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招对于苏慕白却不大管用,他忽然便发起了狂来,他随手在一旁搬起了一张椅子,抬手便想要朝姜临秋砸去。
见了苏慕白如此动作,姜临秋瞪起了眸子,连避都未曾避一下,似是不相信苏慕白会伤害于她。
亏得陈华寅的反应速度够快,他在椅子即将落在姜临秋头顶之时,猛地冲了过去,拽住了他,急声道:“苏慕白!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如今意图砸的人可是临秋!”他的面色极为凝重。
听了‘临秋’二字过后,苏慕白的理智渐渐回了笼,手中的椅子也被他慢慢放了下去,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地下了头,冲着姜临秋道了一句:“对不起,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个儿的蛊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闻言,姜临秋连忙上前环住了他的腰,似是以此安他的心,提唇细声道:“你最后可不还是控制住了自个儿,没有伤害到我?”
提到方才的那一幕,屋中其他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假若不是陈华寅的反应敏捷,只怕姜临秋少说也会受重伤,而苏慕白也将要为了这事后悔一辈子。
而陈华寅更是一脸的凝重,他打量了苏慕白一眼过后,提唇道:“没想到这会风彦当真是下足了猛药,他给苏慕白下得子母蛊……竟是还能够逐渐控制住人的神智。”
听了这话,苏慕白的身子僵了一僵,方才那事,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他开口问道:“不知可否有法子,能够控制住这一情况蔓延?”
闻言,陈华寅的面上带了分不屑,他翻了个白眼过后,并没有开口与苏慕白讲话。
倒是苏梦甜见了他这番神色后,隐约猜到了陈华寅的意思,她意图笑着活跃起气氛,道:“皇兄一急起来就不记事了,咱们这趟是干嘛的?可不就是去到那温泉处,然后替你解蛊么?蛊一解,这样的情况自是不会再继续蔓延下去。”
可此时屋中的其他人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苏梦甜所说的话上,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方才进到屋中里的那两个黑衣人,他们的面上却如何也无法浮现出笑意来,个个皆是冷着副脸,墨儿最先开了口,她提唇说道:“恕奴婢斗胆插嘴一句,不知众位是否猜到了那两位黑衣人……是何开头?”
回应她的乃是一片沉默之意。
沉默了许久过后,苏梦甜打量了一圈众人,提唇道出了她自个儿心头的意见:“虽不知道他们乃是何人,但足以肯定,他们的主要目的乃是临秋。”这一情况,大概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
就在陈华寅想接嘴说些什么之时,苏梦甜却又开了口:“可他们却在最后关头收手离去,莫非,他们这趟过来,只是为了探清虚实罢了,并未动杀心?”她这个想法可谓是见到至了极。
第一个否认她的人便是姜临秋,方才的那一切她皆是亲身经历了那一番的,感受自然比苏梦甜这个一直都只是在一旁看着的人要多上不少。
她紧紧地握了握自个儿的拳头,随后她便咬着牙提唇说了一句道:“方才被他们二人逼至墙角之时,我能够瞧见他们眼中的杀意,更何况他们招招凌厉至极,断然不可能只是试试我们深浅这样简单,他们,想要我的命!”她的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的惧意,像是在陈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小姐您待人最是和善不过,又哪儿与人结过怨?”她不大在乎,但墨儿却急得眼泪水都落了下来,她来回的走着,许久过后才有了思绪,她忽地停下了步伐,道:“莫不是方氏母女二人又作妖?她们怎么就这样看不得小姐好呢?”她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落着,似是激动至了极。
听了墨儿这话,苏慕白微微地蹙起了眉头,说道:“只怕不是方氏母女的手笔,她手下的人,断然不会有这样高超的武艺,临秋,莫非你还招惹过旁的什么人?”他对自个儿与陈华寅的武功都还是极有信心的,但这次他们二人非但没有帮到什么忙,还添了乱子……
只不过,正好在那两个黑衣人逼向姜临秋之时,他身上的子母蛊便发了作,似是在阻拦他去助姜临秋一般……
想到了此处,苏慕白微微地凝起了眸子,既是如此,那这两个黑衣人的主子,必然与风彦也有些交情,或是……他们合作起来,意图算计于他们。
可这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将这一步步的事情,策划得如此的准确?
