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假的啊?”程新强伯侄俩都愣住了,根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突破常理的事情。
孟子涛打开手机,上网调出相关资料:“你们看,我没有骗你们吧。”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程小超看了资料有些不太明白,不是说古代这方面很严格嘛,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别说古代,就算是现代,这种常识性错误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可能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孟子涛解释了起来。
官窑瓷器在明代正德朝以前,官窑瓷出厂前需要经过两次拣选,一次是刚出窑时,另一次是运到御窑厂的中心所在地以后,不合格的一律打碎,统一埋入地下。嘉靖朝以后,御窑厂无力继续完全承担官窑的烧造任务,将一部分产品放到民窑烧造。
这种官窑的烧造体制,被清代官窑接受。但清代官窑没有立下将次品打碎的规矩,反而允许它们上市买卖,故文献记载,瓷都瓷器市场上一度形成“官民竞市”,也就是官窑器和民窑器在市场上竞争的局面。
孟子涛说道:“因此,清代官窑瓷可以分为工部定瓷与钦定瓷两部分,钦定瓷为皇家内部所用,工部定瓷主要用于赏赐,钦定瓷的质量要求比工部定瓷高。工部定瓷仍旧由御窑厂烧造,钦定瓷则放到民窑中生产,并规定烧坏了要赔。”
“而在当时,由于明亡没多久,前朝的工匠还在工作,工匠心中还有明代的影子,一个疏忽就写错了,再加上当时的官窑并不像明代严格检验,最后导致了漏网之鱼的出现。”
程新强激动地问道:“那我这只瓷盆有可能是真的喽?”
孟子涛说:“我要看过才知道,毕竟这种情况是相当稀少的,有一个出现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也确实,我先去把盆子洗一下。”
在得知瓷盆有可能是真品之后,程新强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大大咧咧地拿它了,全程小心翼翼的,担心磕着碰着。
孟子涛拿过洗好了的瓷盆,此盆折沿,口部上卷,浅腹,双圈足。口沿绘四季花卉,内壁绘折枝花卉,盆心绘人物故事。
云气纹中隐现出亭台楼阁,一位童子站立于楼阁前,作抬头仰视状。装饰风格简练,胎质白细,釉面微泛青灰色,略显青花朦胧松散,趣÷阁触不够清晰,是一件康熙仿成化瓷器的经典之作。
不过看到款识,孟子涛又觉得有些好笑,想那清康熙朝的官窑瓷,至少有大量的日用瓷器,其检验并不仔细,起码疏忽了对款的逐件过目。试想,如果这件酒杯当年在清廷宴会上被发现,从督察官到窑工岂不都要被株连九族。也许,即使有人看到了,也不敢言语吧。
在程新强期待的目光中,孟子涛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件清代康熙官窑仿成化的真品。”
程新强那真是欣喜若狂,都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还是得了程小超的提醒,才克制了一些。
“孟总,这只盆子能值多少钱?”程小超问道。
孟子涛说:“清康熙时期,推崇明代青花瓷器。为此,在研究前朝瓷器的基础上,康熙时期烧制出许多在青花渲染的技法上仿永宣,在彩瓷上效法成化作品,所烧制的仿品都保留了康熙本朝的特征。”
“唯有这件青花人物纹碗,从器形、绘画风格、青花色等方面无不忠实于明成化时期的原作品,光是这一点这件瓷器就非常珍贵了,再加上它的款识特殊,综合看来,我估计现在的市场价值在三百五十万左右。只是可惜这件作品还不是太精美,再加上口沿处还有磕碰,不然价值会更高一些。”
程新强听到估价那真是喜不自禁,但听到“磕碰”时又懊悔不已:“都怪我,要不是我平时当它普通盆子用,也不会有这些磕碰了。”
孟子涛说:“当初你又不知道这是真品,现在虽然有些磕碰也无伤大雅,至少它有价值的保存下来了。”
“也是,至少我也是个百万富翁啦!”程新强是豁达之人,马上就把不快抛之脑后,喜笑颜开起来。
孟子涛笑着说:“大伯,这件瓷器你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出售啊?”
