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离古小逸最近的门丁,身子因畏惧而本能地向后退缩,却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你到底是谁?”
“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奴仆,根本不配知道!”古小逸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迈开大步,冲进了古家庄大门。
古家庄内的一切构造都没有变,红墙碧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九曲回廊,花园内种植四时不谢之花,**常青之树。无一不在彰显古家的兴盛,家主的高升。
此时,正值秋季,红有月季、木芙蓉、木槿;紫有百日草、菊花;黄有黄蜀葵、黄秋葵、黄槐、万寿菊、孔雀草、百日草、双荚槐、菊花;白有葱兰……奇花异草争相怒放,红红绿绿开遍满园。
水质清澈的池子里,金、红、黑、白的大大小小观赏鱼,游来游去,欢快嬉戏。
唯通往盎然阁青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两旁,杂草丛生,人迹罕至。就连娘亲生前亲手栽种的许多稀有树木、珍贵花草,此刻亦是荡然无存,更是显得沧桑落败,萧索凄然。
行至盎然阁门口,望着宅门上的无数张新旧蜘蛛网;望着门板上,窗台上布满的厚厚灰土;望着台阶上、门槛上叠着一层又一层的厚厚落叶,禁不住想起与自己相依为命八年,身怀六甲受奸人陷害而惨死的娘亲。
就近折了几株野草,拨开层层密布的蜘蛛网,随即轻轻推开落满尘灰的两扇大门,望着屋内尖封的一地凌乱,禁不住悲从中来,热泪两行。
一岁时,呀呀学语:“娘亲,我回来了。”
“来,娘亲抱抱。”
二岁时,口齿清晰了些:“娘亲,我回来了。”
“来,娘亲抱抱。”
三岁时,在外面玩耍得一身泥巴回来:“娘亲,我回来了。”
“来,娘亲抱抱。”
……
而今,已经长大,可以自保,亦可以保护娘亲了……依然眷恋娘亲温柔的抱抱,可是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瞬间鼻头一酸,再一次泪如泉涌。
大概因为睹物思人,此时的伤心,比前几日到娘亲的坟前祭拜时更甚。
坟墓,只是刻着娘亲名字的石碑代表着娘亲的存在。
而这里的每扇墙,每块砖、每片瓦、每寸地……都深深地镌刻着与娘亲相依为命八年的点点滴滴。
触景伤情之下,怎能叫人不伤心,不动情?不落泪?
九爷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太难堪,才识趣不跟来的吧。
还好他没有来,要不然,又让他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了……。
该死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那个手段狠厉、翻脸不认人的九爷呢?
晃晃脑袋,古小逸开始着手整理屋内凌乱尘封的一切。
复仇的快感在于慢慢,慢慢地折磨仇人,看着他们手足无措、痛苦万分、苦苦求饶……
加之要查探清楚“漠绝”的真正来历,做为昔日古家嫡出长女的她,觉得非常有必要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这才亲自动手收拾从前居住惯了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