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最为重要,如度过今夜,明日退烧,就定保无事。”大夫道。
“那要是明早没退又是如何?”小桥咽了咽口水,话没说完,就转头望向坐在一旁桌边的李储饹。
见自家爷从回府后就一直坐在房内,没反应也没说话,李储饹只单手撑着额头看着宝流离,一直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桥憋足了气走了过去,也深感忧心,“王爷,都怪小桥不好,那么冷的天还让小姐出去受了风寒。”
可是小桥知道事情并没这么简单,而且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开口问。
“你送大夫先出府。”
叹口气,李储饹对小桥这么说。
出去之时,小桥关上房门,然后嘱咐守在房外的另一个小丫鬟小心伺候。
屋内,李储饹仍是一动不动,瞪着床上的宝流离。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的心沉着的紧紧的痛著——他竟然在为一个女人心痛,而且是一个那么让他不痛快的女人!
他木然走到床边,因为震惊这个认知,也是因为不敢相信……
他竟为了一个这样低贱的女人心痛。
一个时辰后——
房门在次被打开,小桥妙走进来:“王爷,小姐的药熬好了。”
李储饹终于有了些反应,放开撑住额头的手,他慢慢坐直站起来。然后伸出手:“把药给我。”
“王爷,这是奴婢的事。”
“把药给我!”李储饹面色不悦的再说一遍。
小桥一愣。
“是。”把药碗交给了这个快要发脾气的男人。
他知道该如此治疗这种风寒引起的发烧感冒。
“屋里在加两盆火炉,让她出汗。”
李储饹下令,并且走到宝流离床前再交代。
“端这凉水,准备一些干布拿进来,吩咐外面的丫鬟今晚不许睡,一夜要不断的替她更换凉水擦身,不能停!”
“是。”小桥赶紧出去准备。
李储饹在她床边坐下,将宝流离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爷是欠你的吗?你这辈子来讨债。”
宝流离仍是昏迷未醒的样子,持续的高烧让她发红的脸蛋冒着冷汗,见她眉心紧皱,昏迷中还在忍受高烧的不适和痛苦,李储饹漠然的神色,有了一丝牵动与变化。
软软的身子滚烫无力地靠在自己怀中。
这似乎也提醒了他,他们已成亲了一月有余,却从第一次后,李储饹并未在碰过她。
当真是对她没兴趣吗?李储饹知道应该不是,只是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非常有心机,谁又会去喜欢有心机的女人。
起因在一月前,她突然跑到了军营中将她与他的关系告知了李廉昊,李廉昊大怒,问他如何办。
李储饹觉得这女人是在逼婚,所以就随意道娶呗。
但是不为正室,只为妾室。
没想到娶了,她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李储饹当场就想杀了她,害他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一开始因为她的逼迫让他开始厌恶起她来,再来是因为她进门后一直病着,他就没想过在碰她一分,就这样一直到今日,他竟然还觉得自己并未成亲。
李储饹想,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他不否认,美丽的容貌已先吸引住了他。
之后,她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甚至出手打了她,话锋里的坚决又震撼了他。
现在,靠在他怀里的娇软身子,柔软不失妩媚,就是一个吸引力十足的女人。
他承认,他又开始动心了,动情了,更甚欲求不满了。
把药碗搁到在床边,他伸出手。
手指缓慢细腻地抚开她额上前的发丝……
“爹……娘……”宝流离皱眉,紧闭着双眼喊道。
李储饹暂停手上的动作,然后才发现这是她在病中呓语。
她做的是什么样的梦?
好梦?恶梦?
叫着爹娘,那么的不安。
如果是恶梦。
如果喊的是他的名字,那么,她该有多恨他——
他一声嗤笑:“恨本王么?”
李储饹瞥见她里衣口泄出的一抹春光,以及那胜雪冰肌上似隐若现的一抹诱人美丽。
他敛下脸上的神色,眸色深沉。
忽然有一鼓欲望冲喉而出——他想要她。
身手端来药碗,李储饹面目深沉,目光也从未离开她娇红的小脸蛋。
他举碗喝下一口药汁,随后俯首,以自己口舌就口,将药喂入她微启的小嘴里。
温热的药汁从她嘴角流下,李储饹便低头将它舔舐干净……
“咳咳~~咳咳~~”宝流离忽然咳了起来。
她是被苦涩的药汁呛醒的。
宝流离意识昏沉中,她仿佛看见了抱着自己的李储饹正吻着她的唇,颈,还有她的胸口……
她用尽力气去推开他:“不要~~”
这应该不是梦吧——
她感觉到是这梦让她的身子更加的热了起来——
她低低的呻吟一声,仍是不能解除这燥热的欲望之苦,只有更加烦躁,身子也冒出了更多的汗来。
而李储饹看她时的眼神灼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阴鸷与深沉。
这一定是个梦,而且是噩梦。
因为在她的梦中李储饹一直都是一个恶魔,坏蛋!
“李储饹!”宝流离咬牙喊道。
她以虚弱之力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眼中盛焰如遇到干柴一般,迸射出更为深沉难懂的火星——然后,他用一夜的温柔接触透了她的身子,也溶了她的心,褪了她的热病。
这期间,小桥端着凉水误开房门,羞赧得差点跌了出去。
而那一夜详细发生了什么,宝流离醒来后已记不太清楚……
宝流离只记得自己身体的热已在半夜退掉,就无再其他,就只有双腿间的疼以及无限的疲惫。
还有坐在床边李储饹那双仿彿要穿透她魂魄深处的深邃眼睛。
李廉昊发现严晶晶已经一月未在家中吃午饭了,李廉昊一般清晨出去到军营,晌午是不回府用膳的,一般到晚上才回家陪她用膳。
每到晚上她从乖乖的等在家里,可是晌午他问过丫鬟,丫鬟说王妃已经一月没在府中用过午膳了。
李廉昊瞬间脑袋嗡了一下,他根本没想到她竟然骗了自己。
“站住!”
