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厚,静穆,板着个脸,总给人一种单调的颜色:黄色,黄色,永远都是灼热的黄,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
沙漠上的狂风如若袭来,砂粒飞扬,天昏地暗,能把一头壮实的骆驼卷上天际,吹进天边,这就是沙的世界,简直无你立足之地。
卡尔特斯高大的围墙,像是能遮挡一切的风沙,在沙海中扮演着一座堡垒,庇佑着这里的人们,得到一丝喘息。
”你从这个图中看到什么?“在卡尔特斯的深处,梁医生拖着下巴,手中举着一本检查图手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瞅着对坐的孙正。
“....”孙正看了一眼,便把眼眸撇开。
“喂!我现在再给你检查身体,配合点好不好!“梁医生有些嗔怒,两条漂亮的柳叶眉不由的扭在一起,这些天,孙正没少给自己坏果子吃,不是不吭声,吭声就是呛自己。
“你拿着色盲检查图说给我检查身体?你的意思是我色盲?你的衣服是白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珠棕色的,内衣是黑....”孙正瞅着眼眸滚圆的梁医生,始终未把话说完。
“内衣是什么!?嗯!?”梁医生捏着嘎吱作响的手指,微笑着看着孙正。
四天以来,孙正天天与梁医生在一起,她是个好人,也不得不说梁医生的确是个耐看的女子,但离美还有一定的距离,近距离了解,她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举动的酒窝也在笑,一头波浪般的秀发,一双美眸,挺秀的琼鼻,给人印象深刻。
起初,孙正刚进门的时候,因不安,彷徨,羞愧误以为梁医生岁数很大,任哪个姑娘会年纪轻轻来到边缘地区做一名医疗人员,况且还是在监狱,梁医生本名梁雅丽,二十有八,是医科大的高材生,来监狱也是要完成一篇硕士的毕业论文,孙正看着这个跟姐姐般照顾自己的女人,抵触的心理慢慢接受了她,也可能是在这迷惘冷酷的监狱里唯一一个有着外界的亲属感。
“你现在有些精神衰弱,真不知道你这么小,是怎么在那小黑屋里熬过十天的”梁医生收起打闹的性子,搬出了医生的天职。
“什么是...神经衰弱?”孙正有些不懂。
“恩,怎么说呢,就是说是你神经系统上的一种疾病,患者大都具有神经质素质,是长期存在精神因素引起脑功能活动过度引起的,促使你情绪上,苦闷,忧虑和不能承担的精神负担,在严重的情况下会使你暴躁,累计成精神创伤,这是相当危险的。“梁医生细心的对孙正普及医学知识。
“什么?什么创伤?什么疾病?我现在感觉很正常“孙正很是诧异,不相信自己有那个什么什么精神什么病。
“简单易懂点,就是说你有神经病的潜在因素”梁医生拖着下巴,目视着孙正。
“不可能!“孙正不能接受这种医疗判断。
“有什么不可能,往后你要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是会叠加的,只要调理正常,会逐渐康复的,尤其是外界对你自身的精神刺激,是一定要注意的!“
“对了,小家伙,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你这么小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而且韩中尉那家伙貌似挺喜欢你的,能告诉我么?”梁医生瞅着低头发呆的孙正,把玩起桌子上的医疗物品很是无聊的与他扯起了闲聊。
“杀了..人“孙正无言,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眼眸低落看着梁医生推到自己面前的医疗报告,除了身体各方面指标正常,但在心理评定那一栏上面赫然写着,轻度精神创伤。
曾经,我愚蠢的让失败和悔恨的负重压弯了我的身体,做什么事情都要忍,在乎旁人的眼光,没有热情,没有伟业,连做为一名学生的本分职责都没有做好过,本要在平庸中度过一生的我,却意外来到这不平庸的监狱,冰凉,痛苦,悔意每天都卷席在自己身上,而如今,却又成了神经病,哈哈哈,老天爷很会开玩笑,全当这一切都是个大笑话。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梁医生“
“噢,韩中尉,你来啦,有什么事么?“梁医生还未从孙正是杀人罪的惊讶中醒来,便听到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望着门口一身军绿色的青年。
“呵呵,没什么,我来看看这小子”韩中尉直径走到桌边,看着有些神情呆泄的孙正,又瞅见桌子上的医疗报告,便顺手拿起翻阅了起来。
“精神创伤?”韩中尉,瞅着最后的心理评估,挑起眼眸瞅向孙正。
“是的,但是是轻微的,你们把他关在那小黑屋里,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可是一清二楚的,那地方关久了,没几个人是正常的,况且他才19岁,这种评估也比某些囚犯要好的多,起码心智方面要强硬些”梁医生说话有些责备的口吻,毕竟把囚犯关在那种地方,站在医护人员的角度有些于心不忍。
“那你知道他是犯什么事情,进来的么?”韩中尉摸了摸鼻梁,微笑着道。
“刚知道而已。”梁医生打量了一番韩中尉,蹙眉一扭。
“呵呵,好了,他什么时候能回仓房”韩中尉不想与梁医生辩解什么,便岔开话题,问起了孙正。
“其他地方没什么,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不能再刺激他了“梁医生提醒着。
“恩,我明天来接他回仓”
梁医生目送韩中尉走出房门,暗叹一声,在这里呆久了便觉得卡尔特斯是个毫无人情世故的绝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