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瑶听了这话,细细想了想刚刚在温泉池的感觉,竟然真的并不令她讨厌跟痛苦,相反的,那种陌生的愉悦感令她几度不能思想……真是好烦啊,夏沐瑶摇了摇头,搂住呼尔赫的脖颈,不去想这些恼人的问题。
呼尔赫见她如此乖顺,心里愈发开心了。
待回了新房,床上褥子已经换了一床新的,呼尔赫将夏沐瑶轻轻放在床上,在她额头轻吻,“累了吧,快睡吧。”
“你为何要将你的侍妾送去伺候北胡王?”夏沐瑶却不睡,她轻声问呼尔赫道。
“还在纠结此事?”呼尔赫不由笑了,“北胡民风与汉人不同,草原部落里兄弟同妻的比比皆是,何况那些女人只是我的侍妾,她们可以服侍我,也可以服侍我的贵客,并无不妥。”
听呼尔赫这样解释,夏沐瑶便惊诧了,原以为男人都小气的很,即使是自己的侍妾,但好歹是自己府中的女人,自然与外面的娼妓不同,未料到呼尔赫竟如此大方。果真北胡人都是野蛮无耻之辈啊。
“早晚你连我都会送出去了。”夏沐瑶悠悠说了句,转过身去。
呼尔赫边滑进被窝边笑道:“莫要胡思乱想,瑶儿,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与她们不同。”
夏沐瑶这才发现自己还未穿寝衣,忙裹了被子,对门廊守夜的婢女喊道:“秋莲,拿一套寝衣与我。”
秋莲听到喊声,忙应了。不大一会儿便拿来一套新的寝衣,低头恭敬地放在床头,而后便退了出去。
夏沐瑶隔着呼尔赫,不好去勾那寝衣,思索了片刻才对呼尔赫道:“你把那寝衣递给我。”
“那你亲我一下。”呼尔赫笑眯眯看着夏沐瑶。
真是个无聊的男人,都大半夜了,竟一点不困么?夏沐瑶如此想着,却仍是低头在呼尔赫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呼尔赫做出一个享受不已的表情,而后伸手将寝衣拿了过来,递给夏沐瑶。
夏沐瑶在被窝里穿好寝衣,这才安下心来,她静静躺着,任呼尔赫将她拥入怀中,再无半分力气挣扎,她闭上眼睛,临睡前自动在呼尔赫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疲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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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呼尔赫照旧在黎明时分起床,彼时,夏沐瑶正睡得香甜。呼尔赫轻手轻脚地起了,生怕吵醒了她。
这一觉,夏沐瑶直睡到日上三竿。
待呼尔赫从军营回来,夏沐瑶都仍是未醒。腾冲院外站着府里的七位侍妾,从今日开始夏沐瑶便是府中王妃,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她们要每日都来问安的。
但是她们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婢女的回答总是:“王妃还未醒来。”
侍妾虽都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不免犯嘀咕,只以为夏沐瑶是故意给她们使个下马威。尤其是昨晚去侍奉北胡王的几个侍妾,本来就身子不爽利,却还要在外面候这么久,心里更是有怨气。
正不耐烦时,却见呼尔赫回了府,侍妾们忙向呼尔赫施礼问安,呼尔赫摆了摆手,阔步进了腾冲院,并未让她们不必问安,各自回去。
侍妾们这才都沉下心思,专心等着,生怕被呼尔赫瞧见了她们面上的不愿意而遭受到责罚。
呼尔赫回到卧房许久,夏沐瑶都未曾醒来,厚重的床幔放下,遮挡住了外面透进来的日光,夏沐瑶睡得沉稳。
不大会儿,有下人来问,“燕王,北胡王让小的来问,为何不见新王妃过去请安。”
呼尔赫知这话只是北胡王的揶揄,便道:“你便对北胡王说王妃昨夜未歇息好,今日等午后再过去请安。”
下人忙应了,转身离去。
呼尔赫扭头看着沉睡的夏沐瑶,想着昨夜她种种惊慌,羞怯,以至后来伏在他怀中的沉迷,不由轻轻笑了笑,他本来以为洞房夜她会拼死拒绝他,他在心底也实在是做了实在不行就放弃的准备的,但瑶儿虽然不悦却也接纳了他,这令他很欣慰,那种幸福感一直持续至今。
