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密切关注的六皇子苏铧熙听到锦妃的话,心底也是一阵忐忑,掩盖式的冲锦妃友好的笑笑,举起桌面的清茶喝了几口。
“瞧瞧,这还害羞了。”锦妃压抑着心底的疑惑,一脸挪愉的笑着,随后画风一转,变了话题:“咦,公主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丫鬟呢,是叫什么来着,怎么这次宫宴上不曾瞧见她在公主身边伺候?”
假凌紫依听到锦妃这样发问,也是明白了这试探,身后也是一阵一阵的冷汗直冒,面纱之下的红唇死死的咬着,待锦妃话语落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娘娘可是在问轻语?前些日子紫依因染了病症,轻语一直伺候着,谁料紫依现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轻语却是病倒了去,如今倒是错过了这年关的盛宴。”说罢,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毫无破绽的样子,也是轻叹出声,一双秀眉也微微的蹙了起来,似乎离了这轻语的伺候自己非常的不适应。
“这倒是个忠心伺主的好奴仆,只是公主上回倒是答应了本宫要将轻语借给本宫的呢,若不是知晓公主身子不爽利,本宫还以为公主瞧不上本宫一介嫔妃,不愿意将轻语借给本宫呢?”锦妃闻言,倒像被假凌紫依话语里的主仆之情打动了,也是面露不忍,但是因为没有如愿让轻语入宫眉眼间也有一丝不快。
虽然锦妃也是上了年纪,但是毕竟美人蹙眉,倒也能引人侧目,心有戚戚,但前提是忽视掉锦妃言语间的冷然和眼底划过的一丝冰冷。
假凌紫依这时已经惶惶不安起来,心底直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但这么多人还在,自己并没有办法逃,只能继续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上,“锦妃娘娘不说,紫依倒是忘了,等明儿轻语好了,紫依再将轻语送进宫去。”
其实假凌紫依并不知道真凌紫依答应了锦妃什么,所以就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但这样也很容易露出破绽,如果真凌紫依没有答应锦妃什么,自己就是真的穿帮了,而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只能赌一赌了。
在一旁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锦妃和假凌紫依身上的苏铧熙一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觉得不对,只是看自己的皇子妃似乎越来越热的样子,脸颊都是汗珠,但是心里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凌紫依的回答有问题。
“公主言重了,这样说来倒是本宫的唐突了,不过因喜欢上了公主衣服上的花样绣法,想讨陛下欢心,借走公主的贴身婢女倒是让公主有些难做了,只是这是周国的样式,公主身旁没有其他会绣活的婢女了嘛?若是这轻语一日不好起来,本宫不也一日学不会那绣法?”
锦妃一脸惆怅愁眉不展的样子,那双白嫩葇夷一点一点的敲着桌面,言语之间的毫不掩饰的凉意让假凌紫依汗毛倒立,一时之间辨别不出自己先前的回复到底有没有赌对。
“娘娘不用愁眉不展,轻语不过是因劳累过度有些疲累,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若是娘娘很急的话,紫依身边倒是带了一个嬷嬷,不如等这宫宴散了,紫依便唤嬷嬷入宫教娘娘学那针法可好?”
