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王丹师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
朱武刚愁眉苦脸地推开了屋舍的木门，看了眼徐婉清依旧紧闭的小屋，叹了口气。
“都说好白菜让猪拱了，我他娘的却亲眼看到一颗好白菜……让驴给拱了。”朱武刚抓了抓头发，只感觉胸口憋了口闷气，怎么也无法舒心。
脑海中更是不断想像着徐婉清在小和尚的身下如何的辗转承迎，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却甩不掉，如同被刻在了脑海，生生折磨了他一夜。
“该死的，这小秃驴究竟有什么本事，看年纪毛都没长齐，徐师妹怎么喜欢这么个小玩意？”
“我朱武刚再怎么差劲，也比那小秃驴强吧，至少……至少我修为比他高，体内的炙阳之气要比他旺盛不是？”
朱武刚不断嘀咕着，时而抬头看一眼那屋舍，眼底有着赤裸裸的妒忌，还有怨恨。
正胡思乱想着，那屋舍的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紧接着便看到小和尚一脸愉悦的从中走出，看到那得意的样子，朱武刚恨不得上去拧断他的脑袋。
但他知晓这小秃驴如今有徐婉清护着，一时间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朱武刚就更加郁闷了，内心暗恨，早晚有一天要拧断这小秃驴的脖子。
另一边，小和尚此时着实很是兴奋，经过一夜的请教，从徐婉清那里，他学到了不少有关炼丹的技巧，这些技巧让他获益良多，先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如今也已迎刃而解，是以此刻他又信心百倍，要去炼丹。
“大圣天佛，这徐师姐果然是一个好人啊。”小和尚叹了一句，摸了摸他那锃亮的小光头，嘿嘿一笑，朝着百草园的炼丹房疾驰而去。
路过朱武刚的身边时，还颇为爽朗地打了个招呼，惹得那朱武刚狂翻白眼，内心更恨。
不多时，小和尚便回到了炼丹房，再次缴纳了灵石后，回到了先前炼丹的那个房间，开始了新一轮的炼丹。
“徐师姐说，炼丹之事聚万千变化于一身，不可拘泥于丹方与炼丹法诀，要懂得融会贯通，灵活运用……”
“比方说这捡药，丹方上说，需提供每种药草一株，可每一株药草品质不同，取其精华后，药力亦是不同，如何又能达到平衡？”
“还有那入药，也需要根据每株药草的特性来进行调整……”
“还有那炼药……”
小和尚一边重复炼制凝元丹的步骤，一边思索，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先前那十来天失败的原因，再进行总结。
直至过去了大半天，他才将原本只需一柱香便可完成的捡药步骤完成，随后又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来进行入药。
接下来又坐在了那里，埋头苦想，整整坐了一夜，当第二天清晨时分，方才升起丹火，开始了炼药。
而这一次的炼药，小和尚更是小心万分，全身心地关注着丹炉内的情况，不时打出法诀，调动天地元气进入，时而又改变丹火，使之达到最佳状态，如此便又过去了半天。
当那丹炉发出震动之时，小和尚猛地挥舞衣袖，掀起顶盖的同时，立刻看到了其内的几颗丹药。
这几颗丹药已经成形，但却依旧黑乎乎的，不过没有了上次那种浓郁的药香，看上去倒像是圆润的黑珍珠，很是漂亮。
看到这几颗丹药，小和尚皱了皱眉，知晓又一次失败了，但并未像先前那般气馁，而是目露思索，总结着经验。
如此，不知不觉便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小和尚只外出过五次，其中一次是缴纳这炼丹房的租金，剩下的则是去徐婉清那里取经。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每一次去徐婉清那皆是深夜，还偏偏每次都被朱武刚遇到，使得那朱武刚每每都心若血滴，恨意滔天，但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至于徐婉清，同样也是纳闷，本想要出声提醒，但每次都看到小和尚一脸真诚的恳求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反而不太好意思开口。
这一天，小和尚的炼丹房内，久久无声，只听得一阵阵‘咕噜’之声，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渐渐的，一股紧张的气氛从中生起，弥漫了整个房间。
直至半晌后，那咕噜之声忽然消失，紧接着便听见‘砰’的一声，却见小和尚的身子蓦然跃起，探头看去时，立刻看到了炼丹炉内的三颗药丸。
这三颗药丸看上去只有龙眼大小，通体雪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凝而不散，让人闻之精神一震，有着莫名的愉悦之感。
此丹正是凝元丹，不过其品阶不高，只是最初的黄品。
看到这三颗凝元丹，小和尚愣住了，一时间心神动荡，眼角也渐渐有了湿润。
“大圣天佛，小僧……终于成功了。”小和尚叹了一声，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喜悦，反而有了万千的思绪涌上心头，让他感慨万分。
