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夫人的心跳动的越发剧烈,顺着沐寂北的目光看去,清楚的发现那正是这间房间的秘密所在。
“你在看什么?”韩国夫人再次忍不住开口,目光中带着焦急。
沐寂北却不理会她,目光始终不曾离开那尊九转玲珑塔,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韩国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略带着些细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随着沐寂北离那九转玲珑塔越来越近,韩国夫人不受控制的迈开步子,似乎想要朝着沐寂北的方向走去,拦住沐寂北,阻止她的行为。
可是韩国夫人刚有这个打算,一把大刀却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惊恐的转过头,瞧见的却是摘下面见的阿三,顿时瞳孔骤缩。
“怎么会是你!”韩国夫人的手心全是汗水,满眼的不敢置信,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脸上有着一道长长刀疤的男人应该是自己儿子的手下才对,可是今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帮助这个自称是寂晴的女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儿子的心腹如今却是出卖于他,她向来接触的事情不多,但是自己的儿子做很多事也并不避讳她,所以她见过不少安月恒手下的人,只是却大多没什么印象,若不是阿三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横亘了整张脸,她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还有寂晴,寂晴不是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儿子的计划会失败?不行,她要活着,她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刀剑无眼,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开口的是阿三,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却绝不是天然的悦耳动听,因为那分明是声带破裂所至。
韩国夫人看向阿三有些怒极,冷声呵斥道:“我儿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于他!”
“我从来也不曾效忠于他,何来背叛之说!”阿三也不避讳。
沐寂北回头看了阿三一眼,转头时九转玲珑塔已经出现在眼前。
在韩国夫人惊恐的目光中,沐寂北伸出素白的小手,轻轻触及那不算精致的九转玲珑塔。
韩国夫人呼吸一窒,却是因为脖子上的那把刀不敢动作。
沐寂北的手指在那九转玲珑塔上流连,似乎在琢磨这塔上有什么玄机,回头瞧了瞧韩国夫人开口道:“老夫人觉不觉得这塔十分精细,倒是惹人喜欢。”
韩国夫人笑的有些尴尬:“这有什么好精细的,不过是一尊普通的佛塔罢了。”
沐寂北莞尔一笑:“倒也是,老夫人身为摄政王的母亲,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这随处可见的佛塔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韩国夫人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可是不等她说话,沐寂北素手一转,那九转玲珑塔却是转动了起来,随着这塔身的转动,屋子里发出了巨石挪动的声音。
沐寂北勾起唇角,回头看去,床板被掀翻了开来,里面郝然是一条暗道。
韩国夫人脸色刷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沐寂北对着青瓷道:“下去看看,是通向哪里的。”
青瓷一点头,动作利落的就下去了。
沐寂北扯下脸上的面巾,走到韩国夫人面前:“是你!”
“怎么,老夫人觉得意外?”沐寂北也不在意。
“是沐正德派你来的?”韩国夫人似乎并未把她说她是寂晴的话放在心上,这世界上哪会有人死而复生?
沐寂北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这条暗道是为安月恒谋反失败后逃跑准备的吧。”
韩国夫人的脸色更加惨白,甚至带着几分惊恐看向沐寂北。
“你再胡说些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屋子里怎么会有暗道。”韩国夫人慌张的否认道。
沐寂北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即便是你不承认也无妨,不过看来这里的准备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你最好祈祷你儿子谋反能够成功,不然若是败了,选择这条逃跑的退路,也只会是自投罗网。”
韩国夫人见沐寂北已经完全识破,也不再掩饰,她来这里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礼佛祈福,但是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儿子。
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以一个卑贱的身份成了韩国夫人,而是生出了一个如安月恒这般的儿子,即便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或许有朝一日,还会问鼎帝位,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沐寂北知道,安月恒虽然对待旁人六亲不认,但是却实在是个孝子,虽然安月恒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少年佳公子,但是听闻在早些年的时候,他的母亲也就是眼前的韩国夫人,带着他吃了不少苦,那段阴暗的过往安月恒自己更是鲜少同人提起。
不过这段时期的事情作用到后来身上,就是安月恒对他的母亲极为孝顺,即便后来背信弃义,欺师灭祖林林种种,又或者看起来他对他的母亲并无过多的关心,可是对于曾经同他朝夕相处的沐寂北来说,她却深知他对他的母亲的重视,毕竟当初自己同安月恒在一起,就没少的这韩国夫人的诸多刁难,而安月恒每每只是让自己忍让,为母亲开脱。
“哼,就算是你找到了这条暗道又如何,我的儿子是不会失败的,所以即便你在这里设置了埋伏,于他而言却是也没有什么影响。”韩国夫人说的似乎信心十足,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隐隐带着一丝悲戚,因为她似乎看不到他登临帝位的那一日了。
“老夫人您这话说的未免太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是老天既然让我活着,便已经证明他在偏帮于我,所以这样看来,安月恒的运气似乎不怎么样。”沐寂北笑着回道。
韩国夫人心头一紧,不会的,不会的,她儿子谋划了这么多年,距离登临帝位,只差那么一步,一定会成功的。
“哼,早就有道士说过,我儿子命格无双,决计不是等闲之辈,必然有所作为。”韩国夫人似乎回想起什么。
沐寂北也不再同她争辩,是生是死,到最后总会有一个终结!
