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就直接切入正题吧!我这一次找你来,就是为了商量后宫的事情。你也知道,北宫卫士令这个职位,担任这个职位最重要的,还是负责与管理后宫的安全。我一上任,就被殿下召见,其次就是王后娘娘召见了我,还给我说明了那个窦漪房的事情,后宫真的是有那么复杂吗?”
“后宫之事,本来就是非常的复杂的。在后宫最重要的,就是要选择站好队,如果没有站好队,将来会很麻烦。”
“站好队这事情我早就心里有数了。我选择的人,就是吕后的棋子窦漪房!”
“你竟然选窦漪房?不会吧?”张释之大吃一惊,“你要知道,目前这个窦漪房可以说是众矢之的啊!你选择了她,一定要小心啊!”
“你说她是众矢之的,要看是谁的众矢之的。我想,你现在可能不是很清楚现在代国的情况吧?现在的代国,到处都是吕后的人,我相信你在廷尉府肯定也是深有体会。”
“廷尉就是人心隔肚皮,我感觉到这个人做事总是神秘兮兮的,我觉得他多半就不是一个好人。”
“我觉得,直觉能够感应到的,多半就不是什么好事,你的判断多半是正确的。如今吕后基本上都把吕家人都分封了,就连她妹妹吕媭都是临光侯,这个廷尉是吕家人,与吕后的关系就算是再不好,那也应该封侯。但是,他没有封侯,一般来讲,他就是效忠代王,另一方面也许是吕后暗地使用的棋子。我告诉你啊,张老兄,今天我见王后,王后告诉了我窦漪房的事情,这才让我知道,吕后的势力是多么可怕,简直是无孔不入啊!我这一次,打算去发展和扶持窦漪房,就是为了能够尽快从窦漪房这一方面取得突破,如果窦漪房倒在了我这里,那么今后的事情,兴许才会更会好办。”
“窦漪房的故事?说来听听。”
秦绍恭把这些都告诉了他以后,张释之叹道:“看来,这代国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代国的吕后总后台给揪出来。如果,咱们能够把吕后的后台抓出来了,那么代王就安全了。”
“吕后的后台?那你认为,这个廷尉吕尉是不是吕后的人?”
“多半有可能。廷尉算什么?我觉得,代国肯定有一只大老虎,这只大老虎恐怕还要大。”
张释之握住他的手,说:“那好!我们一起!”
“还有就是黑市的事情,现在你已经到了官府里去了,业务上的往来肯定要少很多了,我现在就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尽快一起合作,把黑市交给我。”
“好吧!黑市的事情,我现在就交给你吧!”
到这个时候,张释之总算是把他掌握黑市的情况告诉他了,这件事情还是得从头开始说起。张释之是南阳人,他去代国也差不多是两年前左右,两年前,乡里举荐他去县里当法曹,然而他上任以后,就接到了一桩走私案的审判,因为那一场审判,张释之一气之下,就辞职去了代国。
南阳与代国边境走私皮货,走私犯因为贿赂了主簿,主簿就让张释之判他们无罪,张释之当时就不从,结果主簿就和县令勾结起来把张释之的官位给撤了。张释之就一气之下,以投军的名义来到了雁门郡,张释之去雁门郡参与黑市贸易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将天下各地的走私商挖出来,张释之是法家的忠实信徒,他这是亲身去实践,体验这些走私犯的罪状。
如今这代国的黑市利益网可以说是遍布了各个郡县,而且有大部分官员也参与其中。不过呢,代王宫也有直属的细作打入了黑市交易的内部之中。代国各地的黑市贸易情况,代王其实都清楚,不过为了满足他自身的情报需要,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释之在黑市贸易中,扮演的只是最底层的人,那一天,张释之策划龙翔镇长与赵建相撞之事,还是在于匈奴商人卖的那种海木华,那种毒药是匈奴细作很常见的一种药物,这种药物用在人身上,人立刻暴毙,不过用在动物身上,就很难查出毒性,张释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那一天才策划了这些事情。
最后,匈奴人在黑市贸易中,也是有这几个等级,张释之那样只是最低级的线人,虽说级别很低,但是一旦上面分成下来,那可是一本万利。线人的上面就是一个镇的收购商,镇上面就是县区的总代理。匈奴高层还有专门负责这一事务的官员。
听完张释之所讲的黑市之事情,秦绍恭不由得惊呆了,原来张释之是因为这些事情而去黑市。
“那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什么玩意,都是假的?”
“此前我说的那些什么利益关系论,我也觉得没有什么错的啊!在现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利益熏心的时代。昔日前秦,用法度节制私欲,虽说是严厉苛刻,但是整个社会风气很好。现在朝廷崇尚黄老之术,什么现象都出现了,黑市能够有今日这般的发展,还是黄老之术的原因啊!”
“但是,秦朝因为残暴法度而亡,如果大汉不推行黄老之术,是很难安定下来的。”
“崇尚黄老之术,提倡休养生息,这在本质上是没有错的,黄老之术应该与儒法一起结合,让天下人畏惧于儒家之仁义道德,畏惧于律法之威严,什么丑恶之事,还有禁不完的呢?”
“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吧!最后我在说一下有关青虾商社的事情。青虾商社既然是我们发起的,那么我们就应该属于自己。”
“青虾分社的中都掌柜你应该知道吧?此人名叫谷金宝,晋阳人,以善于经商会计著称,这样吧,你这几天抽一个空与他谈谈吧!我早前已经跟他谈了,他也有这个意愿,让青虾分社独立出去。”
“那便是极好的啊!让青虾分社独立出去,这也是极好的。我现在也是对青虾商社独立出去有想法啊!那是我们自己的商社,总不能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吧?在水到渠成的时候,肯定要想办法独立出去。”
“那好!我支持你!”
秦绍恭就这样与张释之谈到了深夜,秦绍恭也从来没有谈论这么久,这一次秦绍恭算是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个张释之了。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啊!他本来以为这个张释之只是一个势力之徒而已,没想到他暗地参与的这些黑市什么的,竟然也是为了法度,就单单是这一点,确实是太感动了。
回到了住宅,秦绍恭回想着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有些难眠了。静香居遇到了那位姑娘,确实是太迷人了,他这一眼看下去,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她的世界。
望着那明月,秦绍恭也只有低声哀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世界。
昔日在优雅的古风中,总会想起那些唯美的话语,可是现在秦绍恭怎样也想不出来。
夜未央,天未亮,我在失眠的战场,转朱阁,照无眠,翻开历史的洪荒。露未干,发似雪,展望无尽的碧空,一曲长乐未央而歌。
天已亮,月已眠,我在洪荒的疆场,锁不尽,看不穿,我对相思的向往。天已亮,夜未眠,我究竟是为谁?原谅我,只沉醉于你回眸一笑。
这一曲秦绍恭自撰的无题夜未央,是最符合他的心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