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陆筱默看着牧洺头发蓬乱,下巴上都冒出胡子青茬的模样,心疼地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却沙哑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伸手去摸他变得消瘦的脸。
牧洺抓住她摸着自己脸的手,放在嘴边辗转亲吻。“我真的好怕你就这样离开我。”牧洺瞪着因为熬夜而变得通红的眼眶,沙哑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感伤的情绪,鼻头也变得红红的。
陆筱默反握住牧洺的手,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知道牧洺肯定懂得。
因为十几个小时都采用同一个姿势昏迷着,陆筱默的四肢都麻木了,痛的难以舒展。牧洺帮她翻身的时候,陆筱默疼的“啊”一声。牧洺心里一紧,愈加不敢有所动作,笨手笨脚的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般。
牧洺轻轻抱着她将她调转了个方向,然后自己翻身而上,庞大的身躯在病床上显得格外可怜。牧洺把陆筱默的头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充满爆发力线条的胳膊温柔地环住陆筱默的肩膀,让她不费力也能躺得很舒服。
陆筱默趴在牧洺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格外安心。她好累真的好累,自从在梦里梦到了陆斯楠,她一直就处于自责恐慌的状态中,可是在牧洺的怀中,她就莫名的有种安全感。经过这次的事情,其实自己已经在心里认定,这件事情,她就赌一次——无条件地相信牧洺。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整个画面唯美又温暖。陆筱默忽然就想起了她和牧洺儿时做过的种种,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掉落了下来,只不过这次的眼泪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脸上带着微笑,陆筱默努力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在牧洺的胸膛上轻轻划着些什么。
牧洺抱着她,享受着这份安心与静谧的时候,忽然感受到陆筱默在他胸膛上写字。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对他而言,却是最珍惜的三个字。
“我爱你。”
牧洺身形一震,天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六年的时光,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每天都饱受痛苦和折磨。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和陆斯楠起争执而迟了几分钟,可能他就有机会去救陆斯楠。当年如果他立刻去追陆筱默,可能她就不会被陆仁和的保镖带走……种种,让他每天都生活在酒精和香烟之中。
现在她回来了,他就一定一定不会再放手。何况,她早就是他一直认定的牧夫人。
“我也爱你。”牧洺低下头,低沉优雅的声音飘进陆筱默的耳朵中。
“傻丫头。”牧洺满足地紧紧抱着她,这一瞬间仿佛自己得到了全世界。陆筱默也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他的怀里,安心地睡着了,嘴角也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陆仁和出门之后,苏覃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为他按下陆筱曼所在的楼层后,苏覃四十五度鞠躬送陆仁和离开了。
陆仁和看着电梯里面自己的倒影,皱眉清晰可见,浓密的黑发下掩盖的是愈来愈多的白发。老了,还在逞强什么呢?陆仁和的嘴角升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正巧这时电梯门打开,陆仁和叹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