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拉拽着李默武朝着头顶上忽明忽暗的微光急速上游。水波依旧在激烈地摇晃着,那纷繁错乱的光影中,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容在水波的另一头,焦急地看着他。
“哗啦啦!”清脆的出水声,李默武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意识渐渐清醒平复过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音,竹筏上的四人赶忙顺势把两人拉了上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李默武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暗自决定如果这次还有命回去,他定要学习水性。
也是直到此刻,李默武脸上才有了一丝表情,只见他微微垂首,轻声道。“谢谢。”
秋言未说什么,而是点点头把目光看向西江,随后把水下的情况尽数告知。
“什么!?”西江有些难以置信,再次用不确定的口吻问向秋言。“你真的看到水下有大量的腐尸?”
“是的,我确定。”秋言认真的回答着,似乎刚刚那恐怖的一幕依稀历历在目。
西江隆起的脸皮不断地抽搐着,颤抖道。“这不对劲呀,不应该啊,潮尸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行,我要下水,我要下水一探究竟..”说着,西江便要鲁莽的扎进那海底世界。
秋言一把拉住他。“西江先生,这万不得已,这水下异变突生指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您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可就...”
“潮尸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大有问题!如果不能确定,那我们自身安危算个屁,都得死!”西江粗鲁的用手指着秋言的鼻子,大声地斥责道。
霎时,洞内一片寂静,秋言的喉结,轻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在西江那双急虑,惊恐的目光下,看了很久之后,轻轻地开口道。“好,我陪你下去。”
.....
接过乐进递于仅有的两套简易潜水设备,秋言便再次潜入这海底国度,为了保险起见,秋言特意嘱咐李默武小黎用万米锁缠住西江的腰肢。这万米锁的锁芯与绳头有一杆感应器,如遇到不测,第一反应扣动锁芯上方的人员立马就能感应到,方可做出判断,持续救援。
潜入了几分钟,秋言不可思议的发现,刚刚巨量的遗尸突然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他想与西江交涉,可是看着他奋力直游,还是把这诡异的一幕先放下,紧紧跟了上去。
他打起探照灯与西江继续探索着,在礁群一座一座开始探照,寻觅。不久就在一处礁盘东面一块臼齿形的礁石下面,寻得了洞口。
洞口大约二人见宽,深不见底,好比是长在礁石上的,岩石边缘隐约可见打磨的痕迹,显然此洞经过人工的修凿。洞口隐于水下,内凹于礁石的根部,在水面上根本无法看到。
于是还不等秋言有所动作,西江便先入得洞内。
入洞大概三十米,便可知道这是礁盘中天然生成的空洞,里面礁骨横生,错起的珊瑚礁岩,犹如一块块巨人的板骨,嵌在洞穴的两壁。不过那些板骨的末端,都和四周的岩石融合成了一体,所以看来更像是无数的触手,吸附在岩壁。海底洞穴潜水,相当危险,然而两人毫无经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未做一点措施,就一直往内游去。
大约在礁洞中,匍匐游行了五分钟,秋言便看到了岔口。礁洞在礁盘里面犹如章鱼的触角一样四处发育,到处都是可以通行的洞口,有些很浅,用探照灯就可以看到了头,有些则大得吓人,犹如卡车一样大的洞口里深不见底。因为照不到阳光,这里的海葵和珊瑚很少,但是很多异种的小鱼,以及海参生物,让这个洞穴并不寂寞。
在西江的带领下,秋言穿行于这个极端复杂的巨大礁洞体系中,好比穿行于鼠洞中的老鼠,为了安全起见,他用三美在各个口径都刻下了痕迹,以免在里面生变数。
十分钟后,他们游出礁洞,西江打起探灯四处照时,却发现并没有所谓的潮尸现象,出现在他面前的可以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在秋言的眼中,这好像是一个产生于礁盘内的巨大深坑,四周一片漆黑,他抬头便看见了头顶垂落的珊瑚礁,然而他打开探灯去照脚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照不到,脚下是一片深渊。
按照秋言的理解,这应该是礁盘内一个隐蔽的天然大型洞穴,具体处于哪里,根本无法考证。自己行进的礁洞的出口,位于这个洞穴的最顶端,从他的脚下一片漆黑,好似进入了一片黑色的虚无来看,洞穴的大小根本估摸不出大概。
西江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前进的通道,前方左右都是一片的虚无。探灯照射下,海水里有大量的白色海屑,下方又是深渊,手电照出去除了背后的礁石,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了。用秋言自己的形容,是好比飘在外太空里。
这种感觉其实相当糟糕,因为你无论在什么地方,你的探照灯光亮还能照到什么东西,你至少有一种安全感。但是在这里,你的光源发射出去,没有任何的反射,除了黑还是黑。你不知道前方有着什么在等待你。
此时氧气的消耗量也很巨大,洞穴潜水不同于一般的探险,它对于活动的时间必须严格控制,因为你必须留一部分氧气,用来返回到洞外,这样就要求潜水人必须时不时地查看氧气表,这对于秋言来说,是相当大的心理压力,因为两人只有一个氧气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