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帐顶，眨了眨眼，有些迷糊。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离儿醒了？小懒猪，睡了这么久。”
轩辕慕黎正在书桌前看书，时不时看一眼床榻上的小人儿，发现她睡醒后，忙放下手中的书，轻笑着上前，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钟离眨巴着眼，“我睡了多久？”一开口声音沙哑慵懒。
轩辕慕黎为她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坐起身，嘴角含笑，“没多久，我们刚在客栈歇下脚，离儿可是睡了一路喔。”
听着他的嗓音，含着甜甜的宠溺，钟离垂眸喝着水，感觉脑子有些混沌。
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得。
她为何只记得自己在一对年轻夫妻家里当游魂百年，后再次醒来，就进了小钟离的身体。
顾白……他不是那对年轻夫妻的弟弟么，为何能看见她。
一个一个不得解的疑问盘旋在脑中，让钟离不禁蹙起眉头。
轩辕慕黎不禁担心，抚平她眉间的愁绪，柔声道：“怎么了？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钟离抬眸看着他，眸光深邃，似乎含着多种情绪，“没事，可能睡太久有点迟钝了。”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若是在以往，定是只会说无事二字。
轩辕慕黎最是能够感受到，嘴角弯起，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就好，起来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钟离点了点头，‘天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梦见在繁华世界的日子，梦境那么真实，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真正发生过的还是只是梦而已。
天道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是认真的了，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混过去。
‘那个、只是一个梦而已’
钟离心底冷笑，‘梦？本座问你梦了吗？’
天道：qaq失策了……
‘是道儿龌鹾的窥探了大神的心思，所以知道大神想问什么。’
‘哦，那你猜猜如果你不说实话，本座会如何罚你呢。’
天道：‘qaq……大神慈悲为怀，善良可爱，倾城绝色，善解人意，气宇轩昂，天仙下凡，应该不会和我一个不懂事的道儿计较吧，对吧……’
面对垃圾天道的彩虹屁，钟离面不改色，‘本座入了几次轮回？’
若在修仙界她收徒是第一世，那么第二世便是她孤身一人在主峰时，所以在繁华世界是一抹游魂时，是她的第三世。
那现在所在的大陆便是第四世。
她只想知道，在修仙界之前，她是否还有其他遗失的记忆。
天道感应到她的心理活动，心底惊了一下，大神未免太聪明了吧，几乎猜的都没错。
可是第一世和第三世的记忆不是被大帝封印了么，为什么现在大神还能想起，难道封印是有期限的？
久久没有听见天道的声音，钟离浅勾唇角，很明显，本座猜对了。
垃圾道儿在想着如何狡辩。
那么现在本座就要知道那个总是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是谁。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第一世的徒弟和第三世的顾白是同一抹灵魂。
天道惊恐，‘大大大神’别再猜了！
再猜下去剧情就要结束了。
钟离好似没有听见，窝在轩辕慕黎怀里，神色慵懒，“何时能到轩辕？”
“明日就能到，累了吗？”轩辕慕黎垂眸看着她，眼神专注温柔。
钟离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神色恍惚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梦中顾白的身影。
‘离儿，我好喜欢你。’
‘小姐，我好喜欢你呀。’
这两道完全不一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却似乎莫名相符。
轩辕慕黎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捧起她的脸颊，“怎么了？”
离儿为何睡醒一觉起来总是走神，那双眼睛感觉装满了心事，而他不得而知。
钟离回过神浅浅一笑，“没事。”
看着眼前宠溺在意她的男子，心底不禁思量，是不是在她不知道地方，那个男人每一世都会跟随她。
可她并未察觉小家伙和顾白的灵魂相似，难道只是巧合？
可小家伙给她的感觉，和顾白太过相像了。
‘大神您就别想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好好珍惜现在吧。’
钟离心底冷笑，‘本座的命数被人掌控，还不让本座查清楚了？’
天道：‘是是是，您老说得对。’
钟离玩着某人修长的手指，内心漫不经心道：‘说吧，顾白和小家伙有什么联系？’
‘有什么联系？他们能有什么联系啊？都不在同一个世界。’天道誓死装傻到底。
钟离呵呵：‘本座好像很久没有上九重天了。’
天道欲哭无泪，‘他们真的没有联系啊…’
一天天就知道威胁道儿。
钟离眯了眯眼，看来是诈不出来了，‘本座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大神您忘了？现在你没有仙力……’天道猛然想起这件事，真的是被大神吓出习惯来了。
钟离面无表情，牙关紧了紧，心底想杀人的欲望愈发强烈。
‘大神一不爽就想杀人。’天道憋着笑意，就喜欢看大神憋屈杀不了人的样子。
钟离呵呵，垃圾天道等着吧。
夜色渐暗，月明星稀。
偶尔蛙鸣，鸟儿低叫。
……
翌日傍晚，天还未暗下，街道商贩呦呵着，断断续续的叫卖声。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进轩辕京城，整条街道顿时安静了下来。
马车上有寒王府的标识，哪怕是没有标识，他们也已经将这辆马车的模样刻进了脑子里，不敢忘记。
钟离不明所以，刚刚听着还很热闹，突然寂静无比，随手掀起车帘，便看见街道旁站着不少百姓，神色肃穆，好似看到某种敬畏的东西。
脑子一转，钟离想起这些年有关轩辕寒王的传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看什么？”轩辕慕黎探头过来，几乎与她脸贴脸。
钟离轻笑，“听说寒王杀人如麻，三岁幼儿看到你都会害怕。”
“我没有滥杀无辜。”轩辕慕黎侧目注视着她，对于这个谣言他从来不屑于去解释。
何况这次谣言还让离儿笑了，这就是谣言最深得他意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