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他们没见过这种蛇,都啧啧称奇,几个人里面只有秋言李默武和乐进一样脸色有了变化。不过那火红的蛇身和凶狠的姿势,就表明了这剧毒蛇的身份,几个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真是刚逃离蟒口,又遇到毒蛇,秋言心里一边懊恼,一边提醒自己,看来在这个地方,真的要加倍小心,不能什么地方都乱钻了。和蟒蛇硬拼还有一线生机,和毒蛇搏斗,一般不是全胜就是全输,这个险没人肯冒,而且鸡冠暌尾蛇一般也不会招惹人,现在它做出这种威胁的姿态,是一种警告,可能这缝隙是它的巢穴。
那这里绝对呆不得,秋言就挥手让他们不要做出任何有关于攻击的姿态,慢慢出去,现在众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乐进扯出冷烟火,缓缓递于秋言当武器。
秋言把冷烟火横在自己面前,这样不至于在鸡冠暌尾蛇王突然发动攻击的时候只能用手去遮挡。众人小心翼翼的退出缝隙,一个一个,都很顺利。轮到秋言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缝隙里面,黑黑的已经看不到蛇了,心道幸好没出事。
从缝隙里下来,踩进水里,李默武就用荧光棒探到瀑布外面,照了几圈,道。“那条大树蟒也不在了,安全了..”
几个人都吁了一口气,西江去看被李默武搀扶着的乐进,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没事情,就是摔得震到六腑了,不过还死不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发出苦笑,几个人衣衫不整浑身是泥,小黎的胸口都几乎露了出来,在黑暗的环境下,也看不清她泛红的脸颊,躲在秋言身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遮住,几人也没力气去看。装备包只剩下两个,其余的都在穴洞里,西江的黑金砍刀丢了,李默武手里是小三子的匕首,他自己的匕首也没有了。西江和乐进的肩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孔,给蟒蛇的牙齿咬的,特别是乐进,他可能是硬挣脱出来的,很多伤口都豁开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条蟒蛇就能把众人搞的如此狼狈。
秋言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溶洞内的风依旧凄厉地吹着,但声息渐小。他弓下腰,捏了捏有些酸痛的手掌,静静地看着手臂上诡异的黑纹,这一次的异变显然与过去那纠缠不清的灼热感有些不同,虽然同样有着仿佛来自灵魂深处难以名状的痛苦,但似乎身体某些地方不一样了。秋言低头凝视着黑纹,久久不语,他的眼眸深处仿佛也有一道光芒,与这黑纹呼应着。与此同时,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澎湃的力量在悄然激发。正当他感受着变化时,他的眼眸无意间滑过那被三眼怪虫咬过的伤痕,一双眸子陡然间扩散到极致,不知何时,那被撕咬的伤痕竟悄然愈合了。
李默武将藤蔓林稀疏一点,能够看到晚霞即将到来的那种夕阳,一边是瀑布,一边是蔓林,四周传来鸟叫,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刚才的恶战,这将是多么美好的情形。
众人安静儿的看了一会儿风景,李默武就问道。“现在怎么办?”
乐进走到瀑布边上,接了点冲下来的水,洗了洗脸,道。“再等一会儿,我们回去把装备捡回来,然后抓紧出了这个尸洞,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得快点出去。”
李默武脾气一掘。“他娘的,你说的容易,刚才我们跑的时候,完全是乱跑,也不知道那穴洞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去找?”
“那也得去找,现在不回去,等需要的时候想去找就更不可能了。”乐进疲惫的按了按脸,又卷起自己的袖子,把头伸到瀑布里面草草冲洗了一下,洗完之后短发一甩,泥砂退去,俊脸又恢复到以前几分孤冷的模样。
李默武想到还要回到那个地方,心里就长叹了一声,但是乐进说的没错,这个时候确实必须这么做,就是不让人喘气,感觉还没有缓过来。
几个人背起自己的东西,小黎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看几人走的远了,就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用水去冲自己的胸口,这个时候,秋言的眼角一晃,就看到瀑布里面有一团红色闪了一下,同时还隐约听到了“斯斯”的一声。
秋言突然感觉到不妙,拉过小黎轻声道。“小心一点,离瀑布远点!”
“怎么了?”小黎转过头看了秋言一眼,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和她以往的那种笑容一致,秋言看着惊艳了一下。
就在那一刹那,一下子,一条火红的蛇就猛地从瀑布里钻了出来,一下就盘到了小黎原先的地方,与此同时,那火红色的身影似扑了个空,凌空折返朝着最近的苗疆后人脖子上盘去,高高的昂起了它的头,发出了一连串凄厉而高亢的“嘶嘶”声。
秋言大惊,丢掉手里的东西就冲过去,才迈出去第一步,就看着那鸡冠暌尾蛇王闪电一般的咬了下去。苗疆后人用手去挡却没有挡住,蛇头一下就咬住了他的脖子。他痛苦地嘶吼着,一把把蛇拽了下来,扔到一边,捂住脖子就倒在水里。
秋言冲了过去,那蛇竟然不逃,一下又从水里蹿起起来,犹如一支箭一样朝他飞了过来。李默武叫了一声,用刀去劈没劈到,眼看又要中招,一边的西江凌空一捏,一下就把蛇头给捏住了。蛇的身子一下盘绕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蛇头拔出来,却见西江用另一只手卡到蛇的脖子上,一捏七寸,两只手反方向一拧,咔嚓一声,蛇头给他拧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就往水里一扔,那鸡冠蛇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漫漫浮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秋言忙去看苗疆后人,却见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喉咙动着想说话却因没有舌苔什么也道不出,浑身成酱紫色,整个眼眶充血凹凸,似乎有一万个不甘心。于是一切阻碍便灰飞烟散,只留下不甘愤怒的嘶吼声在他身后咆哮着,又很快融化于那片深沉如海的黑暗中。接着,只是几秒的工夫,他的眼神就涣散了,整个人软了下来,然后头也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