可是阿三却是不合时宜的开口道:“命格无双不代表命长,不是等闲之辈如今他已位极人臣,有所作为如今他也已经做到了。”
阿三脸上的表情极少,始终带着凶残的阴寒之意,随着他的开口,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也在轻轻的抖动,让人以见就觉得毛骨悚然。
相比于他的脸,更加让韩国夫人不安的是他的话,若是按照他的解释,那么自己的儿子岂不是真的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青瓷已经回来了,翻身从床板下的那个洞口出来。
“小姐,这条地道很长,通向郊外,出口没多远就有驿站,相信这一路都会安排好了接应。”青瓷开口道。
沐寂北点了点头:“这确实像安月恒的风格,凡事布置的极为周密,更是提前为自己的失败做好了准备,等待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重头再来。”
“小姐,相信在我们来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为何不直接从这地道跑了出去,这样岂不是更安全。”青瓷有些不解的开口。
沐寂北看了看韩国夫人道:“因为她怕打草惊蛇,若是她从这洞口逃了出去,少不得会露出马脚,继而被我们发现,安月恒的这一条退路也就废了,但是老夫人想把这条退路留给安月恒,所以才宁愿明知有危险也不愿离开。”
青瓷点了点头,韩国夫人却是冷哼一声:“忘了告诉你了,我每日都有同我儿子联系的方式,若是一日不联系,我儿子就会知道这里已经出事了,即便是跑也不会在这里跑出城去。”
沐寂北的双眸微微眯起,安月恒还真是谨慎,看来他将这韩国夫人送到这里就是怕谋反失败,所以先将他母亲送到这里,一旦有什么意外,韩国夫人也可以逃离。
只是安月恒怕是没想到,她娘为了把这条退路留给他,自己却选择不走,只是更可惜的是,即便是她没走,这条暗道还是被沐寂北发现了。
沐寂北的目光一凝,正想要将韩国夫人抓起来作为威胁安月恒的一大筹码,韩国夫人却是突然咬碎了牙里的毒药,口吐鲜血而亡!
