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杨万军早知道胡青会过来,所以对于胡青再次的深夜造访,杨万军一点不觉得惊奇。
两人相视而坐,杨万军没有首先开口,两只略带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胡青,好像要从胡青这里发现什么。
胡青不知道他要看什么,在他看自己的时候。也看向杨万军,一段时间没见,胡青发现杨万军比起之前,更加苍老了。如果说先天之后,衰老的程度要延缓,最终达到寿命增长的作用。但是现在,杨万军大限将至,他衰老的程度,将数倍于正常情况。
以胡青现在的观察,杨万军相比于之前,最起码有衰老二十岁上下。也就是说,原先杨万军看上去,最多是个五十大几,六十多岁的老头。但是现在,以及和普通人**十岁的样子没差别了。由此可见,杨万军的寿命真的不多了,如果杨万军不能借此突破,胡青担忧,他是否可以熬过这个年。
“杨老,关于朱果?”胡青不知道杨万军这边寻找到没,但是他清楚,杨万军现在身为共和国战神,要寻找一样东西,可以调动的力量是整个国家。在自己说明,杨万军要想活命,必须有朱果时,想必国家的国家机器已经动作开来。
“哎,可能是命,这一个月时间,老头动用了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包括军队,以及各种情报机构,还有武林中的一些朋友。都没有任何朱果的消息。”说到这里,杨万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胡青,说道:“所以,等我死之后,国家的命运就交给你了。老头我作为一个前辈,给你一句话。‘犯共和国者,能诛必诛’。”
“可能你奇怪,为何要有所保留。以你的能力,完全有可能追杀掉对方。但是,我去。共和国必然只剩下你一人,如果敌人使出调虎离山,你一走,国内危矣。”杨万军叹口气,说实话,杨万军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对待敌人,无论男女老幼,杨万军都不使自己心存慈悲。他明白,自己所占的高度,如果自己心里存有慈悲。那带给国家民族的,可能是灭顶的灾难。所以在很多时候,杨万军都信奉赶尽杀绝。
这话现在他不能和胡青说,这得需要悟。他也是经历了山河破碎,民族凋零。才悟出这么个道理,敌人是从来不会怜悯你的。
胡青向一个晚辈一样,恭敬的听着杨万军的讲授。他也知道,这基本上是一个老人临终的遗言,而他临终之前,所担心。所挂念的唯有国家民族。
这时候,杨万军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气说了这么久,杨万军的精神有些受不了。
“杨老,您先歇会,改天再说吧。”胡青知道,老人这是太耗精力了,所以身体上有些吃不消。
“不用理会,我自然知道我的身体,我怕这次之后,在没有机会!”杨万军摆摆手,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惧怕,有的只是对后背的提携。
而且胡青注意到,杨万军所有的一切,都围绕国家民族的事情展开交代。但是对于他的徒弟徒孙门,杨万军一句话也没说。
杨万军说,自己听着。不知不觉中,杨万军差不多将所说的都说完了。胡青看着这个愈加苍老的老人。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
他沉思半天,最后才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我知晓武林中的灵幽宗和你关系匪浅,以后你有灵幽宗相助,一些事也不需要太多烦恼。但是,我的那些不成器弟子,还是托你照顾一下。”
老人一身无子,如若死后,他除了放心不下国家民族,其次就是他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国家民族是公事,而他的弟子是私事。杨万军可以和胡青侃侃而谈国家民族的事情,但对于他的弟子却难以启齿。
这时候,胡青摇了摇头,他也看出来,老头的精神几乎耗尽,就这一袭谈话,老头至少又苍老了十年,当真是命不久矣。
胡青摇头,老人以为他要拒绝,苍老的脸孔一下子变得煞白,但随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只是无奈与失望。无奈,是无奈自己照顾不了弟子,失望的是对弟子的失望,这么多年,自己悉心培养,却没有一人成器。
哎!
哎!
哎!
