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伤好以后,就每日里跟着益州的汉子们跑来跑去的选址,人也越发的黑了,但是也越来越受到众人的喜爱,无关身份,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最后终于选好了地址,新城就建在离老城不远的地方,每个人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情绪高涨的投入到新家的建设当中。
刘增寿远远的站在高处,看着下面一派热闹的场面,在这样大热的天里,他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诸思归在旁替他打着伞。
“四叔,清风这几日回来后,一句话都不肯讲,情绪也很沮丧,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似的。”
刘增寿看着远处正在用力搬大石头的侄子,又看看隔了他老远的周琰,若是在往日里,刘清风早就缠着周琰问东问西,期间还要兼职捣乱。
可这几日,他不再靠近她不说,还躲的远远的,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偏这样了,他还偷偷的跟在周琰后面,她做什么他便跟着做什么,闹得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
“不过是在长大而已。”刘增寿轻笑道,“他若还是一个孩子,又拿什去和萧大人去争,再说了以后他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个萧圣展,帝都聪明的人还是很多的,眼瞅着陛下的心意已决,纳后宫是再也不可能了,但是立太女的大势却已成,相比陛下,他们当然更愿意在未成人的公主身上花心思。”
“说来说去,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公主这边,你看着吧,这次公主回帝都后,身边不知道会多出多少少年才俊,那日里我知道他在偷听,所以就敲打了他一番,他若还是老样子,那就别出来给刘家丢脸了.”
“您的意思是那天清风什么都听到了,那我是……”您派的卧底,他岂不是也知道了,但是这话诸思归不能讲,他是四叔的人,当着四叔的面说这种话,那是找打。
“他肯定是听到了,所以连你都不理了。”刘增寿转过头对着诸思归严肃的道:“但是我说的话是真的,若他还不能认清事实,以为刘家的一切理所当然都归他,那他就大错特错。为了感情不顾刘家的利益,轻易代表刘家向公主许诺,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在其位谋其政,他不珍惜刘家给他的权利,所以他现在暂时不是刘家的少主了!”
诸思归脸色大变却一句话也不敢为好友争辩,现在的刘清风的确不适合做个当家人,连周琰他都比不上。
周琰不但解决了益州这么大的事,还从四叔这里刮走了几百万里银子,就算是四叔有意成全的,那也是周琰凭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瞧瞧这热热闹闹,充满朝气的益州,这都是眼前的女孩带来的奇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现在有了公主的药,我还能多撑几年,所以还能多等他几年。”
刘增寿看着远处养尊处优惯了的侄子,这几日里因为幸苦的劳作,变黑了也变瘦了,整个人却精神了不少。
清风,别让四叔等的太久了,也别让四叔失望啊!刘增寿再看了一眼他,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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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益州的壮汉抬着一块大石头在前面走,周琰自己扛着一块大石头在后面跟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但是周围的人偏偏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若是有初来的被周琰吓到了,那益州的人就会集体来个讨伐会。
皇帝是龙,公主当然就是龙女下凡,别说是单手举起个大石头,就是有一天会呼风唤雨那也没什么惊奇的,公主的本事大着呢!没看到公主轻轻松松就救了满城的百姓吗?!没看到公主一抬手就能给他们建个新家吗?!
没见识的滚一边去,别耽误了他们跟着公主干活!总而言之一句话,全益州的人都变成了周琰的脑残粉!!
天太热了,大家伙这么干怕是会有人生病,萧圣展主动开始管起了后勤,他带着一大群孩子来给他们送绿豆汤,还遵照周琰的嘱咐,熬了一大锅的甘草汤。
“来来来!轮班来喝绿豆汤,身子不舒服的不要硬撑着,来日方长!!”周琰操起大嗓门喊着,她也没法子,益州的老少爷们工作情绪太高涨,大热的天谁也不肯多休息,有点不舒服也硬挺着上,前几天还有人热的病倒了,就这样也没阻止了他们的热情。
“快点,三拴子,你前日不是晕倒了吗?!公主让你休息呢!还不快去喝那个甘什么汤的!”
“住嘴吧你!谁晕倒了!我、我就是晃了一下,倒是你,铁汉,我昨儿可看见你吐了,你怎么还不快去休息!”
