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废了他武功的那个人。
苏无妄静静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对峙。
古家九供奉。
古家族内威望高实力强的被挑选为长老与供奉，每个家族普遍有四长老九供奉，古家虽说已经脱离了古家族，但很多传统却是没丢。
九供奉，便是长老及供奉中武功最次的一人。
但这个最次，却也要比苏无妄强得多。
古家九供奉不会巫术，不习古武，没有异能。
却练就了一手好外家功夫。
也就是说，上一场面对古家四长老所建立起来的针对顾家内功弱点的穴位优势没有了。
只能拼一拼。
苏无妄率先动了，悠悠球直击九供奉门面。
那九供奉也不急，好整以暇的抱臂而立，对苏无妄递过来的攻击视而不见。
眼见那悠悠球几乎要击碎九供奉的天灵盖了，苏无妄的手却蓦地一抖，悠悠球失了准头软软的耷拉到了地上。
手臂上的图纹又开始变得鲜红，缓缓流动着似乎在昭示什么。
苏无妄正单膝跪地捂住手臂颤抖。
那九供奉却在此时，动了。
招招凶狠，拳拳到肉。
苏无妄自然毫无反击之力，甚至连躲避都做不到。
“你怎么这么卑鄙！”谭可可实在看不下去，移开视线指着顾尧君。
“那个咒文本就是他自愿刻下的。”顾尧君耸耸肩，示威似的看了眼顾尧臣，“这个坎儿都迈不过去，居然还妄想拯救世界。废物。”
顾尧臣沉默，只能牢牢盯着苏无妄，生怕出现什么他无法治愈的意外。
“阿妄！”九供奉一拳可不是好相与的，捅到小腹上苏无妄立即吐出一口血来，眸子开始有些涣散，谭可可惊叫出声。
“阿妄！”林衬突然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站起来！”
“如果不站起来，你拿什么脸说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拿什么脸去见大非！拿什么脸去见九泉之下的战士！”
“你难道不管防线后面的人了吗！你真的忍心看着你一心向往的生活被一群怪物践踏破坏？”
“你姐姐和大非的仇，还没报啊！杀不光这些怪物，你甘心去死吗！”
苏无妄的神色更痛苦了几分，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林衬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必须站起来。
如果在这里倒下，还有千万人要生活在恐惧之中。
如果连区区一个咒文都绕不过，他还怎么带着同伴走出这个可怕的地狱。
苏无妄强撑着站起来，刚刚抹去嘴角的血迹，很快又被九供奉一拳击飞，在地上拖出一道极长的痕迹。
顾尧臣担忧的看着苏无妄，指尖都开始闪动着绿色的异能光芒，似乎打算已有异动便立即出手。
苏无妄的眼神有几分凶狠。
杀了他！
杀了他。
苏无妄的手不再抖，一个翻滚躲过袭上太阳穴的一拳。
如果赢不了，就会死在这里。
苏无妄明白顾尧君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哪怕那个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苏家便会立即失控，其他家族也会因为苏家的崩溃而大伤元气。
这就代表着防线一退再退，又会有无数人死去。
即使躲开了一次攻击，但失去内力又被咒文约束的苏无妄实在太弱，再一次被打倒在地。
可他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
谭可可手里的软鞭握紧了，林衬和杜青的手也分别摸上了左轮和砍刀。
他们又不是九族的人，不认什么誓约。
即使是死在这里，也要保护同伴们离开！
在这里许久，足够他们了解到苏无妄对苏家有多重要，苏家对九族有多重要！
苏无妄决不能死。
他已经不止于一个高手或是一个首领的意义了，他是苏家所有的凝聚力所在，他若死了，苏家会全盘崩溃。
第一家族崩溃了，距离其他家族崩溃也不会太远了。
所以，即使今天全部死在这里，也必须护送苏无妄离开。
苏无妄看到了谭可可眼里的果决，神色里闪过一抹讶然。
他知道古兵器研究社的四个人都是热血有责任心的人，但将心比心，苏无妄自觉若是自己突然被拉入这个地狱一定会痛苦不安。
他从没想到，即使何非的死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打击，他们居然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好像，真真正正把自己融入这里，真真正正在为了胜利而舍弃一切。
包括生命。
苏无妄的心里蓦地平静下来。
如果这是我的责任，我——
必须赢！
苏无妄摇晃着站起来，手向后一伸，“刀。”
杜青赶忙拔出刀来向苏无妄扔去。
苏无妄原本就是使刀的，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不愿意再拿刀，顾尧君眼里的诧异一晃而过便再没了什么情绪。
即使没了内力，即使三年没再舞刀，即使厚背砍刀也不是他所擅长的长刀，不过没关系！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成为本能忘也忘不掉。
苏无妄手里的刀舞的密不透风，仔细看看还能察觉到手臂的颤抖。
但脊背坚定地挺直微微前倾。
——那是野兽攻击的前奏动作。
有了长刀的苏无妄，哪怕没了内力，也不是古家区区一个九供奉就能轻松压制的。
更何况，苏无妄克服了咒文带来的痛苦，更有了拼尽一切的理由。
必须赢！
九供奉死的时候喉咙喷出的血溅了苏无妄一脸，苏无妄却没有理会，静静转过身去看着顾尧君。
同刻，一颗子弹却飞速向这边射来，几人刚刚松了口气那有什么戒备，竟是谁也没反应过来，连顾尧君都是一脸震怒。
“小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