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晓很同情的看着我问:“桃子,你真被欺负哭过么?”
鲁宁摇头说:“她?想让她哭谈何容易,人家走的是高冷路线,气质秒杀一切,对么,米勒?”
米勒笑,不说话,我手已呈掐人状,无限逼近他的大腿了。
万晓继续问:“那后来真的有很多男生追桃子?”
我叹口气,早知道不让这姑娘看那么多韩剧了。
鲁宁一脸坏笑的看着米勒说:“这个,你得问他。”
大家都望向米勒,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腿上,他只要敢说我就敢拧。米勒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恩,我那时情敌众多。”
我狠拧了他一把,他抓住我的手,轻轻拍拍,笑的那叫一个超脱,眉头都没皱一下。
人都说,一物降一物,今儿我算是信了。
吃完饭就应该各回各家各哄各妈。鲁宁一点儿都没有要和我单飞的意思,特顺溜的坐去了屈总车上,忒没良心。
屈某人开奔驰GL500,比狄瑾佑那天开的ML高档,我眼睛都快给晃瞎了。
也难怪简明和米勒有共同语言,他开了辆和米勒一样的捷豹,我一直以为的深红色其实是鱼子酱色,我也是土掉渣了不懂,我估计简明开这车是为了万晓坐着舒服,果然贴心。
我仇富仇到溜酸的心肝比吃了涩葡萄还不爽,这帮人都没有低碳减排的概念么,家里弄那么多车,出个门还得抛个硬币选钥匙,太浪费。
我正犹豫要不要等他们开车走了再去叫出租车,米勒拉住我的手,拎着我去了他的车边上,他又开了他那辆噪音扰民小法拉。
看到我故意一脸鄙视的瞅着他,他帮我开了车门,给我塞进去之后说:“我想过,也不能什么事儿都顺着你。”
我惊讶的看着他,还在考虑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坐上来发动了车子,向还没走的简明他们打了个招呼,特潇洒的带着我上路,顺便超过了屈总,抢了他们的黄灯,别的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等红灯。
我一直觉得米勒是很温润的大男孩,没想到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疯狂面。
“你小子想干嘛,飙车兜风也先考虑考虑会不会撞到过马路的行人。”我有些怕的抓住安全把手,米勒没想减速,任由车子轰鸣着在马路上任性撒着欢。
我懂了,其实是一种发泄,任谁在我这样的闷葫芦身边憋了这么久,心里也都得有点气。他自愈能力总是很强的,看我紧张的抓着扶手,终还是不忍心减了速,到了某森林公园,看到一辆冰淇淋车,他停车买了个甜筒塞给我。
我一边啃一边压惊,心还是跳的很厉害,我其实在承受极速或者失重方面,是怂的不能再怂的。
“天气不错,你看这漫天星……”我吃完甜筒,把包着它的餐巾纸揉了,笑着抬头看乌漆麻黑的天,它真不作美,一颗星星都没。
“桃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米勒没跟着我一起胡扯,靠在车边上,很平静的看着远方,问话声音很轻,醋意却沉的压住了我。没等我想好怎么开口,他转头笑望着我说:“反正你还没订婚,我也不需要现在就退出。”
我想起鲁宁以前对我说过的话,要是就这样退缩了,就不是米勒了。
我真诚的看着他说:“米勒,我没打算再结婚,我觉得这样得过且过挺好的,你真的不应该陪着我耗费青春。”
米勒没答我的话,问我:“所以你就放纵自己找陌生男人过夜么?”
我哑口无言,看来那天我和狄瑾佑过夜,他也误会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其实我们那天什么都没发生,误会下去没准他就不会为难他自己了。我和他从来没有谈话谈到这种程度,涉及性的时候,再单纯的对话都会变的很怪异。
“挺羡慕他,我和你过夜的机会都没有。”米勒和以往很不同,从手套箱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根说:“谁让我们太熟悉了呢。”
我只能低声劝他:“你要是想,也可以找个好姑娘……”
想想这话不对,找个好姑娘那个,不是害人家?找就该找我这样的坏女人,似乎也不对,我应该还不至于被归为坏女人……
米勒很让我意外的反驳我:“不用你提醒,我是成年人,这方面的问题,自己会解决。”
这是他第一次反驳我,之前从来没有过,我听出来他生气了。
冷场了。
米勒抽完烟,将烟盒重新放回手套箱,好像除了对我,他对于其他事物没有特别的痴迷和眷恋。
“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今天我妈看到了我为求婚买的戒指,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看出他笑容中的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夜空,半笑着说:“等待和付出就一定会有结果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我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这样的米勒我束手无策,连反驳和欺负他的能力都丧失了。
“送你回去吧。”米勒发动了车,跑车的声音将我本来就小的声音彻底淹没了。我对米勒说了对不起。他没听到。
我突然明白真心说出这句话时心脏有多难受,有多希望对方知道我是真愧疚的,尽管这三个字其实根本没什么分量。
米勒送我到小区门口,并没有开车进去,他方才身上浓郁的难过和隐藏的怒气已经完全消失了,又像平常一般笑的很柔和的对我说:“就不进去扰民了,省得你不高兴,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晚安,桃子。”
我对他说晚安,他开车离开。
我心突然有些动摇,其实想想和米勒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就算他有个不太可能接受我的妈,但我早就不是能被婆婆随意欺负的潘桃了。
人生路没方向,没目标,好失败。
我期许孩子,却不能进行孤雌生殖,更不可能随意做个单亲妈妈,但家庭这两个字对现在的我来说太沉重,我是个loser,看起来坚强的胆小鬼。
我回头,米勒艳红色的跑车和闪眼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我终还是没有冲动到跑过去拦住他,心和身体,都没那么年轻了。
我走到楼下,想起车里那块擦车布该拿上去洗洗了,解锁车子,开车门伸手去拿后座上的布,却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推进了车。
我本来身体重心就向前,被这么一推一头扑在了后座上,还没来得及回头脑袋就被蒙了一件衣服,那人力气很大,我大声一喊他直接扑上来压住我用手肘勒住了我的脖子,不知道是拳头还是用什么东西对着我的头一顿重击,砸到太阳穴上,我意识顿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