假凌紫依说完后看了锦妃一眼,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底暗暗安慰自己,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引起锦妃的怀疑,在这宫宴之上,锦妃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对她做什么的,随即转过头看向厅中,然后装作一副被厅中新编的舞蹈吸引了目光的模样。
锦妃心底的疑惑更深了,眼底的寒光也更重了,但是为了不打打草惊蛇,还是顺着假凌紫依的话回了下去:“如此倒谢谢公主了,若是公主身子爽利了些,不妨进宫来陪陪本宫,本宫倒是对公主之前的周国风俗很感兴趣。”
假凌紫依心底忐忑不安的抓着裙摆,转过头冲锦妃嫣然一笑,小鹿般迷蒙的双眸里划过一丝忐忑,转瞬消失不见,未曾发觉因为她的紧张和忐忑,裙摆倒被汗濡湿了一片,颜色深了许多,“多谢娘娘厚爱,紫依若是身子好了,便会入宫拜见娘娘。”
“如此便好。”锦妃心底的疑惑已经落实了,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假凌紫依,仿佛一条已经盯紧猎物的毒蛇,随时准备露出獠牙缠绕而上。
但这毕竟是宫宴,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人来人往也怕打草惊蛇,若是现在就发难的话,对她不利,锦妃思前想后决定先等宴会结束,于是先对凌晨翰示意了一番,转头又与自己身边的妃子们寒暄去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苏铧熙也明白假凌紫依已经引起锦妃的注意,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只要是跟自己无关的,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反观一旁的假凌紫依也是知晓自己怕是暴露了,但没有收到新的命令,一时之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将目光又移回池中,不经意看了看苏慕白和姜临秋的方向。
姜临秋也是时刻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看到锦妃转过来跟假凌紫依说话就觉得有些不妙,但是隔得比较远,还是没有听清锦妃和假凌紫依的对话,但从假凌紫依的表情来看,两人的对话情况很不妙,心底也暗暗思忱着解决的办法。
宴会还在继续,但这波云诡谲已经笼罩了众人,一场血雨腥风就将席卷而来。
夜色渐深,殿内的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殿外的弯月挂在树梢,不时吹过的风,卷起地上残留的雪,略来一阵寒意,但殿内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席卷而来的腥风血雨。
姜临秋见到锦妃那边放过假六皇子妃般转过头去,心底绷紧的弦也不见放松,于是唤来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墨儿:“墨儿,你一会去提醒一下六皇子妃,如果有什么意外赶紧离开,去城郊,自会有人接应。”
主仆两人的一番耳语,倒是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兴许是姜临秋本身怀有身孕,一时之间没有引人注意倒是给姜临秋省了很多事。
假六皇子妃见锦妃没有继续发问,也是舒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怕不是不能善了了,在看到墨儿隐晦的向着这边走来后,她也就暗中让一旁伺候着的宫婢退下,因为动作很隐蔽,周围的人也只是以为这个小宫女惹了六皇子妃不快被斥责了,并没有想到什么。
墨儿如愿的走到了假凌紫依身边,她低着头,跪坐着缩在假凌紫依和假苏铧熙身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小姐说,若是发现不对,六皇子妃你要见机行事,到城郊去,那边有人接应,不要自作聪明。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假凌紫依听到后也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嗯,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忧。”
墨儿听到假凌紫依的回答后,也是点点头,随后端起假凌紫依面前的茶壶,起身退了下去。
那边凌晨翰好像沉浸在了宴会中,倒也没有发现异常,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与周围的众人攀谈,锦妃也在和老皇帝说话,仿佛在试探老皇帝今晚会不会去她的锦华宫。
宴会进行到现在,一般的歌舞渐渐也变得不再那么吸引人来,但是宫宴却是一直要开到子时,国君与臣民一同守岁,一同欢庆祈愿,才能上达天听,在来年更加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时,殿中的音乐陡然一变,原本有些绵软的音乐变得清冷孤寒了起来,惹的众人精神一颤,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殿中的舞池,先前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女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都退下,消失无踪了,殿中徒留一个巨大的粉色花苞。
那层层叠得的浅粉色轻纱层层环抱的花苞放置在殿中,花苞之后是大开着的殿门,殿外皎洁的明月倾泻下一地银白,因为是宫宴,殿前的积雪是特意清扫过了的,但不知何时又笼罩上一层洁白,映衬着月光倒越发像天上宫阙了。
这时身着浅粉纱裙的舞女们鱼贯而入,没有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而是一反常态的抬起了放置殿中的花苞,轻移莲步到了离老皇帝更近的地方,这时音乐声再次转变,清寒的曲子变得有些缠绵起来,那些女子随着音乐围绕着花苞起舞,那粉色的花苞也随着音乐舞蹈的变化,渐渐盛开,在花苞四周起舞的舞女,随着一个音节的落下,猛地折腰拉起散落在四周的浅粉薄纱,踮起脚尖旋转着拉开了整个花苞,灯光交辉间,一女子从花苞里钻了出来。
只见她低着头,露出弯曲的脖颈,看不清面容,上身着一件裹胸的小衣,绯色流光的珠串胸前一直缠绵直至胯间,轻薄的绯色长裙起身间潋滟出层层波浪,那修长诱人的光裸的双腿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脚踝上的那串金铃也随着女子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响动,胸前那一抹白腻将露不露,琼脂般的脊背划出诱惑的弧度,嫩藕似的双臂交错搭在身前,毫无遮掩的模样,让众人更加期待那女子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