“去去去!小声点!要是让公主听到了,我今儿就不能上工了!”
“可不是,谁不想快点把家给建起来,可是大家伙都别忘记了,这都是托了谁的福!”费老爹在旁赶紧的递上了一句。
“老爹,您放心吧!咱们都不会会忘了公主的大恩的!再说了,全天下上哪里去找亲自搬石头盖房子的公主啊!以后,我铁汉这条命,都是公主的,谁要是敢说公主半个不好,老子就和他拼了!”赤脚大汉一脸狰狞的说。
“胡咧咧啥!就你敢拼命,咱们全益州的人都会为公主拼命!少说废话,先听公主的,快去喝汤吧!要是你晕倒了,难不成还想像上次那样让公主来救你!”费老爹笑着打了他一下,其余的人都在一旁起哄的大笑。
赤脚大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溜烟的跑去喝汤了,每个人还是很听周琰的话,你端一碗绿豆汤,我端一碗甘草汤,大口大口的喝着。
周琰要把大石头先搬过去后才回来,萧圣展趁机端了两碗汤在旁凉着,等她一回来就能喝上。
“没想到,邵轩真的被你们抓住了。”张守廉的遗孀李氏满面复杂的看着他,她也是来帮忙的,又正好看到了萧圣展,就过来打个招呼。
“夫人,”萧圣展连忙行礼:“若不是有您的帮助,我们行事不会这般顺利。”
“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妇人而已,大人何须客气,只是你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了公主,这样好吗?你可是把升官的机会也让了出去,这样的事公主知道吗?”
“夫人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萧圣展静静的的看着李氏,他为周琰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上辈子周琰为他做的更多,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又岂是外人能懂。
“算了,你乐意就好!”李氏纯粹就是觉得可惜,萧圣展这样的官多几个的话,自己夫君遭遇的惨事就会少发生几件,若他升官能快些,也就能得到更大的权力能为更多的人做主。
“夫人暂且留步。”萧圣展叫住要离开的李氏,道:“刑部会有明文,张大人冤案的真相将大白于天下,张大人的谥号里加忠字,这是皇上亲自吩咐的,不日后,夫人也会收到应得的诰命。”
忠这个字是对张守廉一生最高的评价,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拿那种污名来玷污他的名声!
李氏闻言怔了下后,随即捂着脸大哭起来,三年沉冤得雪,一朝泪湿满襟,各种苦楚,各种辛酸不足与外人道,但是她以后再也不会怨了,以忠开始以忠结束,夫君求仁得仁,她若是再埋怨当今圣上,岂不是浪费了夫君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李氏深深的朝着萧圣展一躬身,萧圣展连忙回礼。一会后,他看着李氏渐渐走远的背影发愣,当时为官,是为了以后能在朝堂上帮助周琰,现在还是为了周琰,但是也许也可以为了更多的人。
周琰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圣展在发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前面又没有美人瞧,这是发什么愣。
萧圣展回过神来笑笑,连忙抓住小肥手,摸摸都有硬茧了,这下子他可心疼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照顾黑丫为主。
“到邵轩那里的刺客这几日少了很多,要是差不多了,就让师傅别玩了,大宝都被他折腾瘦了,再说益州的人也需要发泄发泄仇恨,万一邵轩被玩死了,游街示众就干不成了。”
周琰真是服了秋老头,打从那日大宝无意之下破了大阵,战后秋老头就和小老虎对上了。
他向周琰讨了大宝过去,整日里在山中摆阵让小老虎破阵,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宝真有破阵的天赋,反正秋老头是一场也没赢过,他还越挫越勇了,折腾的大宝都来找她告状。
周琰眼看着这样下去不行,正好有刺客来暗杀邵轩,就把这两个赶忙打发到益州地牢做保镖,谁知道歪打正着了,两个配合起来默契十足,杀了不少的刺客,就这样他俩玩上瘾了,干脆就把邵轩当成了鱼饵,玩起来钓鱼游戏,现在鱼钓的也差不多了,该收场了。
“黑丫”
“干嘛”
“别太累了,我会……担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