整一桌，子歌眼睛亮了起来。
饭香弥漫在鼻尖，肚子都饿了，刚刚明明不饿的。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今日的目的，将目光移到对面的人身上，非常客气地开口，“殷公子，请吧。”
真是个特别的姑娘。
方才她那一系列的表情都落在男人的眼中，此刻，他抿着嘴，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请。”
见他已经动筷，子歌也不客气，大朵快颐，享受美食的人儿，早就忘了对面还坐着一个外人。
看着对面一脸享受的姑娘，他突然觉得这满桌的饭菜可口了许多，动筷的频率也快了许多。
“嗝～”
饱了……子歌连忙捂住嘴巴，看向对面的男人，脸微微红。
啊呀，怎么忘了这不是在府中，要时时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嘴巴，一举一动都堪称名门贵女的典范。
她认真起来，还是挺像个世子妃的。
京城最破最烂的区域，一间破草棚中，中年男子呼呼大睡，鼾声震天，苍蝇在他的身上盘旋，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棚中，看着周遭的环境，他捏住鼻子，一步步走进，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停下来，嫌弃地踢了他一脚。
“哎呦，操他娘老子的，谁敢踢我！”
中年男子从梦中惊喜，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你是赵有德？”
是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
坐在地上的人猛然抬头，来人身材高大，戴了面具，故看不到他的本来面目。
“你是谁！”
他从地上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来京城有些日子了，可是，京城并非传言那么好混，这不，刚来没几天，身上的钱就全输光了，连住的地也没了，只能四处游荡，乞讨过日。
在这里，他一个人也不认识，认识他的，更是没有，这个人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可是他敢肯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人，所以……他是谁？
脑中有不好的预感，他往后推了推，与他保持了距离。
“是又怎么样？”他横着脖子开口。
“那就是了。”男子轻笑，然后不等他开口继续道，“你想不想过好日子？”
“当然想……”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闭上嘴巴，盯着男子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过好日子。”
男子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当，当然想了，谁不想过好日子。”赵有德扬着下巴开口。
“那就好，我这里有个好机会，能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你……可想知道？”
男人压低声音开口。
赵有德心里是拒绝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自己送上门来给自己提供变有钱的法子，不会是做什么非法的营生的吧？
光这样想想，他的鬓角就开始冒冷汗。
“放心，不会让你杀人，也不会让你放火。”男子的唇角微勾。
“什么法子？”
终究，欲望战胜了理智，成为人上人，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享受人上人的生活是怎么样，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连走路，都不需要自己走的，什么都不用做，到哪儿都有一群仆人伺候着。
“附耳过来。”
男子招了招手，为了那“人上人的生活”，赵有德听话地凑了过去。
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你，你这话当真？”声音都颤抖了，因为实在太激动。
“当然是真的了，我为什么要骗你？”男子反问，打消了赵有德心里的怀疑。
“那，那我要如何接近她？”
男子又低下头，如此如此交待了一遍，最后，赵有德一脸感激地望着面前的人，“好，我明白了。”
说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等我成了世子爷的老丈人，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明显十分地高兴。
迎客来，看着慢斯条理地夹着菜的男人，子歌自愧不如，吃个饭都能吃出矜贵的气质来，她还真的学不来。
男人终于放下了筷子，拱了拱手道，“感谢莫姑娘今日的盛情款待。”
子歌笑吟吟地开口，“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以报答救命之恩，所以，你不必跟我说什么感谢。”
他应了一声“好”。
听他的口音混杂了许多方言的味道，子歌忍不住开口，“公子不是京城人士？”
“嗯。”男人微微一笑，狭长的凤眸微翘，真的是美极了，子歌连忙移开眼。
该死，又被诱惑了。
“在下是个生意人，来京城谈生意的。”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子歌这样想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子昱的身影，“莫子歌，你这个蠢丫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于是，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莫姑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被他的美色给诱惑了吧，丢人。
不过说真的，如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自己肯定会认为他女扮男装……咦，女人也可以变声的啊，所以，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于是乎，心里这怪诞的想法破口而出，“你到底是男是女？”
空气在这一瞬间静止。
泽芝倒吸一口凉气，主子怎么这时候犯迷糊了？
殷天佑身后的男人最先憋不住，笑出了声。
还从没人敢在主子跟前这么说，虽然主子确实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
啧啧，这女人会怎么死的，被掐死，还是被直接从这儿扔下去……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主子竟然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
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下一秒，他的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你说呢？”
非但没有生气，声音里还带着温柔的笑。
太惊悚了，难道主子是介意她世子妃的身份？
不像啊……他的心里已经天翻地覆，他家主子却是神色淡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
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说出口了呢，可是再懊恼也没有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她硬着头皮开口，“实在是殷公子长得太好看，小女子才会口不择言，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