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般大的胆子敢谋算太后?”
“就是,这是想要谋反吗?”
顿时大厅中便纷纷议论起来,一时之间有些热闹。
更有人直接盯住了环妃,带着打量的目光道,“那香囊可是环妃娘娘丢的,莫非这毒是环妃娘娘下的?”
“你胡说。”环妃立刻变了脸色,她怎么也想到自己居然失算了,可此时却也是如何不能承认的,当即便反驳道,“就算那香囊是本宫丢的如何,本宫最近可是不曾踏入过慈宁宫,还请皇上明察,还妾身清白。”
说话间,环妃直接跪在地上,朝着皇帝磕头,满目冤枉。
“既然不是环妃娘娘,那为何这么巧,环妃娘娘身上的迷迭草正好和太后宫中的香相克?若说没有算计,谁会相信?”
可是那说话之人,却是不肯放过环妃,继续说道。环妃底下的头,面上闪过惶恐,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
“怎么,不说话了?环妃娘娘不会是心虚了吧?”看她不说话,又有人开口。
“皇上,臣妾冤枉呀。”环妃只是一味的望着皇帝,拽着她的衣摆,满目柔弱。
“够了,不要再吵了。”
那副模样,让皇上心中一软,对着周围的人高喝一声,顿时所有人都住了嘴。
“太后宫中的香是谁备的?”皇帝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听到这话,太后身旁的嬷嬷身子一颤,慌忙跪倒在地,惶恐的道,“回皇上,太后宫中燃的炉香,一直都是奴婢备下的。”
“那你可知此香与迷迭草相克?”皇帝又发问。
“回皇上话,奴婢又不懂得药理,如何会知。”嬷嬷连忙摇头,小心翼翼的道,“而且慈宁宫从太后住进来以后,燃的炉香都是这种,不曾换过。”
“皇帝,嬷嬷跟随了哀家三十多年,哀家相信她,不可能会害哀家。”太后开口会嬷嬷开脱。
“既然不是嬷嬷,可是能够让皇祖母中毒;那么此人,一定是通晓药理,而且经常来太后宫中。”这一次是苏梦甜开的口。
“照五公主这么说的话,在坐通晓医术的,除了太医院的太医,那可就只剩下三皇子妃了,莫非是三皇子妃?”声音从众人当中传出,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可是却听得出来,明显是在针对姜临秋。
苏梦甜眉头紧皱,有些不悦,“谁说是三皇嫂,三皇嫂有孕在身,连三皇子府大门都不曾出过怎会谋害皇祖母?”
“父皇,太后…...”而就在这时,姜临秋突然开了口,打断了殿中的胡乱猜测,议论纷纷。
“三皇嫂。”苏梦甜有些担心。
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姜临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坦荡的笑容道,“父皇,太后,是妾身之错。刚才不曾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没说?”皇帝皱眉。
倒是太后一副和颜悦色,朝着她摆了摆手道,“你有身孕在身,不易久站,坐下说便可。”
“多谢太后。”姜临秋感激一笑,在墨儿的搀扶之下,重新坐下,扫了一圈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是才开口道,“虽然这迷迭草和太后宫中的香形成相克,会加重病情;可是还有一种草药,却是可以缓解这迷迭草与香混合所形成的毒。”
“此话怎讲?”皇帝询问。
“这中毒在一定的时辰内,并不会达到致命的程度
只要在这时辰内,让太后闻了那种草药的味道,那么病情便会被缓解。”姜临秋点头道。
“如果儿臣没有猜错,今日慈宁宫在场的人,一定有人身上带了这种草药。而带了此草药的人,定是和此事脱不了干系。”这时候,苏慕白又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而此话一出,本来还唏嘘不已的众人,瞬间噤了声,缩了缩脖子,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彻底的被忽视。苏慕白这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包括了进去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这把火再烧到自己身上,谋害太后,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事情。
更不要说,这谋害了太后,还自己备下解毒的草药;这其中用心、目的,不用说,所有人都明白。
而就在皇宫之中,因为太后之事,乱做一团时。宫外的临国候府,也不安静。
“老爷,妾身为您煲了汤,你快趁热喝吧。”方如琴端着碗羹汤,来到临国候的书房,把汤递给临国候。
四五十岁的临国候,刚与幕僚论完事情,一身朝服还没脱,坐在那里看着什么书。看到方如琴过来,只是微微觑了觑眉,“放下吧,书房这种地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意进来。”
方如琴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乖巧的点头应道,“妾身知道了,妾身只是担心侯爷劳累,这才不请自进。”说着,便走到了临国候的身后,为他轻轻的捏着肩膀。
看着方如琴如此贴心,临国候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叹了一声。
“老爷,妾身听闻太后病了,您不去看望吗?”许久之后,方如琴才又开口。
“太后病了,自然有太医,有皇上。本候无缘无故,去看望太后做什么?”临国候扭过头去,有些古怪的望了她一眼。后宫中可不是谁都能够随意去的,更不要说他。
方如琴扯扯嘴角,连忙道,“妾身这不就是问问嘛,是妾身疏忽了。”
“你疏忽?”临国候声调突然上仰,把正在为自己捏肩膀的手握住,声音有些冷,“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候真的不知道吗?”