直至许久后，小和尚摇了摇头，拿出了一个翠绿小瓶，将那那三颗凝元丹收起，目中露出了精芒。
“不够，如今小僧虽然将此丹炼出，但距离徐师姐所说的以丹养修还是不够。”
“凝元丹一炉圆满应有六颗，而小僧这只有一半，且品质不高，只能维持成本，而要想达到以丹养修的地步，最少一炉要有四颗成丹，且每一炉都要成功。”
小和尚想着，片刻后深吸了一口，再次拿出草药，开始了捡药……
这一次，又是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中，小和尚因最初那次的成功，动力更足了，每天闷在炼丹房内，从不外出。
甚至到了缴纳租金时，也是由炼丹房的那老者气急败坏地踹开了他房间的门，讨要去的。
同时，通过不断经验的累积，小和尚这里渐渐的，能够做到炼丹十次能够成功七八次左右，而每一炉成功的丹药中，总能收获三到四颗，基本维持了成本的平衡。
这让小和尚高兴之余，也有些无奈，毕竟丹道之术本就浩瀚如江海，绝非一蹴而就。
这一天，小和尚再一次收起了刚炼制出来的凝元丹，正回味方才炼丹时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钟声忽的响起，透着一股沧桑，回旋整个百草园。
“这钟声……”小和尚微微一愣，紧接着似想起了什么，身子蓦然一颤，露出了懊悔之色。
“完了完了，小僧这些时日只顾着炼丹，倒把这事给忘了。”
“要是以前小僧不在乎，可是现在……”小和尚脸色骤变中，直接冲出了炼丹房，朝着自己的屋舍疾驰而去。
“这百草园药钟一响，便是到了上交药草的日子。”
“可这段时间，小僧整日里炼丹，也不知道那药田里的药草如何了……完不成百草园的任务，便会被逐出此地，到时候……”
“到时候小僧上哪去炼丹去。”小和尚一路嘀咕，越发郁闷了。
片刻后，当他回到自己的药田里时，更是惨叫了一声，欲哭无泪。
却见他的药田中，乍眼看去时一片荒芜，先前被以开玩笑的方式种下去的药草近乎有一半已经枯萎，不过剩下的那些倒是长势迅猛，极其旺盛。
特别是其中的一味四叶草，此草性阴，喜阳，特别合适在干旱地区种植，是以小和尚当初将其种在了一种名为在雷灵木的药草旁。
那雷灵木与这四叶草恰恰相反，性阳却喜阴，更是不可大片种植，但此草四周的地面往往都会干旱异常，反倒适合四叶草的生长。
是以，此刻放眼看去，那一片片四叶草中，见不到一株雷灵木，遍地都绿油油地一片。
且小和尚这里的四叶草与其百草图中的又有些差别。
据那百草图中记载，四叶草成熟后，其叶有四，色为浅红，可眼前的这些大部分都长出了五叶，且颜色依旧翠绿，令得小和尚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种错了种子。
除此外，小和尚药田中，其它的几样药草也是如此，有些枯萎而死，有些则是成长的极其茂盛，让人不知是喜还是悲。
钟声轰鸣依旧，不远处已有人影晃动，朝着百草园入口处聚集。
看到这一幕，小和尚咬了咬牙，猛地蹿进了药田，寻找一些已经成熟了的药草，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另一边，百草园入口处，炼丹房旁边的一个巨大广场上，此时随着钟声回荡，渐渐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其中有男有女，神色各异，更是传出了阵阵私语声，吵杂不断。
“哎，听说了吗，此次收药的是王长老，就是咱落阴谷那个丹师，听说要求上交的药材比前多出一成……”
“什么？这百草园不太平，那两个小贼祸害了多少人，能够按时上交都不错了，还要多交一成？”
“可不是，就算平时按量上交也已是极其不易，如今还要多交一成，还让人活不？”
“谁知道呢，反正老子的药田被毁了，这次铁定滚蛋，多交十成老子也乐意……”
人群喧哗不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担忧，有人愤慨，还有人则抱着放弃的态度，看起了热闹。
不久后，一声尖锐的长啸声忽的从远处传来，使得此地之人纷纷一怔，紧接着一个个站直了身子，噤若寒蝉。
随着长啸声的响起，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地后化作了三名老者。
这三名老者须发皆白，但都面色红润，透着精神，特别是为首之人，身形高大，健壮异常，哪怕是普通的健壮青年与其相比，也有所不如。
此人神色清冷，更是隐隐透着些许傲气，正是落阴谷唯一的那名丹师，人称王丹师。
这王丹师具体的名讳无人知晓，只知其丹道出神入化，在整个落阴谷无人可比，甚至在整个奚山山脉也是首屈一指。
另外，此人修为并不高，但却因为丹道之术，在这落阴谷也是颇为声望，甚至连掌教也对其礼让三分。
此刻，这王丹师落地后，目光一一扫过了众人，片刻后袖子一甩，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此次收药，比之以往要多缴一成，数量不足者，亦可用其它等价之物替代，也就是说，尔等交够足够价植的药草即可……”
“其它的则与往常相同，规矩不变。”王丹师说道，随即闭上了眼，不再理会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