沐寂北的眸色变得幽深,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安月恒和安国夫人竟是母子情深,怕是在那个男人心中,只有母亲一人才能入心,而韩国夫人倒是也对得起安月恒这般对待,毕竟一个五十岁的妇人,却敢时刻在牙中藏着毒药,就已经表示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决心。
“小姐。”青瓷有些担忧的开口,她也被韩国夫人的动作惊了一瞬,以至根本来不及制止。
阿三收回手中的剑,没有开口。
“小姐,若是明日韩国夫人没有传回消息给安月恒,是不是这里也就暴露了。”青瓷再次开口。
沐寂北不知在想着什么,没有说话,而阿三却是再次开口道:“都是我向安月恒汇报韩国夫人的情况。”
青瓷和沐寂北一愣,而后却是了然,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阿三只要将这个消息瞒住,按照往日的方式给安月恒传递消息,就不会有破绽,再加上明日,帝都中将死去大部分安月恒手下的官员,手忙脚乱之中,他必定也是无暇分身。
青瓷你先留在这里,处理好这边的动静,再回相府。
青瓷点头应下,沐寂北回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划出一道曙光的天色,再次带起面巾,同阿三点了点头,迅速潜出万佛寺。
阿三一路护送沐寂北回了相府,这才折身往回走,沐寂北看着那道强壮的背影,平静的开口道:“谢谢。”
阿三却是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肩上扛着大刀,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渐渐的,再初升的朝阳下留下一道长长的身影。
而在西罗的边境
殷玖夜却在同北邦的士兵奋力厮杀,皇帝后来加派的二十万士兵,素质还算是不错,可是在北邦的铁骑面前,却依旧鲜少拿得出手。
所以,他制定的策略大多是以智取胜。
第一仗的时候是在韩城
他带领大军到达的时候,韩城已经被攻破,只剩下不多的士兵在拼死抵抗,城池里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漫天的血色,红的狰狞骇人。
他是带着人生生将那些已经入城的北邦铁骑打出去的,那一日,空气里都是浓烈的让人几欲作呕的血腥味,粘稠的血液喷洒在脸上,转瞬间就没了温度,让人都睁不开眼。
断壁残垣,血染的夕阳,构成了一副惊心动魄的化作,惨烈而血腥。
第二仗的时候,他巧设计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对北邦士兵的兵力估量和部署安排,以至于打了一场完胜的胜仗。
今日这一仗,是他来此之后,第三次同北邦的士兵交手。
依旧是打算以智取胜,否则硬碰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殷玖夜骑在枣红色的大马身上,一手紧紧勒着缰绳,一手挥舞着长刀,脸上的血迹已经晕染开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前来索命。
手起刀落之时往往是头颅飞溅下来,瞠着圆目,带着不敢置信。
那张白皙的脸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唯有一双黑眸中带着蜿蜒密布的血丝,黑红黑红的,诡异的能够滴出血来,足可见他连日的疲惫。
“报告太子,北邦来了援军!”一名打探情况的士兵飞奔过来,带着几分焦急的开口道。
殷玖夜点了点头,高举手中的大刀开口道:“撤!”
退军的鼓声号角声瞬间响起,之前眼看着就要胜利的西罗军队不甘心的向后撤退。
殷玖夜却是无动于衷,这一切倒是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之前仔细研究过地形,进攻韩城的三十万人驻扎在韩城外冬东面八十里处,而韩城毗邻鹿城,在鹿城外东面六十里处驻扎着二十万军队,宁城门外有二十万军队,还剩下大概三十万的人马驻扎在三座城池的东北方向三百里处,准备随时救援。
殷玖夜拿出三十万兵马集中火力对付韩城外的兵马,同时派遣二十万兵马左右夹击,形成三面包围,将其逼退到韩城东面的方位。
而囤聚在二百里外的北邦军队,见着自己的人大败,便一定会派兵支援。
所以,如今的情形便是这北邦再次派出二十万兵马,向自己袭来,所以殷玖夜即刻下令后退。
于此同时,由初一带领的另外三十万人马则是早已在两方激战的时候,悄悄潜入了东北方向驻扎的北邦后援军地带,在殷玖夜再次吸引开二十万人马的时候,他则是带着西罗国这百万士兵中的三十万精锐,一举歼灭北邦二十万士兵。
因为挑选的皆是西罗士兵中的精锐,所以在士兵的实力相差不大,再加上初一带领的士兵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并且这些北邦后援军在被派出二十万士兵之后,十分松懈,没有防备,所以初一这一战不可谓是不痛快。
被人视作虎狼的北邦士兵,却是在这一瞬间折损了二十万,而初一所带的人则损失极少,不可谓不是一场值得鼓舞的胜仗。
可是殷玖夜那边的情形却就不容乐观了,他所带的本就只有五十万人,之前能够将北邦的士兵打的连连后退,一来是巧设计谋,二来是在人数上压倒的优势,五十万对三十万,大多是两名西罗士兵对一名北邦士兵,再加上暗中混入了一批鬼面人,才使得殷玖夜这一路势如破竹,难以抵挡。
