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久经沙场,脚劲大的可怕,这一脚下去他又是卯足了劲的,齐德喜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似是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苏慕白满意的看着齐德喜的面色,脚下用的劲更大,他声音低沉而冷漠:“你既是爱仗着齐家欺凌他人,那么我便......除了齐家。”
“三殿下饶命!求三殿下饶命啊!”齐德喜的惨叫声越发的痛苦,“是那杀千刀的欺凌我在先啊!若心,若心你帮我作证!你可都瞧见了!”齐德喜扭曲的脸转向起初拿了他银子后要花渺喝酒的女子,急道。
那若心听到齐德喜点名喊她,下意识的将拿着银子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她有些畏惧的瞧了齐德喜一眼,却见齐德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袖子,目光似是别有深意。
若心唯恐齐德喜将那银子收回去,心一横,便高声道:“三殿下,民女为齐公子作证,的确是方才那位公子不知好歹前来挑衅齐公子,齐公子盛怒之下才会伤了那位公子的!”
“你......”苏慕白定定的瞧着花渺,眸中意味不明,他的声音却越发的森冷,“以什么作担保你说的话是真的?”
若心一愣,却见齐德喜悄悄的做了掏银子的动作,她眸中忽的一喜,这齐德喜出手可是出了名的大方!想来今日三殿下也不过是见义勇为罢了,只要她齐德喜说好话到底,在场除了花渺根本不会有人再敢出来作证的。
如此,她可就真的发大了!
思及此处,若心拔高声音道:“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是那位不知好歹的公子欺凌了齐公子的!”
“以性命担保是么?”苏慕白忽的一笑,在场众女只觉得心神一阵荡漾。
若心见苏慕白露出笑容也是一怔,以为他已经信了自己。
她心头一喜,骨子里烟花女子的性子又露了出来,
“三殿下......”若心一声娇媚的低呼,目光流转的看着苏慕白。
若是苏慕白今日看上了她,那她以后......
若心仍旧在做着美梦,周围众人却是忽的齐齐惊呼出声——
苏慕白脸上的笑意犹在,脚步却是迅速的前移,众人根本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若心的脖子就已经被苏慕白狠狠地掐住了。
“三.......三殿下......”苏慕白的手劲极大,若心只感觉一阵窒息感逼来,她的脸瞬间涨得紫红。
“嗯?”苏慕白挑眉,脸上的笑意渐冷,“你既是以性命担保,那么我今日便.......要了你的命。”
他毫不犹豫的加大了手劲,面上虽是平静,周遭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齐德喜骂姜临秋那句“杀千刀的”,以及若心的处处诬陷,已经彻底的触碰到了苏慕白最碰不得的那根神经。
以往他认为自他母妃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直到姜临秋遇险手上,当着他的面被人侮辱,苏慕白终于发现,他对这个女子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改变了。
醉花楼是是非之地他清楚的很,只是这一刻,他这般性子的人,怎会由得姜临秋这样被人欺凌,而他为了所谓的大局袖手旁观?
他绝不可能那么做!
然而此刻的他并没有时间深入思考这感情变化带来的后果,也没有机会去逃避,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眼前这些伤害姜临秋欺凌姜临秋的人,都得死。
“三殿下饶命......”若心的呼吸已经渐渐微弱,她的眼角滚落泪水,费劲地扭头看向周围的人,似是在求助。
苏慕白冷冷的看着她,生生的再度加大手劲,将她的头扭了过来。他凑近若心,声音忽然变低:“你可知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若心费劲的摇头,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眸中的绝望越发的明显。
苏慕白声音冰冷,一字一顿低声道:“她就是当今临国候府上的嫡小姐,明城李家的嫡亲外孙女,姜临秋。”
竟然.......是这样的人物!若心的面色骤然变得惨白,她一口气憋在了胸口,眼珠子暴凸。
“死吧。”苏慕白手上猛地用尽,一阵骨头声断裂的声响骤然刺耳的响起。
若心的头无力的垂向一边,软软的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德喜已经吓傻了眼,呆呆的看着苏慕白。
“轮到你了。”苏慕白的面色冷酷的可怕。
“三殿下饶命哪!”齐德喜仓皇大叫,一咕噜爬起来就准备向门外逃去。
苏慕白身手奇快,不过半秒便一把将齐德喜擒住,他猛地拎起齐德喜,重重的朝着地上摔去。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起,齐德喜双目圆睁,嘴角缓缓流出鲜血。他的手脚猛烈地抽搐了几下,忽的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他竟是就这样生生的被苏慕白摔死了。
苏慕白淡淡的瞧了一眼齐德喜,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抬起头,眼神更加冷漠的看向齐家的人。
“三殿下饶命啊!奴才们也是拿钱做事啊!”那些人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齐德喜和若心的惨状让他们心中畏惧至极。
苏慕白的目光自这些人的脸上缓缓略过,他嘴唇轻启,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都滚吧,今日之事若是谁敢传出去,死。”
“是,三殿下!”众人纷纷磕头应下。
谁人再敢去多言一句,这冷面三皇子果然真如传闻中一般!
