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余先生到了洛阳的消息不胫而走。让原本就有些躁动的洛阳更加热闹起来。纷纷猜测这位小余先生样貌如何?年岁几何?是个潇洒不羁的中年文士,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能写出这般催人心肝的故事,总不该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叟吧。只是小余先生从未公开露面。猜测也便只能是猜测。倒是据说小余先生的真名,叫做余良。
便是个如此朴素的名字,也会让那些芳心暗许的花痴小姐觉得果然素雅至极。一定是个善良多情的贵公子。思维跳脱些的,怕是心里已经转过与余良有关的几个百转千回的凄美故事了。倒是那日围观过余良和徐清辉短暂交手的一小波人听了这个名字,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细一回想,才一拍脑门儿“啊,原来是那个人。”然后便会有些诧异,有些惋惜。
此时,那位名叫珠儿的圆润女子,便在惋惜不已。心说若是自己肯拉下脸面,放下身段。好生央求一番,或许会求得那小余先生的一副墨宝,岂不是自己的会身价倍增。若是再有些其他的故事,怕是会让那些眼高于顶的清音坊小浪蹄子们也嫉妒的发狂了。
原本徐清辉也该觉得惋惜不已。大叹一声,没想到我这位鱼余良兄弟还是位文武双全的高人,可惜没能和他一起把臂同游一番。只是此时的他却有些忧愁,只因那位悉心教导自己剑术多年的许师傅。待到明日自己与那顾青比武过后便要离开洛阳。徐清辉从小就有些桀骜,险些误入歧途,还是许师傅将自己导入正轨。还将毕生所学悉数倾囊相守。待自己亦师亦父。所以心中十分不舍。只是许师傅去意已决,说是事关自己多年心结,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教给徐清辉的。徐清辉也无力阻拦,只能喝了口闷酒,却是更加卖力的练起剑来。
余良此时也有些忧愁。原本还可以带着依依高高兴兴的逛街,顺便欣赏一下街头巷尾的波澜壮阔。还有那世间闻名的天下第一歌舞坊——清音坊,自己还未曾去过。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将自己的名字给散了出去。还好自己的相貌还未曾泄露出去。只是这几日自己四处游览,想必早晚也瞒不住。看外面这架势,如果是自己真敢出去被人认出来,怕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无奈之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缩在韩府的那座小别院里,有些闷闷不乐。依依却不知是发了什么疯还是被逼在院子里憋的有些难受。竟是转了性子不去睡懒觉。而是领着大黄在韩府里到处乱窜。很是让人头疼。若不是韩汝提前打了招呼,怕是早已被暗处的侍卫们抓了起来。即便如此仍是给韩府搅的鸡飞狗跳,让这些侍卫们叫苦不迭。此时便又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顾青此时也有些忧愁,却不是忧愁院子里各处那些偶尔传来的惊叫生。而是此时慢悠悠在打一套拳法。正是余良教他的太极。原来那日余良说有速成的法门。刚开始还在胡吹有什么绝学《九阳神功》功成之日便可独步天下,听的顾青将信将疑。还说有什么一套降龙十八掌,掌出便风云涌动,排山倒海更是威力绝伦。只是顾青一看余良那个神秘兮兮的脸色,便知道他又是在胡吹大气了。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儿,正打算转身离去。却是被余良叫住了身形。
余良正了正神色说“该把这套太极传给你了。”
说着就趁顾青不备,一直点向顾青眉心。正是灵犀指。
顾青一愣,却是躲闪不及。便感到一股暖流自眉心涌入。脑中便凭空多了一套拳法,和一些感悟。身子不由自主的也开始随之而动,一遍遍的开始演练起来。初始还有些生涩,一遍过后便已经颇为自如,而现在看去已经有些融会贯通的意思。行拳间虽看似缓慢,实则劲力灌满全身,动静间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神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圆转自如,已经颇得内家拳的真意,算是已经入了门。
