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刚还暗沉的眸色难掩惊喜,从沙发里一跃而起,秋耀宸急切往她去。
鸡汤洒出来,溅在手背上很烫,很疼,更像是溅在心底,烫得纪悠雅五脏六腑都在痉挛。此刻,她抚着烫红的手,一双亮灿灿的眼睛里,跳跃燃烧的火星子。
伊清清,你这可恶的女人!
赤眸染火,纪悠雅微眯起眸子,看向清清的眼神恨不得她死掉才甘心似的。
也没料到办公室里正上演温情一幕,清咳两声,错愕的眸子佯装平静,看向冲过来的男人,艾承玄邪肆一笑,火上烧油,“哟,没想到你们正亲热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哈!要不我们先出去,待会再来?”
“滚!”
见他就烦,此时听他的声音更烦,秋耀宸恶狠狠瞪他,真想揍扁他嬉笑的脸。
“清清,你怎么来了?”拉过清清的手,他将她往一侧带了几步,声音里有无法压抑的欣喜,温柔如斯。
清清低了头,看他紧握自己的手,心口觉得一阵紧过一阵的疼。
“这女人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哭着叫我带她过来找你,我行李还放外面哩,这算什么事嘛?真是有够倒霉!”
清清没开口,艾承玄抢先嘟囔。他的人生好像从没如此狼狈过,拉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人来人往的公司大厅里招摇过市。进来时还被楼下的保卫给拦住,幸好前台小姐认识他,这才顺利上来。
听艾承玄抱怨,秋耀宸眉一紧,他这才仔细看清清的脸,果然气色非常不好。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也在隐隐的发抖,这一切,究竟为什么?
“出什么事了?来,告诉我,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解决。”不忍心见清清害怕的模样,他勾出一只手臂,将清清小心揽进怀里。
清清看他,嫣红欲滴的唇早就变得灰白,凝视他墨璃般的眼瞳,那些话,清清不知道该要如何说。
“怎么了?”清清的欲言又止令秋耀宸的心也不由地揪紧。
清清看看房子内的其它两人,他们也都用疑惑的眼光来打量她。垂下薄薄的眼帘,她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艾承玄眉一挑,不满抗议,“搞这么神秘做什么?好歹我也是把你带过来的人,什么事都得算我一份才行!”
秋耀宸寒眸斜瞥着过去,并不理会他的叫嚷,“来,咱们到里面去。”
办公室的另侧有扇暗红色的门,隐约可以猜出是休息室。清清跟他去,走到屋中央的时候她看去纪悠雅的方向,而她也在牢牢的盯着清清。
两个女人目光镶嵌,清清没由来的一哆嗦,匆忙移开眼。
暗红色的门开了又合上。
艾承玄微紧了眉,出租车上清清那慌乱的一幕像用刀子深深刻在他脑子里。那通电话,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艾承玄深思的时候,纪悠雅的眼睛紧紧落在门上不放。那记不甘愤怒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门板,锋利无比的想将清清给狠狠贯穿才甘心。
“艾承玄,你猜他们在里面会聊什么?”眸子落满了妒忌的幽怨,纪悠雅回过头,看着慢慢走近的男人。
“谁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坐进沙发,双腿自然交叠,他整个身子慵懒着往后靠,双手举起到搁在后脑勺,落在天花板上的视线,隐约弥漫一丝未知担忧。
房间内
“清清,是出什么事了吗?”
知她如秋耀宸,单从她一记眼神,一记呼吸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安。而且清清会在这时找上自己,准是出了什么大事!
清清痛苦,她抬起眼,目光深深的嵌在他脸上。这张脸,越来越瘦,越来越叫她心疼,越来越叫她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耀宸,你……”凝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清清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嘴唇几翻翕合,在他默默打量的目光下,清清深呼吸,终于说,“耀宸,你身体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不舒服?”不明白清清怎么突然这样问,愕然,怔忡看了清清几秒,摇头,他说,“没有,除了有些失眠和精神不集中外,其它还好,不过那都是因为太想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他的眼睛就像夜空里最灿烂的星子,映着清清的剪影,情意凝结。
清清伤心,水润的眼睛里旋即泪光点点,“刚才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他们说……说……”
那样要人命的话清清实在说不出口,她低了声,垂下头,双手掩面,嘤嘤哭泣。
“医院说什么了?你到是告诉我呀!”清清哭泣的模样令他整颗心都碎了,为什么是医院打电话给她?提到医院,秋耀宸背后发凉,那种白色恐惧与生命相关。
清清哭得抽泣,泪眼哗啦啦落个不停,伤心至极的哭声从指缝间流淌出来,满屋子弥漫了胆颤惧意。
“耀宸……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一起去,我陪你!”清清哑了声音,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在听到医院的电话后,彻底崩塌了!
“我?医院要我去检查?”心脏骤然间缩在一起,秋耀宸心悸着看她,身体瞬间彻骨的凉。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医院怎么不联系他本人?
惶恐之后正疑惑,秋耀宸还没开口问来龙去脉,清清抹泪,接着说,“不是你,是静欢,医院打电话给我,说是两个月前他们有次血液抽样测查,那次静欢割腕时被他们取样了。可……可今天他们说静欢的血液里染着艾滋病毒,现在是急性感染期。他们已经通知了静欢,说我是病患家属,也要知道这事。”
到最后,清清痛哭,按时间算,如果静欢染着病毒,那耀宸一定也被染上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全会死啊!
清清也担心妹妹,但她手机一直关机,发生这样的事,还不知道她会崩溃成什么样?
“耀宸,明天我们去医院,然后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再也不离开了。”清清哭成个泪人儿,她趴秋耀宸身上,扯他衣袖,狠狠的用力,仿佛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她想抓住他,永远抓住,不让他走!
头晕!听到清清的话后秋耀宸觉得什么东西一下子刺穿了脑袋,他正感觉力气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就连拥抱清清的力量也没有。
怀里这具娇小的身体,正匐在他胸膛颤抖不止的小女人,曾经他无数次想紧紧的拥抱她,可如今,他再也没有力气,更是不可以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