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一笑,好事?她可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做什么好事。
“你让我去劝皇上把周国公主带走,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谈周国公主如今在皇上心中已经是一个坎的事实,仅仅凭借本宫目前在这宫中的地位,你觉得就算本宫去劝谏,那成功率能有多高?再者,本宫出面,你这是要本公死。”
自从她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老皇帝已经半个月不来她的锦华宫了,反而是一直在专宠环妃,这不是间接的罢免了她在这宣国后宫里面的权利了吗?皇上当真是愚钝,不知是哪个小人这么一挑拨,他就信了。
果然,对于她和老皇帝之间的信任程度,她还是不能抱有太大的期望啊。
凌晨翰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叫就算锦妃去劝谏,成功率也不会很高?难道说锦妃现在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已经不重要了么?不是说锦妃在这宣国后宫里面一手遮天么?怎么如今只是这么小小发一件祈骸骨之事都做不到!
“锦妃,你竟敢愚弄本太子,你不是说你在这宣国一手遮天么?怎么如今就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到,依照那宣国皇帝对你的宠爱程度,难道你就真的做不到吗?”凌晨翰一把抓住锦妃的领子,朗声道,一双熠熠星目紧紧盯着锦妃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心底一样。
锦妃却丝毫不躲闪,“周国太子未免太逾矩了吧,本宫再怎么样也是宣国的一国之妃,难道周国太子真的想在这里把本宫掐死不成?”
锦妃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凌晨翰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方才……是本太子过分了,但是本太子希望锦妃娘娘能够顾及姐妹之情,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父皇的孩子,是我们的皇姐,锦妃娘娘不会如此冷血的,对吧?”
锦妃听着这瞬间就软下来的态度,心下颤了颤,差点就答应了。
可是她不能,她根本就做不到这件事情,她如今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根本就保不住别人,华夕跟自己说,她之前乔装打扮在老皇帝那边当了几天的近侍宫女,打探道原本老皇帝是打算给她锦妃降位分的,这一次没有降成,全然说因为老皇帝不想再管这件事情,可是就算老皇帝这么做了,也不能挡住宫人们的悠悠之口啊。
好不容易把自己锦妃的这个位分保住了,居然这个周国太子又要自己去趟这趟浑水,这不是让她自寻死路吗?说不定老皇帝一生气真的把她位分降了,到时候她就真的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抱歉。”锦妃捏着手指,摇了摇头,“本宫做不到……或许等到我们的大计成功之后,就能做到了,你又何必执着于现在一时?”
“为何?为何我如此的低声下气的求你,你都不愿意答应这件事情有那么难吗?又不是祈求这个老皇帝不让杀凌紫依,只是仅仅的想把她的遗骸带回周国,难道这也有错吗?”
锦妃摇摇头,“事情没有你我所想象的那般简单,你要知道,本宫在这宣国后宫待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比你明白的多,本宫觉得做不得的事情,就一定做不得。”
锦妃话音未落,凌晨翰又抢过话头说:“胡说!你分明就是不想要自己沾染上这件事情发浑水,她可是你的亲妹妹,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她因为你才死的,本太子还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锦妃,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枉本太子之前还一直那么信任你,原来你就是一个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小人,恶妇!”
听着凌晨翰一连串的恶毒之语,锦妃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极其妖媚惨淡的笑意她做什么了,怎么就成恶毒的妇人了,她在这个事件之中也尝到了不少的苦头,谁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她总不会愚钝到那种地步吧?
“你觉得本宫是什么样的女人,那本宫就是什么样的女人好了,总之无论如何,本宫是绝对不会去找皇上说这件事情的,什么落叶归根,人死都死了,还落叶归根,只有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才会顾得上这些。”锦妃嗤然一笑,看向凌晨翰的目光有些违和。
“本太子果然还是不能把希望寄予在你这种人发身上,周国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居然只留下一句‘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真的觉得本太子皇妹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么?”
