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初心底的怒意揭起,在心底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叱。
她的愤怒无人问津,她也更是与苏宇清二人各自心怀鬼胎。
尽管苏宇清愤怒,但却不动声色尾随在苏慕白的身后,一言不发。
恍惚一瞬,苏慕白仿佛自己回到了儿时,在最年幼时他与苏宇清何尝不是狼狈为奸的玩伴同胞兄弟,手足情谊不知在何时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忽想起当初母妃告知他的一句话,皇族子嗣无一人不是在刀刃上嗜血长大。
不远处传来姜临秋等人的惊呼声,苏宇清及苏慕白二人连忙闻讯赶去。
墨儿着了魔似的踏入假山,就在这儿是进入密道最捷径的一条路,先前墨儿就已经来此摸清了地形,唯怕是就连苏宇清自己都不晓得。
曾有人为建设密道时为偷懒,于是乎便在假山后面设了出口,以方便施工时外出。
面前一片狼藉堆积如山般的兵器,历年来宣国兵器缺少破损都要成为国库一大损耗,面前的兵器多的已经完全超乎了姜临秋的想象。
墨儿的任务完成,惬意的拿起地上长剑挥舞了几下朝着自家小姐眨了眨眼,便如孩童般倒地昏睡,天禅子顺势拿出手中掌握已久的黄符直生生的贴在了墨儿的上额。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眸一瞥,苏慕白与苏宇清二人便直生生的站在原地。
而就在此刻,谁人也未曾预料得到,皇帝来临。
“皇上驾到!”伺候的公公一声吓得苏慕白身后的苏宇清打了个寒颤。
姜临秋有些诧异的看向苏慕白,显然他也无从得知皇上为何会来此,看来也是天助我也。
随着身后的重兵护卫进入,皇帝屹立在众人面前,看到一地狼藉的兵器他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苏宇清的脸上:“养儿多年如养狼!朕怎能养育出你这样的逆子!”
更多的是他觉得心寒,曾经在皇帝的心中,苏宇清是诸多皇嗣之中与他最像的一个,可而今看来,亦是并非如此。
张了张嘴,话分明就在嘴边上,可苏宇清却不知从何开口,慌乱之下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冤枉啊!”
“你还不认罪?你投机取巧多年来从军营内暗度陈仓偷藏兵器,暗藏兵权,那如若不是朕今日亲眼目睹,你莫不是打算择日就弑君篡位?”皇帝已经了然震怒,丝毫情面也不肯留下。
霎时间苏宇清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简直一片昏暗。
他知道自己这次输了,败给了那苏慕白夫妇二人,苏宇清不甘心!他心中仍是不满,但一切已经铸成大错难以回头。
苏宇清咬牙切齿的回应道:“父皇要杀要剐,儿臣悉听尊便。”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择日起,六皇子因病逝世!世上再无苏宇清,而你便被贬为庶人!与皇室再无瓜葛!”皇帝的铁面无私倒是让姜临秋也觉得不寒而栗。
门外踉跄赶来的姜云初,她怔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
蓦地哭倒在地死死地抓着皇帝的裤脚:“父皇,那一切都并非夫君的错,儿臣敢以笃定那定然是姜临秋二人合谋的诡计!望父皇能格外开恩啊父皇!”
声声反驳,说的倒是面面俱到,可现在即便是皇帝真的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姜临秋二人的诡计,他定然也不会戳破。
因为,已然失去了个儿子,皇帝又怎会傻到连苏慕白也一同推入深渊。
且皇帝当即便潦草决断,那也更是说明先前皇帝便已经知道了些蛛丝马迹,可见,今日一切都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不知六皇妃说话时可曾有过过脑子,本王断然想要谋害于你等,莫不是能有什么邪术异形换位?能将这堆积如山般的兵器搬运至你等府邸?前些日子,六皇妃可不是信誓旦旦的跟青鸢公主说帮其谋死临秋,好设计本王与青鸢公主回往周国做驸马,你好能与苏宇清平步直遥九重天?”
向来在皇帝面前孤言少语的苏慕白,一番话语更是在皇帝心中占据了一定位置。
掌心掌背都是肉,可那又能如何?
苏宇清早已做好必死准备,但那姜云初却不甘心。
她咬牙切齿愤恨道:“姜临秋,你不就是看着我嫁与宇清心生妒忌,殊不知宇清早已与我二人情投意合,于是你便设计这么一个圈套!当真是伤风败俗的狐媚子!”
