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很显然是修仙界,主峰只她一人,她平日里最喜欢坐在桃花树下弹琴,或是饮茶,亦或是修炼。
可那少年又不似幻象,他又从何而来。
感觉到温暖的热度,钟离微微侧头,入目的便是小家伙毫无防备的睡颜。
小家伙还没有洗去她给他抹的易容药水。
问他为何。
他笑嘻嘻的说不舍得。
钟离不太明白,但也随他去了,尊重小家伙的选择。
小白。
梦里的少年有一瞬间与眼前的小少年相似。
同样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同样是纯净气息之人。
他们会不会是……
钟离神情发怔,苦笑着揉了揉眉心,真是睡糊涂了,本座也是一次机遇得此献舍重生,小家伙是这片大陆土生土长的人,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李皇后靠坐在宽椅上,雍容华贵,眼神锐利的射向跪着的人。
“小的绝对没看错,那就是钟家七小姐。”
“很好,来人,赏。”
那人得了赏赐,谢了恩便离去了。
“月姑,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无论用什么手段,把她掳去岳儿房间。”只要有了肌肤之亲,钟离不嫁也得嫁。
“是,皇后娘娘。”
与此同时,冰韵殿,木文清眼含怒意,上身微微前倾,“钟天,你别忘了,你拥有这一切全是本宫给你的,既然能把你捧上高位,本宫也能让你跌落神坛。”
“钟琦一个小有心机的女人,侧妃已是抬举了她,正妃必须留给对幽儿有用之人。”
今日一大早,北冥幽便进宫来了冰韵殿,与木文清说清了把钟琦收为侧妃之意。
对此,木文清自是没有意见,和北冥幽的想法一样。
在木文清眼里,钟天只会效忠他们,至于钟琦,可娶不可娶,要不是北冥幽喜欢,就连侧妃之位也未必会给她。
钟天咬了咬牙,“娘娘是不是忘了当年的诺言?我家琦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当妾。”
闻言,木文清冷笑起身,一步步走向他,“钟天,你当了十几年丞相,这气势还真大了不少。”
“这旨意已下,你若是不满,大可去寻皇上,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是改旨意呢,还是大发雷霆,收了你的权利。”
钟天倒退了一步,额头冒出细汗,“我”
木文清不屑冷哼,“你能有如今地位,可都是本宫的功劳,你若是不听话,本宫随时能够换人。”
“别想着背叛,本宫知道的可比你想象中的多,这些年丞相府在本宫眼里就像是赤裸的小婴儿,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得罪了本宫,钟家的辉煌将不复存在,明白吗。”
钟天心里愤恨,捏紧了拳头,低垂着头,“臣…明白。”
木文清心里冷笑,“行了,下去吧。”
她早就是看中了钟天的欺软怕硬,所以才会在十八年前就布局。
况且为了防止钟天叛变,丞相府到处都有她的眼线,换而言之,丞相府从未脱离她的掌控。
当年前丞相太过死忠,皇上不还是凭着证据二话不说便诛灭九族。
所以啊,要懂得折良木而栖,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老爷,贵妃娘娘如何说?”
钟天怒气冲冲甩袖,“婚事已定。”
李姨娘可就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木文清身上了,顿时犹如遭晴天霹雳。
“老爷啊,琦儿比那些正经家的嫡女可是不遑多让的,就这么委屈当侧妃,这怎么行啊。”
李姨娘哭天喊地,她多年来的梦就这么破灭了。
这些年出门参加宴会,还自诩会是幽王的丈母娘。
如今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耳边叽叽喳喳吵的头疼,钟天本就心烦意乱,“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怒骂了一句后便起身出门了。
“哈哈哈哈,姨娘你是没看见当时李氏的脸色,泪水还挂着脸上呢,就眼睁睁看着爹走了,真滑稽。”
冯姨娘手里缝着刺绣,听着钟婉月细绳绘色的描述,面上多了些许笑意。
“没想到最后竟是得了个侧妃,”冯姨娘摇摇头,“说到底幽王也是个心狠的。”
之前在众人面前也承诺过,钟琦会是他日后的正妃。
没想到却是亲自进宫求了个侧妃之位,让钟琦沦为京城笑柄。
钟婉月才不管这些,只要钟琦过得不好,她就高兴。
“不过听下人说,钟琦可是不吵不闹呢,娘,你说她是不是怒极攻心,一下子气傻了?”
冯姨娘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想一想,圣旨已下,除了乖乖的接下旨意,还能怎么办?大吵大闹一顿?那这不是摆明了对皇上不满吗。”
“何况吵了一阵,还不是得乖乖的去幽王府当侧妃。”
“既然改变不了结果,还不如试着接受。”
“兴许还能博的个好名声。”
钟婉月心思向来直率,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原来是这样,那李氏怎得就按耐不住找爹吵呢。”
冯姨娘嘴角露出不屑笑意,“李氏一直以来的梦破灭了,当然接受不了。”
钟婉月冷哼,手里捻着糕点,“从小就指望钟琦当上王妃,现在梦破了,倒是希望她不被气死就行。”
“这话可小声点说。”冯姨娘无奈摇头。
钟婉月撇嘴,“若是钟离当上正儿八经的王妃,我倒是没那么气愤,可钟琦是个贯会装的,人前背后两个模样,她凭什么当王妃。”
闻言,冯姨娘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钟婉月被自家娘看的心里发毛,“姨娘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觉得婉月长大了,”冯姨娘欣慰的笑了笑,“你之前不是不喜欢钟离么?”
钟婉月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最开始的确是妒忌钟离,后来仔细想想,好像她也没做什么,从回京就一直待在梅院。”
“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她,她几乎不出院子。”
“不像是钟琦,喜欢到处炫耀,故作高傲姿态。”
“我现在想明白了,其实我看不惯的是钟离能够漠然一切的姿态,她仿佛天生没有情绪,不会因为别人而影响自己。”
“她活出了我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