再一遍太极桩打完,顾青已经是汗流浃背,却是感觉浑身舒泰,精神饱满,不由得下意识攥了攥拳,心说这拳原来还有养身的功效,自己以前积累的许多暗伤好像也在慢慢被修复,且这拳法看似软绵无力,实则外柔内刚攻守兼备,神妙无比。于是一脸复杂的看向一旁的余良,有些忧愁的心想刚刚还清了之前的欠债,就又欠了一份,怕是又要被这厮狠狠敲诈一顿。
余良果不其然又躺在那张竹椅上,没有依依在旁边捣乱很是神态悠闲,只是双眼紧闭看起来倒像是睡着了。
余良当然不是在睡觉,事实上余良正在无比认真,无比小心的入定中,入定内视却是停下了修炼,因为余良感到自己隐隐触到了一丝瓶颈,武胆境的瓶颈。触手可及,甚至似乎微薄的好像不存在一般,仿佛只要余良想,随时可以一步跨过。
余良愈发不敢动了。即便是天赋再好,可是这短短的月余竟然连跨意气,武胆两个小境界,甚至已经可以直入中三境最后一境雄魄境。这已经不是天赋过人可以解释的,怕是耸人听闻也难以形容。反正余良是有些被吓到了。又旁敲侧击的问过韩汝,才得知《浑元劲》其实修习颇为缓慢,只是具体细节自己却不得知,怕是要去龙虎山藏书楼上才能找到相关记载。还说余良如此年青便能有武胆境修为天赋已经不俗。余良嘴上羞涩的说哪里哪里,心里其实颇为mmp。此时正在仔细查看,生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查探半天扔是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倒也并非一无所获,余良发现似乎自己修炼的时候,这《浑元劲》隐隐与识海中某处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联系,可那处却仿佛云雾笼罩般,自己始终难以探究清楚。
余良努力回想,难道是之前那件纸镇搞的鬼?或者是自己突破时感受到的那丝凉意?难不成要回去大周?只觉得麻烦无比有些心烦。
随即又想到龙虎山封山是因为大天师要寿元将尽,将要合道天地。怕是又是一桩天大的麻烦事,自己这时候要想去龙虎山做些什么更是该难如登天,于是更加心烦。
心烦就会意乱,好在意乱没有情迷,实在是没情可迷。
余良微微一惊,明白自己大概是破境太快,因此有些隐忧而入了障。想了想起了身。
既然想不出那便不去想,先做好了。余良哑然失笑。
飘然落在院中,沉下心神,抬手沉间。随意的摆了个拳架。
顾青正自有些烦恼,便见余良突然睁开了眼,随意的走到院中摆了个古怪的拳架,似是八卦游龙掌,又有些像是太极的意味。正在暗自猜测间,余良便动了。
顾青原本以为必然是石破天惊,宛若蛟龙的架势,没想到余良却是有些歪歪扭扭的提膝,伸腿,手也是颇为随意的甩动,看起来倒像是个快要不省人事的醉汉,最可笑的是一只手还似乎在随风晃荡,好似鸡爪子一般,顾青极为费力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余良却恍若未觉,又随意的晃荡了几步,见到顾青憋笑的样子忍不住心头火起,于是身形一闪,使劲一脚对着他的屁股踹了过去。
顾青早就已经习惯了余良的突然袭击,此时下意识的便一扭屁股,向后退去,可余良却仿佛早有预料,这一脚始终紧紧跟在后面,顾青努力腾挪,最终扔是被余良一脚踹飞,不由的悲愤的叫了一声。
余良一脚踹飞顾青,却是感觉心中的烦躁似乎也随之被踢飞,于是福灵心至“哈哈”一笑,转身再次行拳。只是出手只时原本散乱不堪的拳势却渐渐有了章法,时快时慢,却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打到最后余良感觉似乎打破某种桎梏,于是心神微动,单手负后,右手成掌向前缓慢推出,一股浩然无比的拳意随之向前击出。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透明的护罩,正是韩府的护宅阵法,拳意击在护罩上激起阵阵涟漪,好半天才消散。看起来竟是不必老许那天失手的剑意弱。
正在捧着某个烂俗话本读的津津有味的韩汝神情微微一凝,才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书又翻了一页。
正在尝试弄清楚大黄身上有多少根毛发的依依微微一愣,手里一把金黄色的毛发随即散落,有些懊恼的说道“又要重新数!”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黄。
大黄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身黄毛爱的深沉......”
顾青则是感受到某种气机变化,目瞪口呆的看着余良。
“你突破了?”
余良一脸淡然“我这拳怎么样?”
顿了顿又说“我打算叫它......”
“黯然销魂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