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对辛灵溪说:“虽然我爸爸不是我亲生爸爸,可是我很喜欢他。”
辛灵溪似懂非懂:“就像虽然我爸爸是我亲生爸爸,可是我宁愿他不是我爸爸。”
一个月后,辛灵溪爸爸脚上的伤已经痊愈,又能对人动手动脚的时候,家里的日子又不太平了。
他先是在辛灵溪妈妈上班的时候将辛灵溪从床上提起来扔到地上,在像踢球般踢到客厅。辛灵溪没有哭,也不觉得疼,她甚至在佩服这个踢球的人,觉得脚上功夫好得可以为中国足球争光了。
挨完打后她躲在房间里吃消炎药,将房门锁住,靠着一楼的窗户给在外面担心的安双双写纸条,让她告诉妈妈,爸爸在家里又发疯了,回来的时候小心些。
她可以打赌,自己每天吃的消炎药比吃的米饭都要多。她开始期待,期待小君来敲自己的门,又像上次那样用木棍将爸爸打得腿肿,甚至直接打断得了,免得家里又不宁静。
她想,如果这次小君又来为自己报仇的话,自己一定要在爸爸每天抹的药里放点儿辣椒,这样他的肿就不会消得那么快了……
可是,她想的从这天开始再也没实现。
小君没有再来家里敲门,也没有拿着木棍站在自己身前,也没有再对爸爸说:“我会报仇的!”
她小心打开家门,趁爸爸熟睡的时候溜了出去,一路上她都在想,小君是不是在忙呢,小君今天为什么没来找我,我见到小君后要说些什么。
结果,她发现,自己最该考虑的不是小君为什么没来找自己,而是——小君为什么离开了。
药店的门已经锁住,门上贴了一张长方形的房屋出租的告示,电话号码留的是中介公司的,她走到旁边的店家,试探着问隔壁药店为什么没开了,店主只是敷衍着说:“好像是一家人搬家了,去了北京。”
她再回到门口站着,发现门口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很可爱的口袋,她走过去打开,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消炎药。
辛灵溪抱着这个可爱的袋子哭了很久,直到天黑才站起身。站立的姿势像是默哀,祭奠这个夏天唯一的光从此消失了,也纪念那个这个抱着遥控车的男孩儿出现在她的暑假里,像一场梦,醒来的时候便消失不见了。
小君走了,没有人再将手中的遥控车砸在爸爸脸上,至少她不敢,就算敢,她也买不起遥控车。
辛灵溪开始独立,她在上课的时候学到,当律师可以伸张正义,可以打抱不平,可以惩罚坏人,她便将成为一名律师作为心里最神圣的信仰。
她赌上自己的自由,发奋成为一名律师。
自己与妈妈的自由,这就是她的第一使命。
安双双还是一如既往陪伴在自己身边,如果自己被锁起来,安双双就会搬着凳子在窗户外陪自己看书,如果有时候爸爸善心大发把门打开,她就会跑去双双家学习。
当然,隔三差五的必备功课还是那一道道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