苏慕白转身准备离去,幸得今日丽娘不在,麻烦总算是少了些许,倒也不一定会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此刻他必须得离开了,否则若是二人撞上,可就麻烦了。
今日之事他是着实是动了怒,只是醉花楼和周国之事他仍旧在深入调查,眼下他必须小心为上了。
“三......三殿下。”才走到门外,却听得身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苏慕白回头看去,花渺正急急地朝他跑过来:“三殿下,您是要去看那位公子么?民女......民女可以跟去瞧瞧她么?”
“嗯。”苏慕白点头,他并不管她,迈开步子便向前继续走去,花渺匆匆跟上。
“三殿下。”二人拐了几个弯,不多时便到了他与姜临秋曾相遇过的医馆,墨斩风正守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苏慕白眸中一喜。
“如何了?”苏慕白的神色不复方才的淡然,终于带上了一丝焦急。
“情况.......似乎不太好。”墨斩风的面色有些难看,“大夫说墨儿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三小姐.......”
“她怎么了!”苏慕白的声音倏地拔高,周身的淡然尽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突然袭来的惊慌。
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阵奇异的痛苦自他的心底涌起,这种感觉只有在他得知母妃离开了他以后才有过。
这么多年来,他应当早就是一个不会被任何人牵动情绪的人了啊......
“大夫说三小姐身子因为过度劳累十分的虚弱,如今又受了这一剑,怕是......”墨斩风的声音越发的低了,“怕是有些危险了。”
苏慕白闻言,猛地迈开步子朝着内室走去。
“苏公子。”老大夫恭敬的朝着苏慕白行了礼,声音中有些掩饰不住的焦急,“您可算是来了,那位小公子方才醒了,正四处找您。”
“找我?”苏慕白闻言,心中猛地一痛。不待老大夫回答,他便大步走进了内室。
姜临秋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儿没见,她的唇色已经苍白的几近于无,面色憔悴的让人心疼。
她双眸半闭,口中正在喃喃的说着什么。
苏慕白忙走上前去凑近,只听得姜临秋声音微弱,她说的是:“苏慕白,救我......你不要......不救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乖,我来了。”苏慕白这般在战场上顶天立地,身中数箭不曾皱过一下眉头的铮铮铁骨男儿,听到姜临秋这般唤他,忽的心头猛的一抽。
“乖,我在。”他柔声细语,伸出去的手僵了半秒,终是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察觉到脸上手的温度,姜临秋的神智恢复了些许,她费劲的睁开眼,无助的看着苏慕白,不复往日的从容模样:“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你......你救救我。”
女子眼中的无助中竟是透露出彻骨的坚定,苏慕白柔声道:“别说话,我来想办法。”
“你过来.......”姜临秋费力的摇了摇头,示意苏慕白凑近她。
苏慕白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二人距离很近,姜临秋温热的气息喷在苏慕白的耳畔:“灵源花.......灵源花可以救我。”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上一世跟随陈华寅学了医术,这救人的法子皆是陈华寅倾尽毕生所学授予她的,若是没有这些医术,她今日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她定定的瞧着苏慕白,眼前的男子一贯是淡然从容的模样,此刻竟是面上明显带上了急躁。她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并不知道自己方才神志不清之时一直在喊苏慕白的名字。
苏慕白不过微愣半秒,便高声道:“斩风!”
“三殿下何事?”墨斩风匆匆进来。
“你立刻回府,将灵源花拿来!”苏慕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却还是隐隐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急促。
“是!”墨斩风立时会意,匆匆出了门去。
这灵源花是他母妃在世之时种下,如今已经过去了数十载。传闻中整个宣国不过三株灵源花,他自是知道灵源花的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