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份文件塞进自己包里,而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质问:“祁总,您今天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点?”
听到她再次以“祁总”称呼自己,祁墨言莫名有些不爽。
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哪里过分?”
“哪里过分?!”许言卿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语气中的不对劲,一时间被愤怒冲昏了头,撸起袖子便道:“你明知道我是个公众人物,为什么要在公众面前编这样的谎言?你存的什么居心?”
听到这里,祁墨言也将手中的文件“啪”地一合,幽黑的眸子盯住了她,仿佛一头盯住了自己猎物的野兽。瞬间吓得许言卿闭上了嘴。
也不知二人究竟这样对视了多久,直到许言卿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周身这股气势压的喘不过来气时,祁墨言忽而向后一靠,左手搭在沙发背上,反而一副闲适的模样,悠悠的开了口。
“许小姐可真是忘性大啊,第一次将我当成鸭子,留了一千块钱就想了事。这一次直接逃跑……呵,许小姐真当我是那夜店里召之即来的牛郎吗?”
许言卿听完有些心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那你想怎样?”
“和我结婚,做我祁墨言的夫人。”他直截了当的说。
啥?睡了他一次,哦不对,两次,他就要自己以身相许?!
这买卖怎么看都是亏的啊!
“不可能!”许言卿回答的也十分坚决。
且不说她根本没打算在这个世界谈恋爱结婚,就算现在公布了恋情,她早晚也要想办法解决。
而且就拿她暴富的梦想来说,她现在还处于一个盈亏十分不稳定的状态,钱都没赚到几个,可不想就这么息影结婚。
正在这时,小包子从外面敲了敲车窗提醒:“许姐姐,片场到了。”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转身便想下车。
祁墨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不必这么着急答复我,我给你几天考虑时间,后悔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切”她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离开。
看着许言卿远去的背影,祁墨言一张脸沉了下来。
“早晨人群里拿刀袭击她的人查清楚了吗?”他捏着手机,面若寒冰。
“抱歉祁总,人虽然抓到了,但这人也不知道背后指使者究竟是谁,只说他自己是个职黑,收了圈内一个女明星的钱,打算来给许小姐一个教训,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查下去。”祁墨言命令道。
“是。”那人应下。
这次拍摄的,是《长安落花》的番外,也算是个小小的后续单元故事,剧情虽短,却也结构完整,演起来的确要费点功夫。
整整一个上午,许言卿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状态,即便导演已经对她目前的状态连连点头,许言卿也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中午休息,当她回到保姆车上时,祁墨言早已离开。
她当即松了口气,一边翻看着下午的剧本,一边随口吩咐小包子:“去帮我买份饭回来吧,随便什么都行,记得买杯咖啡。”
以往这个时候,小包子早就爽快的答应下来,转身去买了。
然而今天许言卿明明用余光瞧见她就在自己身边站着,却实时没有说话。
“小包子?”她疑惑的抬起头,便看见小包子正一脸震惊的望着不远处。
“你这是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
后半句话噎在嗓子里,许言卿露出小包子同款表情,愣愣地望着不远处。
只见片场里,一群制服眼熟的厨师,站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一字排开,各自手中的锅里翻炒着什么,不时火光蹿腾。
而就在这群厨师的另一边,许多剧组人员正合力用现场道具拼出一张桌子来,几个穿正装,带胸牌的女人,将一杯杯咖啡端上桌。
若仅仅只是这样,许言卿倒还少些震惊。但她偏偏瞧见了端上桌的几只澳洲龙虾。
唐式建筑门前,一群现代人喝着咖啡,吃着澳洲龙虾,不远处还有一排厨师在做饭。
这样魔幻的场面,许言卿觉得自己真是活久见。
“许老师,原来你在这儿啊,我们大家正找你呢。”
说话的是场记小哥。
“找我?”
“对啊,我们大家正想感谢你给我们送来这么多吃的喝的,只是看起来实在造价不菲,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导演让我过来叫你们一起。”场记小哥腼腆的挠挠头。
“我送的?!”许言卿再次震惊。
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难不成是被盗刷信用卡了?
想着,她下意识的翻出自己的手机银行来瞧了瞧余额。
“钱还在啊……”她喃喃。
“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许言卿摆了摆手,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不用自己花费,且人家邀请了自己——天上掉下这么大的馅饼,不吃白不吃。
许言卿带着小包子也过去落了座,龙虾正吃的过瘾时,导演带头朝她举杯:“今天真是多谢许老师给我们准备了这么丰富的午餐。”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谢谢许老师。”
许言卿原本就一头雾水,被这么一夸更是脸上挂不住,连忙便要举杯回礼,紧接着听导演又说:“以后许老师和祁总结婚,可一定要记得邀请我们,我的红包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许言卿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结婚?”
“是啊。”导演不明所以:“难道不是吗?可祁总的人今天送东西来时,分明说这些是以他的未婚妻,许老师您的名义送来的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圈子里混的人,大多都是人精,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这话问出口,众人当即觉察出不对劲来,各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她的脸色。
气氛瞬时间凝固。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不仅是他们尴尬,许言卿更加尴尬。
现在的情况是,她如果否认,眼前这些人精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有了怨气,背地里还不知要如何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