锦妃幽幽一笑,她倒是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凌是凌紫依自己随意出驿站的关她什么事,她锦妃好歹也是宣国的一国之妃,总不能够把凌紫依栓起来吧,再说了,他若是一天到晚的监视着凌紫依,那还指不定要闹出些什么事呢。
“你皇妹凌紫依好好的大婚不去结,非要自己去郊外踏青,本宫也才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她自己自作自受,是她不听从本宫的安排的这一切本宫虽然觉得很惋惜,但是与本宫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本宫让她去郊外的,怎么,现在还把全部的关系都弄到本宫身上了啊,周国太子你还真是会说笑啊!”
“锦妃娘娘可真是会雄辩啊!”凌晨翰摇头,啧啧一笑,“既然锦妃如此咬牙坚持凌晨翰就不在这里逼迫锦妃娘娘了,锦妃娘娘好自为之凌晨翰先回去了,希望娘娘这几日好好想想,究竟对不对得住自己的内心。”
凌晨翰说完这话,就转身从密道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周,凌晨翰都再也没有来找过锦妃,但是在第八天,凌晨翰又陆陆续续的通过这条密道来找了锦妃几次,但都是无功而返。
锦妃一脸无奈的看着凌晨翰,“本宫都说过多少次了,本宫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无论你来找本宫几次,本宫都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本宫不会退让的,周国太子还是省点功夫吧。”
锦妃这话丝毫不留任何情面,直接的就回绝了凌晨翰一次又一次的请求。
凌晨翰心中怒火中烧,一听到这话,瞬间这几天心里的憋屈全数发泄到锦妃的身上了。
“锦妃,既然你如此的冷血心性,你就别怪本太子也对你不仁义了,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全数禀报给父皇,到时候,咱们尊贵的锦妃娘娘,你就看着办吧!”
锦妃挑了挑眉,心下突然有些慌张,“你打算如何跟你父皇说这件事情。”
凌晨翰淡淡一笑,看来锦妃心下已经开始慌张了,看来他只要一搬出他的父皇,无论谁都会紧张三分的。
更何况,这个锦妃可是他父皇的私生女,怎么说也是对自己的父亲抱有惧怕之心的,早知道如此,他一开始就要搬出自己父皇的。
“就算你搬出了周国皇帝,本宫也不能去替你要回公主的骸骨,如果周国皇帝想要的话,让他自己来拿,我相信老皇帝一定会给周国皇帝这个面子的。”
凌晨翰一听这话瞬间就急了,“锦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怕我在父皇面前好好说你一顿吗?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我父皇吗?锦妃,你如此虎狼之心,就是因为你的野心所以才害得我皇妹身死,既然如此,我看你好像是真的需要‘休息休息’了。”
“兄妹一场,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凌晨翰就又转过了身,俯手打开密室的门,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锦妃一愣,刚想赶过去解释些什么,却看见凌晨翰嘭的一声大力关上了密室的门,突然浑身瘫软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锦妃颓唐的半靠在椅子上,一晚上久久不语。
暮色渐渐四合,锦妃颓唐的依躺在宫里面的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她现在已经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不知道皇上那边会怎么想她,皇上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来锦华宫看过她了,这件事情的风波又尚未过去,她也不敢贸然的去找皇上,假如皇上身边有什么大臣作随的话,看到她肯定又要好好弹劾一番。
“娘娘,这段时间呢,您就先好好的待在您的锦华宫,不要四处走动的,如今宫里面人人都传你的恶毒之言,娘娘不若避重就轻,就待在咱们锦华宫避避风头,虽然娘娘您在这后宫的威严很大,但是也抵不住这宫人中的悠悠之口啊。”
锦妃突然想起今日早晨华夕在侍奉自己早膳时说的话,她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不甘心,这么一来肯定要折损她锦妃的面子了,然而又当她仔仔细细的一回想,却发现华夕这么说,倒也不无几分道理。
她并非不能忍耐,并非是那种初入宫廷冒冒失失的女子了,她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宣国锦妃,妃位上拥有最高权利的锦妃娘娘。她也懂得时机尚未成熟不可轻举妄动的原则,只是如今的局面于她而言……罢了罢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这样了,,她再怎么杞人忧天也没有用,一切都决定权可都在皇上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