程新强当即说道:“当然是出售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藏在家里,还要不要睡觉啊。对了,你不是做古玩生意的嘛,要不这只盆子就卖给你吧。”
孟子涛笑道:“我当然求之不得,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你把盆子卖给我就行了,还有一种是你把盆子放到我的拍卖公司组织的拍卖会上竞拍,第二种的成交价很可能要比第一种高,只是要付一些手续费之类的,另外,竞拍的时间应该要到明年了。”
程新强看了看侄子,想听听他的意见。
程小超说:“孟总,如果我们参加竞拍,费用是怎么收的?”
孟子涛呵呵一笑:“我们都是竞拍成功之后才收取费用的,先期并不用交钱,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而且拍卖公司在国内也是位于前茅的。”
程小超笑了笑,他这是这个意思,深怕孟子涛的公司是皮包公司,虽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在商言商,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
程新强犹豫了片刻:“那如果我拍卖的话,是不是有可能比三百五十万低?”
孟子涛说:“是有这个可能,但凭我们公司的名气以及组织能力,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那最终能比你说的价钱能多多少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会高很多,也许只是一般,我不能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我还是直接卖了吧,我这人还是喜欢落袋为安。”
“可以,那咱们等会儿就去银行转账吧。”这也正合孟子涛的意。
“好。”程新强喜滋滋地说:“这回我也成了百成富翁了,我决定捐给村里二十万用来修路。”
程小超笑着摇了摇头:“我估计堂哥他们听了会跟你急。”
程新强美滋滋地喝了口酒:“我的钱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关他们什么事,惹火了我,再找个老伴。”
“咳咳!”
程小超呛了一下,无语道:“大伯,你不会来真的吧。”
程新强半真半假地说:“那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程小超只得苦笑,有道是钱壮英雄胆,大伯本来就倔脾气,以前或许还会顾着儿女的感受,现在手上有钱,心里不慌,要是真让大伯受气,他还真有可能说到做到。
“回头自己去做做工作吧”
因为太高兴了,程新强多喝了两杯,醉熏熏的还囔囔去银行,拦都拦不住,好在有程小超在,没出什么事。
从银行回去,程新强也死死抱着银行卡,两个人只能把他抬到床上让他休息。
锁好了大门,程小超带着孟子涛来到村东头的齐癞子家。
敲了敲门,没一会,齐癞子睡眼朦胧地出来开门,因为他头上得过肥疮,再加上本身是个混混,所以才给他起了个癞子的外号。
齐癞子看到来者是程小超,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原来是超哥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这位是我从京城来的朋友孟总。”程小超直接介绍了孟子涛。
“原来是孟总,幸会。”
齐癞子打量了下孟子涛,马上热情地跟孟子涛握了握手,心里则嘀咕道:“人模狗样的,看来应该是只肥羊啊!”
客气了几句,齐癞子就问起了俩人的来意,还做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程小超不客气地说:“癞子,对我你还装模作样,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是真不知道超哥你有什么事啊?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齐癞子还使劲拍了拍胸口。
“行呀,口风挺紧啊,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再不老实说,那我也只能走了。”
程小超不吃他这一套,见齐癞子还装神弄鬼,直接带着孟子涛走人。
“哎哎哎。”齐癞子怎么可能让两个大财主真走人,急忙追了上去,把人请进了屋里。
齐癞子又摆出了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超哥,我也是没办法啊,现在警察盯的实在太紧了,有些事情我如果不小心一点,都要不了明天就进去了。”
程小超说:“这些我都不想听,你直说吧。”
齐癞子说:“好吧,如果你们确实要参加的话,晚上你们来找我,别带通讯设备,只带银行卡就行了。”
程小超皱着眉头说:“靠,你们这样我还担心绑架呢!”
齐癞子好言好语地说:“这是规定,我也没办法,而且我们在商言商,肯定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
程小超摆摆手:“得了,这话你去跟前几天刚死的德富说吧。”
齐癞子苦笑道:“这年月谁愿意死人啊,这不是也没办法嘛。而且说实话,晚上的主事不是我,规定怎么办我也必须要执行,不然我受批评是小事,你们进不去还要被看管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