这般想着,苏慕白的心中竟是不免升出了一股寒意,待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的面色过后,到底没有将心头这一想法说出口来。
就在这时,姜临秋抬眸望向了苏慕白,她的拳头被捏得紧紧的,待他的话音落下过后,姜临秋也不知是在回答他的疑惑,还是在诉说着她内心最深处的那抹恨意:“有的时候,并不是你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害你,有的那些个人……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她越好,她的心思便越歹毒。”这一道理,是她前世时拿鲜血与性命换来的。
察觉到了姜临秋的情绪波动过后,苏慕白一把便将姜临秋给搂入了怀中,他附在她的耳朵边上道:“为了那些个人而气恼了自个儿,实是不值得至极。”
而其他几人也察觉到了姜临秋情绪的变化,面面相觑着没有人接话。
在许久过后,还是陈华寅出来打了个圆场,他提唇说道:“不论他们究竟是何人所派,又究竟是何目的,但能够知晓的一点是——他们的武功极为高强,咱们日后,可还是要小心为上。”
听了他这话过后,其余几人皆是点头附和了一阵,他们又叫了小二收拾了屋中的残局过后,便又分别再开了四间房。
几人皆是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之时,他们的气色远不如昨日那样的好,但赶马的速度却较之昨日越发地快了些。
待到他们顺着姜临秋的指路,赶到温泉处之时,却发现那邻近温泉的山庄内已然住了人,姜临秋上前问着守着山庄门的侍卫,道:“不知大哥可否能让我们几人借宿几日?我们交食宿费。”她一边说着,一边也不免蹙了蹙眉头。
前世,她偶然间寻到这处山庄之时,这山庄分明是个无主之地,可如今……
好在像这里这样的庄子,一般时候,主人家是不会住过来的,而守门的小厮,给些银两也就能够打发过去。
可就在姜临秋内心充满着希望之时,那侍卫的面上却浮现出了一抹难色,道:“此事不是小的能决定的,还需要请示我家主子。”
闻言,姜临秋的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在她心头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到了姜临秋的耳中:“三皇子妃果真是不负我望,不过才这样短的时日,就赶了过来。”
姜临秋心下一沉,抬眸望向了傅言,她彻底冷了脸色,如今她已然得了所需之物,自是不用再假装下去,她冷声道:“傅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既是能够说出这句话,那想来他也是知晓《破蛊》一书的奥秘所在。
那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又都是为了些什么?姜临秋的心中竟是升出了一抹害怕之意,傅言这个人,她当真是看不透。
而傅言的唇边则是挂上了一抹笑意,他动作极为暧昧的附到了姜临秋的耳边,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极大:“我的意思便是——我想要日后别人能唤你傅太太,而不是三皇子妃!”
姜临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连连后退,在她听到了傅言所说得这句话后更是面色惨白。
而苏慕白也彻底冷了脸色,他系在腰中的剑被拔了出来,每一招皆是杀招。
见了二人如此争斗,旁观着的陈华寅三人皆是啧啧出了声,竟是敢当着苏慕白的面挖他的墙角,这人的胆子可当真是不小。
作为当事人的姜临秋则是眯了眯眸子,她并没有叫止,而是蹙着眉头观察着傅言的动作。
他手中没有武器,自是不敌苏慕白,他上蹿下跳地避着苏慕白的攻击,看着像是毫无章法,狼狈不堪,但他却总能避开要害,甚至于他只是衣袍稍被割破,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这个傅言,果真不像是表面上所瞧见的那样简单!
而苏慕白发现姜临秋的目光直盯着傅言看后,心中更是怒火滔天,手下的剑术也跟着乱了起来,傅言借着这个机会,竟是占到了上风。
见此情形,姜临秋微微地抿了抿嘴,只怕再这样下去,吃亏得会要是苏慕白。
她自是舍不得瞧见苏慕白受伤,沉了沉眸过后,她腰间的慕临鞭一出,她便已经将苏慕白带到了她的身边来,待他站稳过后,她娇嗔了他一眼。
随后,她又将视线转到了傅言的身上,但不过片刻便转移了开,她冲着苏慕白说道:“他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你当个什么真?”她一边与他说着话,眉眼间还带了几分笑意。
闻言,一向以冷傲著称的苏慕白却像是一个小孩一般耍起了脾气,他蹙着眉头,瞪了一眼傅言过后,提唇道:“不管他心里头究竟是什么个想法,他首先就不能够靠你那样近!”当然,他这副模样,也只有在面对姜临秋的时候才会出现。
见了这副场景,傅言也不知是怎么了,心下莫名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