连他今日去军营,他的属下也都看得出他神情里隐藏的欢喜,这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呼尔赫纵横沙场十几年,眼神多是坚毅凌厉,今日不自觉透出柔情,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故而不必多言,众人也知道这位王妃在燕王心中有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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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沐瑶睁开眼,已接近午时,侍妾们在腾冲院外站了一个半多时辰了。
秋莲忙低声将侍妾在外面等候问安的消息告诉了夏沐瑶,夏沐瑶的身子仍是乏得很,又未曾梳妆,便对秋莲道:“让她们回去吧,今日不必请安了。”
秋莲一弯身下去了。
呼尔赫这才上前,俯身对她道:“起来梳洗一番,我陪你用午膳。”
夏沐瑶翻了个身,“不想起。”
她语气里有些小女孩的娇嗔,听在呼尔赫的耳朵里便如撒娇一般,他顺势在夏沐瑶身边躺下,“那我陪你一起躺着。”
夏沐瑶未阻止,却也未转过身来。隔了会儿,她小声问了句:“你今早也去了军营?”
“嗯。”呼尔赫沉声应了一句,而后伸出胳膊将瑶儿搂在怀里。
夏沐瑶安静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她转过身来,看着呼尔赫,“你昨晚凌晨之后才睡,早上又起的那么早,难道都不会累的么?”夏沐瑶着实有些不服气,明明都睡的一样晚,为何她到现在还全身不爽?
这孩子气的问话,令呼尔赫轻轻一笑,他深深看着瑶儿,轻声道:“也会累,但我是男人,不能偷懒。”
夏沐瑶微微点了点头,“我以为只有我会累。”说完,又懒懒闭上了眼睛。
她安静乖巧的时候,真的如一只小猫咪。即使什么都不做,光是这样看着她,呼尔赫整个人便是温柔的。
而腾冲院外的侍妾们,得知夏沐瑶竟见也不见便让她们回去,个个吃了一惊,她们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半时辰,竟就此被打发了?
侍妾们虽敢怒却不敢言,闷闷转身离去。
待远离腾冲院,却难免相互悄声嘀咕,王妃也实在太过分了,莫不是有心捉弄她们的?
“便是有心捉弄又如何?她如今是燕王心尖上的人,谁能耐她何呢?”侍妾小娇冷笑着。
“起初谁不是燕王心尖上的人?小娇你刚入府时,燕王不是日日去你院儿里么,时间久了,不也就淡了。”另个侍妾易兰珠道。
小娇不由瞪了易兰珠一眼,她这话明里夸暗里损,听着便不入耳。
“你们觉不觉得小娇跟王妃长得有点像?”侍妾云灵忽而道。
众人的目光便都往小娇脸上看去,别说,那脸部的轮廓和嘴角还真是有些像。
“像又如何?也做不了藩王妃啊。”易兰珠叹了口气,冷声说道。
众人也便嘻嘻笑了,一路各自回府了。只留下小娇在身后看着她们,气的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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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瑶又赖了好一会儿的床,才慢慢起了,一下床便是小脸一皱,但她又实在是饥肠辘辘,虽然腿有点软,也忍了。
“多吃点,吃的壮壮的,好生养。”用膳时,呼尔赫将菜夹到瑶儿碗中,轻声道。
夏沐瑶垂着眼,被呼尔赫的好生养这句话说的心里一紧,她才不要为他生孩子呢。
用过膳之后,呼尔赫才又道:“皇兄如今在府中,今日我们该去跟他请安的。”
“这个时辰去,会不会有些失礼了?”夏沐瑶毕竟曾是公主,她也知如今这个时辰是有些太晚了。
“无妨,皇兄为人真性情,会体谅的。”呼尔赫笑笑。
话已至此,夏沐瑶便不再说什么,静了静口,便与呼尔赫一道儿往北胡王暂住的寝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