可是,这种优势在北邦再次派遣出二十万士兵支援的时候,局面便就颠倒了过来,所以殷玖夜按照预先的设想一面后退,一面抵抗,多番设计拖延住时间,只等着初一解决掉那北邦后院处的二十万兵马,折回来的时候,连同自己将这五十万兵马来个内外夹击,将其重创。
只是殷玖夜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隐隐觉得,北邦士兵的实力似乎要比自己预料的更强,自己根据前两次交战,心中对北邦军队的实力大致有了一个估量,可是看着眼下的交战,他却明显觉得北邦士兵的实力比起之前似乎要更高一些。
这估量上的差错,间接就会影响到整个局面,影响到殷玖夜对时间上的掌控,也就造成了现在西罗士兵呈现溃败的这种局面。
按照殷玖夜对北邦士兵实力的估量,自己这五十万人马支撑到初一带领的三十万精锐回来,最多折损七万,可是眼看着时间还不到一半,却已经快折损了七万,而歼敌不过才两万多,这种局势可谓是十分不利。
若是继续下去,就算是初一到时带领三十万人马回来,自己这放所剩无几,也难以给北邦这五十万人马造成重创。
殷玖夜的眉头皱的很深,自己如今虽然在撤退,可是却无法真的彻底撤退回韩城,因为自己这些人马一旦真正撤退,初一所带领的三十万人马很有可能就要面临折回的北邦的五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有胜算,即便是有,这代价也绝对不是殷玖夜所能承受的起的。
殷玖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说,前两次北邦进攻,都保存了实力,殷玖夜一面挥舞着死亡的镰刀,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人命,心思一面飞速的转动着。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两难之际,西罗的士兵有些像泄了气的皮球,伤亡越来越大,而北邦的士兵却是越战越勇。
殷玖夜正在考虑是否要暗中抽出鹿城和宁城的兵力,前来支援,只是若是如此,怕是就真真是一场百万兵马的大混战,随着自己调动宁城,鹿城的兵马,囤聚两城外虎视眈眈的北邦军队,怕是也会加入这场战争,这打的依旧是一场时间差的较量。
就在众多士兵有些心灰意冷之时,一道身着银白色盔甲的身影骑着快马,手中高举宝剑,突然从韩城内冲了出来,这道身影背后,还跟随着大概二十万的兵马,只一看,便知这只队伍绝不是什么老弱病残,而是一只极其强悍的队伍。
那道银白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从伍家跟来,却被殷玖夜丢到不知何处的伍琉璃。
殷玖夜双眸一眯,看向伍琉璃的目光带着一丝深意。
自从皇帝命令伍琉璃随军之后,她便一路随着军队向边疆出发,至于这一路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除了让人盯着她是否有什么异动,却是没有心情理会的。
只是今日,伍琉璃竟然脱去了一身简洁的衣衫,高挽发髻,换上盔甲,领兵出征,重要的是,她所带领的二十万精锐更是足以救这些西罗士兵于水火之中。
殷玖夜双眸微眯,看了眼伍琉璃,却是继续投入到杀戮之中。
伍琉璃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却依旧是一脸严肃,高举长剑,身后的二十万兵马瞬间便冲了出去,加入到战场中。
殷玖夜看似在全神贯注的厮杀着,余光却是时不时的瞟了瞟伍琉璃带来的人,看那些人的装束,再加上对地理位置的分析,大抵可以判定这些人是伍家手下的兵马,伍家虽然不主兵权,但是身为世家大族,哪个手下会没有兵马。
就像是沐正德,虽然只是丞相,可是手中却也紧握着一部分兵马,而伍家又不缺钱财,所以只会更甚。
“杀!”伍琉璃高呼着冲进了交战的双方,银白色的盔甲上也溅了不少血迹。
殷玖夜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心思却是复杂起来,这伍琉璃会些武功她是知道的,或者说伍家的这几个小姐,都是会武功的,毕竟年轻貌美,才华横溢,总是要学些功夫自保的,而这伍琉璃则属于学的较好的,而当初在大殿上伍琉璃表演的那那只舞蹈就是借助了不错的武功,否则普通女子怎么能轻易踩着人的肩膀飞驰而过。
殷玖夜没有想到的是,这伍琉璃的武功竟然会用在这种时候,还有她是伍家的女子,如今却是借助了伍家的军队来帮自己,更是在这种九死一生的危及关头,从天而降。
不难想象,这一战过后,伍琉璃在军中的威望将会大涨,再加上那个皇帝赐予的太子妃封号,想必是会呼声一片,这对日后他迎娶北北将会十分不利。
有了这一出,怕是日后自己摒弃伍琉璃,选择沐寂北,众人不会骂自己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却只会骂北北是个狐狸精和祸害,让她成为千夫所指。
伍家这般的用意怕是要逼得自己不得不同相府破裂,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即便是帝都如今已经封城,等到这边事情结束,帝都一定就会流传开伍家六小姐率兵从天而降,携手自己共同击退北邦之贼的说法。
这若是传到了沐寂北的耳中,势必会影响其心情,而有心人这么做的一个目的就是将自己和北北隔开,挑拨离间,企图拆散自己和北北。
想到这里,殷玖夜握着刀的手更紧了,脸上飞溅的血珠十分狰狞,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帝都摄政王府
安月恒正同伍康坐在一起,伍康小心的看着安月恒手中的动作。
伍康如今隐隐落败,但却毫不掩饰他此刻的激动之情,此时更是满脸的佩服之色:“王爷这招实在是高,实在是高啊!”
