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鸢……还希望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这么想着,姜临秋的唇间泛起了一抹苦涩。
转眼又过去了半月,天已经热了起来,离皇家狩猎的时间也已经越来越近了,而姜临秋打理起嫁妆一事来也越发得心应手,陈氏担心她会没有经验,还特意遣了心腹张嬷嬷到她跟前助她。
张嬷嬷与福叔也是老相识了,二人默契配合得可谓是极好。
姜临秋也在几日喜欢钱领着张嬷嬷去见了耿嬷嬷与明柯二人,张嬷嬷与耿嬷嬷抱作一团哭了许久,得知了李如彤的死因以及耿嬷嬷、明柯二人这些年过得苦日子之后,张嬷嬷险些就哭晕了去。
而姜临秋也在事后,再三勒令张嬷嬷万万不能将此事与李家人说——她实在是怕他们会沉不住气直接上门来要为李如彤报仇,毕竟这后面真正的幕后主使者还没有抓到。
张嬷嬷面上虽是应了好,但究竟有没有说,姜临秋也就不得而知了,但事后许久,李家也没有什么异常,姜临秋便也安下了一颗心了。
而张嬷嬷每日都在她的耳边唠叨着陈氏待她的好与陈氏这些年如何如何的想她,听得多了,姜临秋心间的心结也不免放下了些,也跟着到了李家走了几趟。
眼看着离皇家狩猎已然只有五日时间,已然换了一身轻薄碧纱的墨儿缠在姜临秋的身边撒娇问着:“小姐,奴婢听说,方氏母女早在那日打鸣秋阁回去后就开始准备骑装了,明日咱们也上街看看吧?”
姜临秋漫不经心地弹着金玉琴打发着时间,自打张嬷嬷来了后,她的日子也清闲了许多,她抬眸撇了墨儿一眼后,挑着眉头道:“就着上次赛马的那套旗装不就得了?打扮得花哨,咱们是去狩猎的,又不是去比美的。”
如今天气这样热了,待在屋里冰块镇着都热得心烦,她可不想上街去。
而墨儿却是不依,她一把扯住了姜临秋的手臂,提唇道:“那套旗装乃是冬日里穿得,怎么能够现在还穿,会闷坏了去。”
闻言,姜临秋笑了几声,上下打量着墨儿,她总觉得墨儿这丫头这样热衷着上街,只怕目的不这样简单。
她仍是挑着眉头,站起身倒了杯茶水,扬声道:“李家送来的料子那样多,随意寻块轻薄点的料子做身衣裳不也就成了?”
果真如她所料,墨儿跟着又凑了上来,不留余力地说服着她:“小姐,您素来不关心这些事,这夏日里头做旗装呀,太轻薄了又无法起到防护的作用,可是起到防护的作用的呢,又有些太过厚重了,所以得用一种专门的云锦来做,而这些云锦……咱们鸣秋阁还真没有。”
闻言,姜临秋口中的茶水都差些喷出了口。
她前世跟着苏宇清一道,屡上战场,苏宇清的一切事务都是她亲手安排,到了墨儿的口中竟是连旗装所该用的料子都不懂了?
陈氏听说她会要去参加皇家狩猎后,莫说云锦了,只怕用云锦做成的成衣都给她送过来了不少。
心里头虽是这么想着,但姜临秋却仍是绕有趣味地看着墨儿,状似随意地晃了晃杯中的茶水后,提唇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闻言,墨儿眼冒金光,立马就脱口而出了一句:“奴婢听说,皇上赏了三皇子府了不少颜色好看的云锦,不然咱们去一趟三皇子府?小姐与姑爷也许多天未曾见过了呢……”
听了她这话,姜临秋垂了眸子掩下眸中的光采,原来这小妮子缠着她说这么半天,就是想见墨斩风了。
而一旁的墨儿也一时猜不透姜临秋的心思,只能在一旁睁着一双眸子看着她。
可姜临秋还没答话,张嬷嬷就持着一本账簿走了进来,板着一张脸瞪着墨儿,眸中虽尽是恼意,但也不乏一丝亲昵:“不行!咱们宣国虽然较为开放,但是定了亲的男女也不许私下里在见面的,这于礼不合,你这丫头,自个儿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竟还教唆小姐陪着你一道。”
闻言,不止是墨儿,姜临秋的眼角也是一抽。
张嬷嬷说得这条规矩在苏慕白与姜临秋的身上实是不大受用。
他们私下里见面的次数可是多了去了。
就在姜临秋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张嬷嬷又叹着气,苦口婆心地说着:“老奴也知道临秋小姐与三殿下情根深种,但来日方长,日后你们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差这一时。”
她顿了一顿,将手中的账簿放在了檀木桌上,还继续说着:“临秋小姐,若是您日日待在鸣秋阁,觉得乏味,不若回李府陪陪老夫人?她可是想您想得紧。”
闻言,姜临秋的面上不免泛起了一丝无奈,她握了张嬷嬷的手,提唇道:“我的好嬷嬷,我前日才打李府回来,一个表小姐日日往外家跑,那不也是坏了规矩?”
