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头暗自叹了口气,大约是这些日子来,她被苏慕白给宠坏了脾气,前世时,她就是亲眼瞧见苏宇清与旁的女子苟且,她的心头也只不过有些不适,却从未像如今这样过。
姜临秋定睛瞧着苏慕白的一张脸,蹙了蹙眉头过后,一双手扶上了他的脸,道:“按着你的计划去做吧,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她到底是不愿给他添乱。
更何况,她的心头也有着个计划……只有让苏慕白稳住凌青鸾,她才能有所动作。
闻言,苏慕白抿了抿嘴唇,就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之时,她却又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阵。
听了她的一番话过后,苏慕白心头一沉,眉梢之间带了一抹笑意,手指轻抚过了她的秀发,笑着说道:“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好的主意来。”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讨好。
闻言,姜临秋朝着苏慕白做了个鬼脸,她一把抚开了他的手过后,故作冷声嗔道:“可莫要碰我,你这双手方才碰过旁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步朝着屋子走去,苏慕白自是尾随在后头一路讨好着。
他们在经过苏梦甜与墨儿身边时,她们望着二人的方向,齐齐捂嘴笑出了声来。
待到他们回到了房中后,姜临秋一脸嫌恶地吩咐着下人打水,她推搡着苏慕白过去沐浴,她的声音中夹杂了一分笑意,扬声道:“快些去洗干净了,不然可莫要沾我一根手指头。”
听了这话过后,苏慕白面上带了一丝无奈,但却到底是按着她的话离开了房中。
望着苏慕白离去的背影,姜临秋的眸间染上了笑意,心中更可谓是庆幸万分。
也亏得她碰到了苏慕白……若是不然,只怕再没得人能够容忍她的脾气。
毕竟,三妻四妾,在明都皆是常事,苏慕白却心甘情愿着为她做到如此境界,较之明都之中的那些个虚伪男子,可谓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般想着,她抿了抿嘴唇,面上隐约露出了得意之色,她收回了视线,抬步去了书房理账务。
过了许久之后,姜临秋的鼻尖闻到了一股香味,抬眸望去,却瞧见了衣着正是整齐的苏慕白,她挑了挑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提唇问道:“可洗干净了?”
苏慕白点了点头,他行至了姜临秋的身边,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洗干净了的,要不然……你自个儿来检查检查?”他眨了眨眼睛,态度也愈发地暧昧了些。
姜临秋甚至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那抹香味愈发袭人,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务一般,往苏慕白的怀中凑了凑,提唇问道:“你身上这味道……可是涂了卉安香?”
闻言,苏慕白的面色带了一抹尴尬之色,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前几天父皇赏赐了些下来,方才无事的时候,我便拿来试了试……”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味道会这样的浓重。
姜临秋噗嗤笑出了声,她实在没有想到,苏慕白这样上过战场的铁血汉子,竟会……
想到了此处,她正打算取笑苏慕白一二之时,却突地停了住,她的双眸亮了一亮,她竟是忘了这茬!她的面上带着喜色,喃喃着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见了她这副模样,苏慕白状作不知道她之前的心思一般,他扬了扬眉头,便也知晓她的心头必然是又有了什么祸人的想法。
“卉安香属阳,而清怡香则属阴……两者若夹杂在一起,会有全身乏力,久缠病榻之象,”姜临秋说到了一半,面上的喜色越发浓烈了些,她喜道:“你这些日子可得多去去凌青鸾的房中,且每次都给她带些卉安香……更要与她说说这卉安香的珍贵。”
苏慕白有些不明白姜临秋的用意,颇为迟疑地看着她,问道:“你要做些什么?”
