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是如何杀进皇宫的,言辞根本无法描述。
实际上那些从卫城召集的援军,跟太子手下的禁卫军是差不多的,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但就是因为有他这样一只恶鬼在前率领,他们一个个也有如蚩尤附体。
皇宫的正殿名为紫寰,九十九级堆金砌玉的台阶,血流如瀑。
韩家的私兵见风使舵,立马混进了萧琰的人马,而太子则抵抗了一阵之后,由亲卫护着逃出了皇宫。
老皇帝被软禁在宸妃寝宫流香殿,萧琰来到这里的时候,实际上大势已定,所以他只带了姚澈进去。
皇上原本已是卧床不起,形容枯槁,惨不忍睹,他身边的宸妃也只是勉强支撑着,连妆容都没有,蓬头垢面。只是当他们见到姚澈的时候,才喜出望外,于愁云惨雾中重新生出一些希望。
可是萧琰并不马上放开姚澈,冷冰冰地说出了条件:“废太子,诛杀其党羽。为前武威大将军平反,追封。取缔以定国公韩氏为首之豪族的私募武装,令其戍边,择优者编入废城关守军。答应,我拥立二殿下,不答应,三位便去地府再续天伦。”
老皇帝根本没有考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生怕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朕答应,快放了澈儿!”
萧琰便说:“宸妃娘娘,劳烦代为草诏,玉玺我已从御书房找来了。”
宸妃被点到名,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慌忙推说不识字,不能草诏。萧琰勾起唇角狞然一笑,一刀削下了姚澈一大片头发。
“我写,我写!求你不要伤害澈儿!”
虽然害怕得要死,但是儿子命在旦夕,宸妃竟然镇定了下来,收拾好桌案,铺好绢帛,自行研开笔墨,开始草诏。
她写得飞快,不久,满满当当写了一绢帛,也顾不上检查,便递给萧琰道:“萧君过目,若有不妥,我再改。”
萧琰不想松开姚澈,也不能收起武器,本打算让宸妃拿着绢帛,自己就这样查看,谁知那宸妃脚下一软,婴宁一声就朝他怀里跌过来。
他可不想与皇帝的女人有肢体的接触,所以只能丢开姚澈,腾出手来一把扯走了绢帛,并退了一步。
就在这看似不经意的瞬间,从老皇帝躺着的床榻后方,突兀地蹿出了七八个武士,尽数朝萧琰扑过去。而此刻萧琰刚刚扯过绢帛,不在全力戒备的状态,慢了这些武士半步。
可是生死胜负,就在这半步之间。萧琰已察觉自己恐怕难以脱身,手起刀落先砍下了宸妃的头颅!
然后,他打算拉上一个是一个。
第一个冲上来的武士被他当胸一刀劈死,但他尸身尚未落地,后面的武士刀刃已经到了萧琰的头顶。
到此为止了!青瑶,我这就来……
嗖——噗嗤!
绝望的悲哀被打断,滚烫而腥臭的血溅了他满脸,然而他的脑袋却完好无损。定睛一看,喉咙被扎穿一个血洞的,竟然是那个武士!
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萧琰满心惊愕,但并没有时间去深究,手起刀落又结果一个武士,却见那边也有两个武士脖子被割开,已经倒地气绝。
这些武士来得快,死得更快,从他们出其不意地跳出床榻,到横尸当场,只不过眨眼的工夫。
老皇帝悲痛欲绝,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姚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丧命,呆愣愣地已失了心神。
萧琰此时才有机会转身回头,可视线以内居然并没有人。
“我在这儿,你个傻子!”他被人拽住衣襟,拉得低下头去,便看见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正对着他狡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