姜云初扬手要去打姜临秋之际,却被苏慕白一手将她推倒在地。
“父皇刚已下旨,苏宇清已是庶民,而你顶多只能算是临国侯府上的庶女。本王今日痛心疾首,已是懒得与你计较。”苏慕白似是故意要在姜云初二人面前腻歪似的,将姜临秋呵护在怀中宠溺至极。
那姜云初双眸黯然无光的看向皇帝。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被那苏慕白抢先一步:“如若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们夫妇二人可是要将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赠予周国?足足六座城池,大致可抵上几个小国了。”
苏慕白的添油加醋,使皇帝更是恼怒一怒之下呵斥道:“六皇妃,生性顽劣,品德败坏!更是带坏了朕的儿子,理应千刀万剐,不日则以凌迟!”
凌迟?未免太轻了点,姜临秋脑海中漂浮而过的可不止平日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一幕,太熟悉了点。
当初如果不也是被姜云初这般栽赃陷害的吗?
那血沾染了麻衣面前的男人都无动于衷,呵,姜云初,来生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甚至是姜云初被拖下许久还能听到她的声嘶力竭般的哀嚎:“父皇儿臣冤枉啊!”
整个六皇子府邸都被查封,不仅是兵器,被查出来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姜临秋以为自是三王府已算是奢华。
可听人说起,苏宇清这儿可是堪比国库了。
“多谢道长,婢子本皇妃请人带回去便是了,不必劳烦道长徒弟”到了王府门外,姜临秋与天禅子寒暄几句便让小厮将墨儿给抬了回去。
还没到杂役房呢,就听到了墨儿的喧哗声:“没病也要被你们给颠出病来!”
她冲出重围抵达自家小姐的身边,今个可是重头戏,虽说那姜云初并未当即被处死,但是现在苏宇清已经是闹得自己家破人亡,墨儿当真是为自己小姐高兴的不行。
“小姐小姐,奴婢觉得,这次着实是太过便宜六皇子及那姜云初了!当年,如若不是遇到了三殿下,殊不知小姐可会被那些卑贱的婢子们给蹂躏成什么样儿!”
墨儿的话,并非是在挑唆什么。
不过,以前的事儿,点点滴滴都在姜临秋的心头涌着。
主仆二人正在谈话,门外不辞辛苦来此的不速之客一手推开房门。
“姜临秋,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皇帝面前诋毁本公主,称本公主与那六皇子勾结!”
她那虚弱的身子,大声嚷嚷几声便咳个不停。
姜临秋倒吸一口薄雾眉目轻佻眼底尽是不屑:“公主怕是寻错了人,本皇妃可并未说什么,六座城池的事儿那也是你的慕白哥哥亲口所言。”
尽管浑身乏力,但凌青鸢还是愤然起身,犹如邪魔附体般张牙舞爪的扬手便要用她那玉甲去抓挠姜临秋的脸颊。
不费半分力气,姜临秋轻轻一闪便躲开了凌青鸢的魔抓。
与此同时宫内的公公前来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周国公主勾结乱党,贵为公主朕难以决断,即刻遣送回国。立即启程不可耽搁!”
听闻姜临秋嘴角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凌青鸢那张精致的脸颊已因怒气扭曲到面目全非,她恨!她怒!
如若有机会,她定是会亲手除掉这个姜临秋!
临走前,凌青鸢愤然的瞥了眼这王府,慕白哥哥,迟早你会是本公主的人!
墨儿有些忧虑:“小姐,如若这青鸢公主无恙回宫,定然会掀起我国与周国的战役,即便是两国多年交好.......”
“我自有定夺。”姜临秋端起杯盏小口抿了一口。
门外下起朦胧细雨,姜临秋深吸一口气,她卧薪尝胆也好,步步为营也罢。
终于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而今日那姜云初的一切作为都因果相连,完全都是自作自受。
她合上双眸细细回忆,那割头剜心之痛并非谁人都能感同身受!
从宫中归来的苏慕白满身疲惫,坐在木榻上小憩。
望着姜临秋前来,苏慕白淡然开口道:“多年锦妃深受龙宠,此事并未将她一同连根拔起,丧子之痛,娘子日后定当格外小心谨慎。”
“谨慎也应是你才对,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锦妃还能奈我何。我给你炖了药膳,待会叫墨儿给你送来,暖暖身子早些歇息吧。”姜临秋亲自起身帮他整理床榻。
蓦地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入侵,姜临秋莞尔一笑。
一记薄吻,犹如锦鲤入水般的嫩肌,酥滑柔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有些迫不及待,柔软的床榻上,嗅着怀中女子的体香,多日来的忍耐一并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