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到场的宾客,不外乎是阮北辰和阮少逸请来的朋友。
简妆震怒后,努力使冷静下来,思索着事情的必然性。然后一把关掉电视,从徐管家那里要来了来宾记录薄,在记录薄看到了许建业的身份标注:三少爷之友。
三少爷……他是阮少逸的朋友?
许建业那样老成稳重的人,怎么会和阮少逸这样作风糜烂的花花公子做朋友?他是打拼出身,平时最看不起的就是阮少逸这种富家子弟,仗着家族势力去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人了。
凭心而论,他不可能和阮少逸做朋友!
简妆分析了一下,觉得两人不可能是记录上写的朋友关系。可许建业能接受阮少逸的要求,说明的确有些交情。不是朋友,却有交情,依照两人身份来看,应该是商业合作伙伴的关系。
虽然不能直接打电话找阮少逸询问此事,但真实的结果应该和她猜测的差不多。
许建业是做房地产项目的公司,负责设计图纸,选料选材,和网罗建设工程。而据她所知,阮少逸的公司旗下也有房地产的项目。
如果许建业和阮少逸是合作关系,那她……也要进阮少逸的公司,参与这次合作事宜。
想到这里,她立刻拿起客厅的电话,拨通了阮少逸的私人号码。
“谁啊?”
接通电话后,听筒里传出阮少逸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点微喘和鼻音传入她的耳中。
迟疑了一下,简妆轻声说:“是我。”
“噢!嫂子啊~”电话那头的阮少逸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那股笑嘻嘻,又带着点不正经的痞味的话音又响了起来,“嫂子,是不是我大哥没回去家,你一个人太寂寞,就想到我了?”
“哎呀,阮少你真坏,连嫂子你都惦记着……”还没等简妆这边说话呢,电话那头紧接着传出一个女人娇滴滴的怪嗔,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布帛摩擦声,紧跟着又成了床垫摇晃的声音,还时不时伴随着女人的叫声。
天哪!简妆这边都无语了,僵硬的拿着话筒,心里一阵哀叹,他都接了电话了,还不忘和美女继续快活。他居然能做到和别人一边通话一边做愛!
“让嫂子见笑了,今个身下的女人太不听话,让她闭嘴她还故意来一句。”阮少逸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虽然口中说的是致歉的话,可他那痞笑十足的声音里却一点没听出来有道歉的味道。
“你要不先‘办事’吧。我明早再打给你。”简妆实在听不下去了,电话那头女人的酥骨的叫(和谐)床声都能掀开房顶了。
“别介啊,有事就直接说吧,别跟我客气。嫂子啊,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阮少逸运动说话两不误,明明女人叫的那么激烈,他却能吐字清晰,大气都不喘。
“我有个请求。”简妆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大学毕业后还没上班实习,就自己偷溜出国了。现在我过得无聊,想找份工作,但是我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所以我想从你这走个后门,进你公司工作。”
“好事啊!嫂子热爱生活,愿意劳动,小弟我肯定全力支持。可是我的公司目前没有什么职位空缺啊……除了我的私人助理刚刚辞职外,还真没空位了,可我又怕嫂子你看不上私人助理这个工作啊。”
“……那请问,你的私人助理,平日都负责什么工作?”简妆试探性的询问。
“哦,做我的私人助理嘛,主要负责我的日程安排,会经常性的跟着我去参加商务访问,推广、合作之类的事情。虽然事情多,但是待遇不错哦~”阮少逸说到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扬且充斥笑意,放佛在诱惑她般。
没有片刻犹豫,简妆干脆的回答:“好的,我明天就去你公司报道。”说完,立马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简妆就起床收拾好自己,从衣柜里选出一套职业装穿上,准备去阮少逸的东洋集团报道上班。
她走出餐厅,穿过客厅时,自动感应门突然嘀铃铃一响,钢木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只穿着黑亮皮鞋的脚从门口踏进来,脚步沉重,稳稳踏在地板上。
然后,门外的人才慢慢走进来,黑色西装礼服下的身躯依然高大健硕,脊背也挺的笔直,但却散发着一股荒凉的死寂。
简妆怔怔地看着阮寒城,觉得他似乎有点与平日不同,但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而阮寒城,进屋后,轻轻关上门。不像平时那样毒舌的奚落一下她的装束,而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直径穿过客厅,一声不吭的走到阳台。
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古怪,放佛是被人抽干浑身力气似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虚弱。
他这是怎么了?简妆轻轻跟上去,走到阳台门口,才看到阮寒城背靠墙壁,微屈起双腿,毫无形象的坐在阳台的地砖上。
他平时是一个很注重仪态仪表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近乎邋遢的坐在地板上!
不仅身上的那股强者的霸气不见了,连萦绕在他眉宇之间的邪傲之气也不见了,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变化了。
“……”简妆张开嘴,想问他是怎么了,可话到嘴边时突然犹豫了,改口成,“你吃早饭吗?”
……
回应简妆只有是一片安静。
阮寒城近似颓废的坐在地板上,一手搭在拱起的膝盖上,一手罩在额上,捂着额前的碎发。漆黑如夜的双眸直直地望向阳台外面的蓝天,望着东边云霞中冉冉升起的朝阳。
直觉告诉她,不能继续站在这里了。
简妆察觉到不妙,可契约里明确规定,不可以过问任何他的私事。她既不适合问,更不适合站在这里。只好悻悻踮着脚,小心翼翼的从阳台退回到客厅里。
眼看着上班时间要到,她抓起背包,赶紧去公司报道。
*
下午。
简妆下班回来后,发现阮寒城还保持着早上的坐姿,坐在阳台望着已经暗沉下来的天空。
她在客厅犹豫了很长时间,想着要不要把这个男人叫进来。可是每次刚一靠近阳台,就被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息惊住了,脚步无法再向前移动半步。
尝试了N次,均以失败告终。
折腾了大半晚上,她阅读完阮少逸给她的前任私人助理的笔记后,才想起还没吃晚饭。
去厨房简单做了两道炒菜,自己吃一份,另外一份菜就着米饭,偷偷放到了阳台入口。
等她睡觉的时候,阮寒城还坐在阳台,送到他身边的饭也没有动过。
“你都在外面坐了一天了,还不进来休息吗?”她站在客厅,趴着阳台的门框问阮寒城。
可是等了半天,阮寒城依旧睁着双眼,静静望着浩瀚的夜空,理都不理她。
她就不信了,阮寒城还能是铁打的不成,当真能一直不进屋?
于是,她就带着点赌气的情绪等他扛不住,爬回客厅的样子。可却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双门大开的阳台不停地从外向客厅灌进一股股冷风,直接把她冻醒了。
她醒来,站起身要去关阳台上的玻璃门。走到阳台才发现,阮寒城竟然还坐在阳台上!并且还维持早上那个坐姿,跟个雕塑一样,双眼紧闭,已经纹丝不动了!
她急忙跑到阮寒城身前,蹲下身,伸手探到他额前,手背抵着他的额头,感受到的是宛若烙铁般灼烫的温度。
他已经是严重高烧了,烧的浑身滚烫!
要出人命啊!简妆吓了一跳,闪电般的抽回手,惊诧的看着已经意识昏迷的阮寒城,他这是疯了吗,非要这么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