杨万军连叹三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自己最后的话,让两人都颇为尴尬。
但胡青并不是这么想的,杨老头现在的精神正好,要知道碧霞丹服用的最佳效果,就是一个人的精神体力都消耗殆尽的时候。而杨万军现在无疑就是这种情况,所以现在也是杨万军服药的时候。
他假装从衣兜里掏东西,其实是在须弥芥子里面直接取东西。
一个包裹在蜡丸里的弹药被胡青取了出来,摆在杨万军眼前,说道:“此丹名为碧霞丹,采用朱果,千年人参,千年灵芝,以及千年何首乌为主药,其他药材为辅炼制而成。首次服用,效果最佳,随后服用,只起到补充体力精神的作用。”
胡青说完,将碧霞丹递给杨万军。
老头浑浊的眼神望向这枚包裹在绿色蜡丸里的弹药,嘴皮子有些哆嗦,甚至说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那枯瘦的犹如百年老松枝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过弹药,抚摸着这枚仅仅蚕豆大小的弹药,很是激动,也很迷茫,不知道是否该信任。
“你,你找到朱果了?”好半天之后,杨万军才吐出一口气,很是难以置信的说道。
胡青点点头,说道:“是找到了,这次去西南边陲,追杀阮韦熊的时候,无意中在深山密林中找到的。”
“谢谢,谢谢!”杨万军能说的只有这些。
胡青摇摇头,他示意老人不用感谢他,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更何况这么沉重的胆子,胡青的肩膀还有些太嫩,太嫩,不太敢扛起这副担子。
“最好现在就服用,因为碧霞丹选在一个人最是心神疲惫的时候服用,效果最佳。而且碧霞丹还有一点好处,就是他的效用温和,是持续不断的提供药力。所以不需要担心您老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果我估计不错,杨老你现在服用,出关之时,必然会有所突破。也不怕您知道,我之前已经服用过一枚,效果着实不错,现在实力比起之前,又有了明显的进步。”胡青嘿嘿笑着,他确实进步了,虽然还是处于《丹经》中最低级的阶段,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即使是最低的境界,也已经处于后期,如果再进步,可能就跳过这一步。只是眼前的胡青,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路可以到达那个境界。当然,炼丹服用,再凝练丹气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奈何一个最简单的朱果,胡青寻他都煞费苦心,如果不是这次机缘巧合,说不定会终身停留在之前的那个境界。所以胡青并不强求,万事随缘。
杨万军听后,激动异常。一下子也好像来了精神,立马站起来,抓着丹药就准备往里跑。
刚走几步,想到什么,对胡青说道:“我现在就去炼化丹药,龙渊阁的事情,暂时就托付与你。”
说罢,杨万军才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胡青望着老人的离开,无奈的笑了笑。龙渊阁托付给自己,胡青很郁闷纠结,龙渊阁有什么事。之前他要死要活的时候,也不见说过将龙渊阁托付于自己。现在却是说这话,不过胡青也只是开个玩笑,知道杨万军其实是想说,在他出关之前,要自己先照看好龙渊阁。
在龙渊阁暂且住下,第二天天刚明,就听到不远处有隐隐约约的声响传来。这也是胡青耳力惊人,不然的话,根本听不到外院传出的声音。
洗漱之后,享用过龙渊阁独有的早餐,走出院子。看见杨万军的几个徒弟已经在院子里操练开来。当然,所谓的操练,也仅仅是对练,平时的修炼还是以各自单独修炼为主。
在众多弟子中,胡青并没有发现杨万军的小徒弟,也就是韩韵的那个班主任老师。也不知道那家伙做什么去了。
看见胡青出来,尽管他们已经被佣人告知,昨夜胡先生已经过来,和杨老先生促膝长谈,所以也就不太惊讶。几人纷纷停手,和胡青打过招呼。
“怎么不见你们小师妹?我记得学校应该放假了,之前不是说要好好修炼,怎么才几天,就打退堂鼓了?”胡青半开玩笑的说道,因为其中几人,正是那天被自己胖揍的那几位。他们可都是清楚,小师妹说那话,完全是被胡青气得,只是别看胡青年轻,那可是和师尊一个层次的存在,他们只有仰望的份。尤其是关于胡青在南越国杀人的场面,他们可是都清楚,对于胡青再也不敢不规矩了,这家伙可是一个比他们师傅更恐怖的存在。说不定哪天热闹了对方,给你弹上一曲,说不定你也爆体而亡。所以,众人对胡青,都是又惊又怕。见他问起小师妹,也不敢瞎说,只能老老实实的,有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