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人际关系半生不熟的时代,认识了他人,迷失了自己。有时候我们都怀疑,面对的做脸部肌肉运动的人,是否是我们的同类。当今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彰显自己的个性,但每个人的思维模式与取向却都坠入了群体模式的窠臼,个体的命运被群体捆绑,似乎感觉也被群体吞噬,每个人都活成了盗版的自己。在这个体与群体挣脱与俯就的纠结中,共同走完同一条街,却回到两个世界。即使脸熟,更即使身熟,心也是生疏的。一颗心很容易把周围飘来的一张张笑脸,看成是十面埋伏的疑云。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吵很孤独;很拽很无助。
尽管是人鬼殊途,慕鱼和楚山走完同一条街,却走进了同一个世界,至少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不再排斥不再提防。
慕鱼在里间换衣服,楚山走过,慕鱼掩上了门。
“在我面前,你没有隐私了。”楚山隔着门说,“我能看穿一切。”
“你说什么?”慕鱼打开门,错愕地看着楚山,疑惑地问。
“我有透视眼,我能看穿一切。”
“包括衣服和门?”
“是的,一切。”
“你这叫侵犯隐私权,是犯罪。”慕鱼花容失色,急忙用双臂掩住了胸口,随即又惊惶地摔上了门,在里面惨然道,“楚山,你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你何必要说出来呢。”
“我只是让你明白,不要用人的理念去理解我。”
“你转过身去。”慕鱼在里面一边说一边换衣服,不一会她打开门,仍面带羞急,霸道地命令楚山,“你把眼睛闭上。”
楚山闭上眼睛,慕鱼用一条丝巾蒙上了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以后你就这样给我呆着吧。”
“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吗?”楚山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透视眼能穿透万物,何况一条纱巾。”
慕鱼恨不得把自己雪藏在千年的黑暗中。
知道难逃楚山的“鬼眼”,慕鱼伸手扯下纱巾,“那你就给我闭着眼呆着。”说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哄哄的,像是被怎么地了似的。
“面对你,我怎能不睁眼睛呢?”楚山看慕鱼羞恼,极力解释,试图让她释怀,“人鬼两重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你说‘色鬼’一词是怎么来的?”
“是人造的。人鬼别说是科属种,界门纲类都不同的。”
“你意思是说,我不把你当人看待了?”
“我本来就不是人呀!我是幽灵。”
慕鱼气色平稳下来,随即又漾起几分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