闻言,姜临秋微微地勾了勾唇角,故意卖着关子:“你到时候便知道了,现在只需按着我所说的去做就是了,不要多问了。”
听了这话过后,苏慕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他如今的心思可全然没放在这上头。
他将姜临秋搂在了怀中,下颔窝在了她的臂膀之间,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再是分明不过。
姜临秋却是在装着不懂,她嗔了他一眼过后,轻咳了一声,说道:“还有三日就是锦妃的生辰了,太后与梨鸢亦是会要出席,你可切记要仔细着些……我总觉得苏宇清他们这回不会安分,而且……上次回明都之时,我就感觉姜云初与梨鸢关系有所缓和,兴许她们还成了联盟。”
她一边与他说着话,一边回过头去,督了他一眼,提唇说道:“所以,这三日,你就不要再想那事了。”她说这话时,脸颊到底还是无可避免地微微泛起了红。
闻言,苏慕白似乎顿时就失去了兴致,但手臂却仍然还是没有松开,二人挤在了同一张凳子上,一道看着桌上的账本。
二人皆是没有再提到那个话题上,她仔仔细细地将他们去到边疆时那段日子的账务都对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她突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提唇问着苏慕白:“这次父皇特地吩咐要将府上家眷尽数带上,如今凌青鸾虽是没名没分的待在府上,但她到底也是周国正经的公主……可要将她带上?”她的话语之间带着讽刺之意。
听了她这个问题过后,苏慕白松开了环着她细腰的手,抿着唇沉默寻思了许久。
眼见着太阳都已然落下了山,苏慕白却已然是没有给出个答案来。
账本已然被姜临秋反反复复地翻了三遍,她实是再忍不下去,蹙着眉,顶了顶苏慕白的手肘。
苏慕白这才回过神来,他抿了抿唇后,提唇说道:“人肯定要带过去的,这不仅是为了让苏宇清放心她这枚棋子,更是要留给周国一个面子。”
姜临秋点了点头,倒也并未多说,可苏慕白却仍还是开口道了一句:“若是不然,要她别乘咱们三皇子府的马车过去……”
“将她收入府中,本就未曾给个位分给她,若是还这样刻意,只怕会要有人议论纷纷了,”姜临秋甚至想都没有想便这样说道,她见苏慕白面色仍是不大好看,便道:“我们自个儿心中虽是知晓什么都没做,但旁人却不会这样认为。”她太知道舆论的可怕性,更何况是苏慕白这样要夺嫡的人,他久居边疆,接触的皆是直爽之人,不大知道这些人情世故,可她却是分明。
听了姜临秋这一番话过后,苏慕白微微地点了点头,抿着唇未曾说话。
可姜临秋却也不是那样好心的人,她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容,道:“梦甜不是说她要在府上多住几天么?那到时候便要她们坐一辆马车过去就是。”虽是从三皇子府到皇宫这一路上只有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她相信,这半个时辰里,苏梦甜必然不会让凌青鸾好受。
闻言,苏慕白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思,他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当真是个小狐狸。”
姜临秋微微地勾唇一笑,随后她站起了身,冲苏慕白道:“我去寻梦甜,你自个儿用晚膳吧。”她一边说着,快步离去。
苏梦甜的院子与主院隔得极近,她推门进到了屋子中,见苏梦甜与陈华寅还有墨儿正围着桌子而坐,在说着些什么。
苏梦甜率先察觉到了姜临秋的到来,她挑了挑眉头,戏谑了她一句,道:“怎么?这么快就被皇兄给哄好了?”
闻言,姜临秋勾唇一笑,挨着墨儿坐了下来,白了她一眼,随后冲着陈华寅道:“师父,慕白一人在屋中待着呢,你可要过去陪陪他?”
陈华寅心思一动,他正是想要去寻苏慕白好好说说凌青鸾的事,如今就得了机会,他极快地应了声好过后,便在苏梦甜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下,抬步朝着外头走了去。
他走后许久,苏梦甜却仍还是呆呆地望着门槛的方向,直叫姜临秋面上带了笑意,她顶了顶她的手肘,道:“这次你母妃生日,你可打算送她什么生辰礼物?”
听了这话过后,苏梦甜的面色一僵,低下了头,应付着打了几句马虎眼。
姜临秋自是知晓,她这还是在为着杨朗的话膈应,她握了握她的手,道:“我觉着,你不若将我师父带入宫去,一个好女婿,可不就是最后的一件生辰礼物?”
不想她这随口一说的玩笑话竟是被苏梦甜当了真,苏梦甜的面上露出了喜色,点了点头后,提唇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这些日子来正盘算着该什么时候去告知父皇,我与陈华寅的事呢……这次生辰宴,倒的确是个好时机……”
闻言,姜临秋的面上显露出了无奈之色,她白了她一眼过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你可当真是听风就是雨,这事呀……还是得要从长计议的好。”墨儿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姜临秋的话。
闻言,苏梦甜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她扬着眉头,提唇问道:“说吧,你到我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事?”依照她对姜临秋的了解,若是没有什么事有求于她,她断然不会跑过来寻她说话。
她若是有多余的时间,必然是与苏慕白腻在一块的。
听了这话,姜临秋咧唇一笑,她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过后,提唇说道:“那日去赴宴的话……我打算安排你与那位周国公主坐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