在姜临秋的心里头,其实眼前这位张嬷嬷的分量也是不低的,打她最为困难的时候起,张嬷嬷就一直代表着李家在人前人后为她撑着腰。
她一边与张嬷嬷说着话,还一边瞪了墨儿一眼。
张嬷嬷自然也明白这个理,但还是不依不饶地提唇想要说些什么。
可姜临秋自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拿了账簿问了张嬷嬷好几个问题,张嬷嬷成功被她给转移了话题,之后便拿着账簿出府去找福叔了。
将张嬷嬷给忽悠走了后,姜临秋将眼神转到了墨儿的身上:“走吧,今日便纵你一次,日后若是再想去寻斩风……可别拿你家小姐我来做幌子。”
闻言,墨儿的面上泛了些许红意,但却在姜临秋背过身去时,暗啐了一口,小姐自个儿不也想去寻姑爷?
二人换了男装后,小心翼翼地从东南边的偏门溜出了临国候府。
她们一路步行到了三皇子府,而这些守门侍卫又哪里还连自家日后的女主子都不识?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将姜临秋领到了苏慕白的院中。
等到她们到时,苏慕白正持剑与墨斩风过着招。
姜临秋望着正在挥舞着剑的苏慕白,心中莫名生了几分异样之感。
苏慕白的手腕不停地转动着,他的剑竟然刺出了剑花来,她的招招式式,都迸射出了一股杀意。
而墨斩风被他这样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全力的防守着,哪怕只是一味防守,墨致风也显得有些应付不来。
她沉眸观察着苏慕白的一招一式,最后只得出来一个结论——苏慕白的战神称号,绝非是浪得虚名。
而只顾着守的墨斩风也在一盏茶的时间里败下了阵来。
“不错。”苏慕白的剑正抵在墨斩风的颈脖之处,他手腕反转,剑已然回鞘,出言夸赞着墨斩风。
墨斩风则是略微有些羞愧地低了低头,提唇说道:“不及主子您的万分之一。”
而姜临秋却在墨斩风出其不意之时,一把夺过了墨斩风手中的剑,冲着苏慕白道:“我也想与你一战。”
闻言,苏慕白不免有些发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他与墨斩风过招时,二人都太过投注,并没有注意到姜临秋主仆二人的来到。
“别管了,出招吧。”姜临秋却只是这样说道,她很想与苏慕白这样的武功高手一较高下。
可苏慕白面上却是有些为难,他知晓姜临秋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但他却不敢确定她的深浅。
到时候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她,心疼自责的人可是他。
姜临秋自然知晓苏慕白在犹豫些什么,但却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剑直直地就朝着苏慕白使了过去。
在苏慕白侧身躲过之后,姜临秋还颇为俏皮地朝着苏慕白眨了眨眼睛。
见了她如此模样,叫苏慕白哪还有战斗的心思?
而此时,墨斩风已然极其乖巧地退到了墨儿的身边,他问着墨儿道:“你觉得我家主子与你家小姐,哪个的胜面大些?”
闻言,墨儿都没有过脑子,便极其骄傲的抬起了头,出言道:“必然是我家小姐,你不知道,小姐她武功可高强了!上回遇到那些个土匪,便是她一力挡着,我才能有回来报信的机会!”在墨儿的心里,自家小姐便是无敌的存在。
她又上下打量了与姜临秋过着招的苏慕白一眼后,又接着道了一句:“姑爷方才看上去,虽也极其的厉害,但是……定然比不过我家小姐!”虽是这样说着,但墨儿的语气中其实也带了几分存疑。
听了她这么一番话,墨斩风却是略带不屑地撇了撇嘴,与墨儿斗着嘴:“你家小姐就是武功再高强,她又没有实战的经验,而我家主子,那是从真正的沙场上一路杀回来的!他的剑上都沾了敌人的血腥!”
墨斩风说着,又颇为自得地看了墨儿一眼,最后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我家主子不对你家小姐放水,定然是我家主子赢!”
假若不是姜临秋在专注着与苏慕白的对决,听了墨斩风这话,定然得先将他给修理一顿。
她的武功可不像是明都里那些绣花枕头,也是经过了实战的好么?
而墨儿听了墨斩风这话,心中虽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她却怎么也不会准许有人说姜临秋的坏话。
所以她杏眸圆瞪,满含怒气地直盯着墨斩风看。
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些什么,但是情绪都已经由那双眸子里透了出来,墨斩风自然不敢再反嘴,生怕惹了这位祖宗气恼,连忙举械投降:“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好好看着,他们日后乃是夫妻,本就一体,谁输谁赢不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