方如琴身子一僵,“妾身不知侯爷此话何意?”
“你不知?你若是不知,恐怕真的就无人知道了。”看她还在装傻,临国候冷哼一声,道:“五皇子被囚禁于宗人府是她咎由自取,云初甘愿替五皇子送命。你把仇恨记在姜临秋身上,屡次想要害她,你以为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情,本候真的不知道?”
“侯爷,妾身…...”听临国候说到这些,方如琴才是彻底变了脸色。
姜临秋无论受不受宠,都是临国候府的嫡出大小姐,如今又是三皇子妃,又是明城中的大善人。
“上次世子被三皇子派人丢进府里,他都要替本候管教儿子了,本候这一张老脸全部被你们丢尽了。”猛地一拍桌子,临国候怒从心中来。
“你以为本候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你给马下了毒,又在那天窜捣世子出门骑马,不就为了算计姜临秋?你以为他三皇子堂堂宣国战神是吃素的吗?就你那点小动作,恐怕人家早就知道了。你刚才问本候去不去宫中看望太后,恐怕也是你想去吧?不就是姜临秋进了宫,怎么你还想再把本候最后的这点脸面给全扔了?让本候以后无法见人?”
临国候越说越气,当初他不就是看中了方如琴温柔贤惠,聪明伶俐;才在姜临秋的娘死后,一直想把她扶上了正室之位。可到头来,谁知竟然也是个蠢货。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儿,连亲生儿子也这般算计。
“侯爷,妾身,妾身只是不希望云初死的那么冤啊。若不是姜临秋和苏慕白,我们云初站在还活着,说不定,说不定也有了孩子呢!”
方如琴突然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思念姜云初。看着她那哭的泪雨如花的模样,临国候心中一软,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放轻了话语。
“你知道本候站在在朝廷之中所处位置很尴尬,你还在那干那些蠢事。若是本候倒了,临国候府什么都没有了。”临国候一副语重心长的道。
“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并不是想害临秋,妾身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了。”听到临国候这话,方如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蹭倒了临国候怀中,一副柔弱模样。
可心中却是得意万分,临国候纵使知道她做的事情又如何,可临国候不是也没有阻止。而且,如今临国候府的开支,一半都是从她的王氏珠宝行赚来的。纵使临国候,也并不太清楚。
可是那又能怎样,既然临国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她就可以肆意对姜临秋下手,只是进宫看望太后,是不成了。
“你和锦妃...…”
而就在这时,临国候突然又语出惊人,让方如琴身体再次一僵,自己和锦妃的事情,那般隐秘,竟然还是被临国候发现了吗?
“云初毕竟是五皇子妃,妾身时候会与锦妃娘娘书信来往,聊聊家常而已,毕竟五皇子现在被囚禁在宗人府里。”方如琴借口道。
“是吗?”好在临国候只是有些不相信的看了她一眼,却是不曾再说别的,只道,“本候还有些公务要忙,你先下去吧。”
“那妾身先告退了,老爷记得把汤喝了,这是妾身亲手熬了两个时辰的。”方如琴暗暗松了一口气,柔情蜜意的叮嘱了两句,便快速退去。
而离开书房之后,方如琴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桌子前静思了许久,才来到书桌前,磨墨执笔,在那白色的宣纸上快速的写着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