安月恒慢慢的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水,没有开口,看着茶叶起起伏伏的飘荡着,打着漂亮的漩涡。
“既然你的女儿当不成太子妃,我便帮她成为太子妃。”安月恒并没有去喝那茶水,只是把玩在手中,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
伍康点了点头:“相信此次从北邦回来,琉璃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若是太子敢再说一个不字,那就甭想坐拥这天下,可是若是他真的娶了我伍家的女儿,那么依照沐正德的性子势必与其反目,王爷便可坐收渔利。”
伍康的话说的好听,心中却也有自己的算计,安月恒给自己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最开始是不愿的,因为他手中的兵马不多,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败了,还能依靠自己手下的那些兵马,保自己一条命,不过当安月恒告诉自己这么做所能带来的巨大的好处时,他一下子就屈服了。
先不论别的,若是自己的女儿抢了沐正德儿女的男人,他的脸色就可想而知,就只是这,就足以让他出了多少日来的一口恶气,其次,安月恒告诉自己,这是在给他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若是安月恒谋反失败,而伍琉璃却成功搭上了殷玖夜这条线,那么伍家便也间接就受到了太子的庇护,所以,这一步棋,便相当于伍家给自己留出了一条后路。
也正因为此,他才愿意交付出那二十万苦心栽培的兵马给伍琉璃,成全她的美名,为她收拢人心,甚至是笼络殷玖夜的心。
安月恒的目光柔和,却是想到了那双明亮的眸子,伍康只当自己是为了让相府和太子反目,和皇帝反目,却不知自己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那个女子,他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那种发狂的**深深的隐瞒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
他要看着殷玖夜最终抛弃她,无论是为了不让她千夫所指,背负起无数的骂名,还是为了那滔天的权势,又或者真心爱上了伍琉璃,他都要拆散他们,只有这样,他才有机可乘。
他要让她看到他的真心,得到她,而后得到相府的势力,他从来不知道,竟有那样一双眼睛,会成为他的执念。
“王爷,听闻昨日一夜,帝都死了不少人。”伍康试探着开口。
安月恒倒茶的手一抖,转瞬恢复平静:“兵马已经调度过来,那些人也就无关紧要了。”
伍康仔细观摩了安月恒的神情,这才微微点头。
之前他将赌注都压在了安月恒的身上,如今却也相当于分了一半的砝码给太子,所以这其中的利弊他可要好好权衡权衡,只会是如今形势尚未明朗,他还是要好好斟酌斟酌。
送走了伍康,安月恒一把将桌上的茶水扫落在地,隐隐冒着森寒的怒气,不用想,他苦心栽培的那些人一定是出自在沐寂北之手,总有一日,他要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向自己求饶!
微微蜷了蜷烫的发红的手指,安月恒垂了眸子,他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放任殷玖夜万劫不复,却偏生设计让伍琉璃带人相救,为的不过就是想让沐寂北看看,他抛弃她的样子,将两人隔开!
这种莫名的不能掌控的心思,无端的让安月恒发狂,可是一想到女子那如花的笑颜,他便涌动起无数说不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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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更新时间总是不定,给大家带来不便很是歉意,其实好讨厌最近期末因为正写的起劲,所以真心不想这个时候考试。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