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的屏住呼吸,整个空间瞬间安静无比,像一个冰冷的太平间。
扫过一圈之后,秋言什么都没有看到,安静的墓室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那些骷髅是何时退走的,而探照灯昏黄的光线扫过墓室的墙壁,一股莫名的寒意就侵入到了秋言的五脏六腑之内。
良久,西江在这片幽暗里颤声道。“梁小子..我们先出去可以麽?”就在他说话的一会儿,秋言听到一声奇怪的喘息声,这声音从一个局促的地方传出,但转瞬又消失了,正当秋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时,敏感的神经跳动,又听到了一声极其沉闷的类似扑地的声音。
秋言疑惑不已,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别说话,有动静...”
西江一听,瞪着眼睛,将嘴捂住,像一个谐星,如果不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西江真想告诉秋言,这里的东西比外面的骷髅蛮横百倍!
然而就在秋言没有任何举动地竖起耳朵倾听时,整个空间又恢复了磨人的安静。
“什么情况?”西江的反应,让秋言觉得刚才的动静,可能又只是自己的幻觉。
秋言叹了口气,不死心地问道。“我说,你刚才就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麽?”
“声音?什么声音?”西江疑惑说道。
秋言看着他一脸惊恐的样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可能我最近太紧张了...”
两人确定骷髅已退走,小心翼翼地爬出缸口,西江此时经过两次惊吓,他已经毛了,欲望也吓没了,这鬼裹尸棺他也不敢碰,这个墓他娘的就是一死墓,梵冈族不惜花费代价就是故意把这里设置成假的龙脉根基,让摸金门的人有去无回!
“这些骷髅既没有肉身又没有思想,到底是怎么驱动的?”秋言握着三美鼓捣着那些还未腐化的碎骨,自言道,似乎对这些灵异的东西异常好奇。
“是苗疆的金蚕蛊。”西江像是受了炮烙似地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敢再去触碰那些骷髅,只是失神地站着。
“苗疆?金蚕?”
“准确的可以说是苗女,苗之一族,本就神秘莫测,又有蛊之传说遗世,又称她们为巫女,相传蛊多为女子所养,她们赤身裸体,深居简出,以舞蹈,祷告求得蛊的欢心,能释放于无形,多与其他特殊乐器,声线配合使用,起到辅助的作用。”
“而这金蚕蛊,用民间说法,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像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也有的说,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用,便能种下蛊虫。”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骷髅生前都中了蛊毒?”秋言大吃一惊,慌忙站起身,退避三舍。
“是,巫蛊之祸,自西汉起延续几千年,屡禁不止,直至如今,国学凋零,民智渐开,在华夏,唯乡野之民谈及,许多“缘来身在此山中”的人都不知不晓不闻。而巫蛊降头茅山之术,偏偏在东南亚各地盛行,流派纷起。这些骷髅根本就是死物,其实是生前渗入尸骨内的金蚕蛊在作祟!”
秋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些骷髅其实并不是对我们发动攻击,只是这些蛊虫饿了太久,突然闻到血气才会如此疯狂,造就了骷髅袭击的假象!”
“对对,梁小子,此地不宜久留,这鬼裹尸棺里的那位恐怕生前是位苗疆大巫师,这棺开不得,我们被那梵冈族摆了一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出去,抓紧出去!”西江边说便拉着秋言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
两人快速离开的背影,让墓道依然深邃而寂静,仿佛仍将无休无止地在黑暗中持续着,直到那鬼裹尸棺一点光芒,突然从黑暗的最深处猛然迸发而出。
它好像,正在徐徐吸收着什么力量,似乎也沾染了某种特有的气息,隐隐地在向着无尽的黑暗召唤着什么。‘咯咯’在这股莫名的力量下,棺椁悄无声息地裂开一丝缝隙。
古老的气息从这黑暗之缝散逸而出,一个无比高大如山丘,仿佛主宰了一切的身影开始隐隐约约地从那个缝隙中出现,并逐渐靠近这个世界。
‘他’醒了,缓缓地睁开血红色的眼睛,那是一双毫无期待的眼睛,冷漠,血腥,诡异不无。
“哼!”一声冰冷至极的低沉声,带着沉着有力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那鬼棺之上,地面仿佛都突然颤抖了一下,细微的隆隆之声不停地从棺内深处传出,似咆哮,似不甘,似怒吼。但是那只干枯的大手却莫名的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竟然压制着那欲欲似要挣脱的鬼棺,也就在这个时候,在最后的一声呜咽咆哮后,那丝黑暗缝隙霍然关上。
与此同时,充斥在那抹黑影的背后,毫无预兆地睁开一只黄褐色的巨大瞳孔,那尺度根本不是人类所拥有眼睛,更像是能摄人心魄的无底洞,带着‘斯斯’声悄然滚动着。
秋言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去,只见在那墓道的深处已是漆黑一片,两边的岩壁像是打开了一道巨大的黑暗缝隙,然后从那片无比深邃,犹如无底深渊般的黑暗里,似乎正有诡异的目光向这里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