今天,他并不想出门,叫住准备出去的严晶晶。
“怎么了?”
严晶晶奇怪的看着他,“不去军营吗?”
“今天不去,你陪我在睡会吧。”
李廉昊开口要求,严晶晶早已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门,“我今天要去庙中。”
“去那做什么?”
李廉昊继续问到。
“今天要施舍粥饭,我与主持约好早点去帮忙。”
“真的?”
“真的。”
严晶晶笑着,道:“忙完庙中的事,我还要去饹王府一趟。”
“去那做什么?”李廉昊翻身下床,踩着光脚,地上凉,严晶晶便上前给他摆好鞋,让他穿上。
“去看看那位宝姑娘。”
“看她做什么?”
李廉昊被她的话弄得糊涂了,她们两个女人又是如何认识的。
严晶晶道:“当日她去找你,是我带她去的,她先是到了府中来要求见你,你不在,我就带她去了军营之中。”
李廉昊了然点头,“她怎么了?”
“听说她生病了,我去看看她。”
“恩~你去吧。”
“那你自己在休息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好。”
李廉昊看着她离开,所后佐闲出现在他身后。
“让人跟着她……”
他根本不信她去什么庙里的鬼话,看那眼神就看得出来,李廉昊是相信她的,不愿意往其他方向想。
可他又真想知道她到底会去哪里。
李储饹进帐时,李廉昊还在为严晶晶的反常苦恼,佐闲还未回来,李储饹来时也是一脸的阴沉。
“你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叫大夫了吗?”
李廉昊是最关心他的人,这也是李储饹愿意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原因。
“没事。”
李储饹连连摆手,道:“京城传来消息称闾后死了。”
“她死了?”
李廉昊有些不相信:“确定?”
“确定,据说是被刺客杀死的。”
“刺客~”李廉昊忽然有些明白了闾后为什么在这时候死了,“李弦月不会对外宣称是由我派去的刺客吧。”
李储饹点头,“哥,你真聪明!”
他差点束起大拇指。
李廉昊既然现在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自然也不会在乎李弦月在扣一屎盆子到自己头上来。
“我一直以为他还有点人性,没想到皇位得到了,可是最后还是要他们两死。”
李储饹道:“父皇也死了?”
李廉昊点头道:“三天前的消息传来,死在了宫里,只是还是对外称呼他在修养身体。”
李廉昊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甚至就连他们的父皇也没放过,而且他似乎有一汇总不好预感。
“尽快找到李温斌。”李廉昊下令。
李储饹道:“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那也得找!”
李储饹看着他道:“哥,我想知道对于父皇的死,你难过吗?”
李储饹眼中含泪,李廉昊并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只道:“我十岁出宫居住,十岁前由母妃与嬷嬷带大,在宫里大概一年能见他几面,而出宫后,一年进宫一次只能与他吃一顿团年饭而已。”
李储饹点头后走了出去,他擦去眼泪……
回到饹王府,宝流离已经醒来了,丫鬟被一个个轰了出来,李储饹进屋时差点被她一个飞来的茶杯砸中。
“你是不是想死了!”
他立刻火冒三丈!
“是啊!你杀了我啊!”
宝流离与他争风相对,彼此都用最恶毒最刻薄的话去诋毁彼此。
“宝流离,你是不是想爹娘死!”李储饹威胁她。
宝流离一笑,嘲讽道:“你有本事去啊,反正你哥哥说了,如果我得娘有任何好歹就收拾!你哥哥重面子,你看到时候谁吃亏。”
有了李廉昊的话,宝流离也不在怕他什么。
现在她就只想要一纸休书,结束现在与她的关系,反正娶她的时候也就是个妾而已。
这府中这么多女人这么多姬妾,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李储饹有扑上去咬死这女人的冲动,“宝流离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把我惹火了,就连皇兄我也不给面子!”
“包括你爹娘!”
他凶狠的补话道:“宝流离你给我老实点!”
“你休掉我吧。”
“你说什么……”李储饹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我说你休了我。”
宝流离清楚的又说了一遍……
……
“你做梦!”
李储饹也清楚的回答了她,不可能!
宝流离绝望的看着他不语,眼泪像是断了线般的落下,“我求你……”
“每天求本王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李储饹继续嘲笑道:“宝流离你给我老实点呆着,做好一个妾室的本分,不然你知道后果,我是我哥的亲弟弟,你别想用我哥压我,我哥疼我,你就是一外人!到时候你看他帮谁。”
“你混蛋!”
“你就只会骂这一句?”李储饹嘲笑声更大,道:“要不要我教教你……比如混蛋,畜生,没人性,冷血啊,这些怎么样……”
“骂你真是侮辱的畜生!”
“这句不错,继续努力。”李储饹从桌上端来药碗凑到她嘴边,命令道:“喝!”
宝流离挣扎了几下,药洒在衣服上许多还不情愿的喝了下去。
李储饹走后,她重重的将碗扔在了门口,小桥走进来的时候差点砸到这丫头。
“夫人,你别气了,肚子饿了吗?小桥给你弄点吃的。”
“你也给我滚!”
她讨厌这屋里的所有人,包括这个可爱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