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人来说,每天早上有个男人为他准备好早餐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于小曼却是,能为喜欢的男人准备早餐而沾沾自喜。从心底深处,她觉得跟陈东是同一类人,被抛弃,却又遇上温暖的家庭,有两个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陈东呢,现在,也许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吧。
陈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桌上已经摆好餐具,碗里已经盛好白粥,正冒着热气。小曼细心的举动,让他微微有些感动。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陈东发现从开吃到现在于小曼一直在盯着自己。
“没事,就是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
这一大早的就被调戏,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嘿嘿干笑两声,陈东赶紧胡乱一番解决。他可得赶紧把这个姑奶奶送走。
刚放下碗筷,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陈东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大佬”,顿时有些慌乱,莫非他已经知道小曼在自己家过夜?敢情是兴师问罪来了。
陈东接通电话,就赶紧解释道,“大佬,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想你可能误会我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响起于荣的声音,“误会?什么误会?你睡醒了没有?”
陈东这才感觉到自己太敏感,差点暴露,“咳咳,大佬,有什么事?”
“等会那个NSR车主过来拿车,你过来清一下数。”
“好,好,没问题。”挂掉电话以后,呼,陈东深呼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只见于小曼,美目正看着自己,掩着小嘴,轻笑。
陈东干咳两声,又看看手机,赶忙对着于小曼说道,“八点了,你今天要迟到了。快,快。”说完就抓起头盔,催促道。
于小曼笑得更大声了,难道自己一来就让遇事冷静的三哥,变得神经大条了?
“拜托,三哥,今天可是礼拜天,学校不用上课。”
陈东刚走到门槛,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靠,怎么回事,这时间都去哪了?
修理店。
十五岁父母去世后,留给陈东几万的遗产,陈东十分喜好机车,于是东拼西凑就开了家摩托车修理店。
修理店位于城南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由于城市交通法的规定,对机车的严厉打击,一些挂着外省牌照或者无牌照的车辆是无法进入本市的,当然,只是明地里的说法。暗地里,只要你的技术精湛,机车党们自然会闻风而来的。
所以一年的收入也是不错的,除去税务,其他,也有十来万。当然,这修理店并不完全是自己的,他只是出资,而于荣,是陈东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并且精通于机车修理,改造,索性就将修理店给他打理。可以说,陈东完全是个甩手掌柜,分红则是按五五分,十来万对半,也有七八万,对于陈东来说,日常开消是足够应付的。
自从开张以来,每天都是准时九点开门,而且多半是由于荣执行。陈东多少有些惭愧,除了开张那天准时过来以外,几乎都是晚点。驱车来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八点过半。早上是这行业冷清的时段,店里并没有客人,于荣倚在沙发上正拿着报纸翻看。于亮跟赵山河则是蹲在门口抽烟,打屁。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昨天晚上失手了?”难得见到赵山河能比自己早来的,陈东忍不住打趣一番。
“我想,我已经喜欢上她了,不想再玩了。”赵山河嘿嘿笑道。
昨晚确实是失手了,一般女孩,自己只要动点心思,嘴巴利索点,钞票砸多点,没有搞不定的,那个露露进可攻,退可守,表面上看起来跟别的女孩无异,实际上却不吃这一套,害得自己瞅着干瞪眼。
“哈哈,你直接说你失手,不就完了?”陈东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嘴。”说的就他这货。
陈东跟着他们蹲在门口,手上接过于亮递来的香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上。转头看向于荣,问道,“大佬,NSR车主几时过来,”
于荣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道,“还有十分钟。”
NSR是于荣接手的单子,陈东并不知情。
陈东一直奇怪,那辆崭新的NSR为什么要改装。对于动力改装这一块,他一直持反对意见。
一般人很少会改装新车,这里说的改装,是涉及到发动机的动力改装,而不是一些配件上的装饰,修改。原厂车,特别是这种高价格的车,都是经过严格的检验,试跑,性能来做一些综合性的评测,各种零件也是经过材质测试,适当的尺寸,以达到尽可能完美的标准!
如果经过改装,那些不是原厂的零件,会因为材质,尺寸,不相符,不用怀疑,哪怕是0.1mm的尺寸都不行。而对发动机磨损,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损害,虽然有些能带来短暂的超速体验,但不会超过两年,各种问题就会随之而来。
虽然反对,但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如果对方坚持要改那,陈东自然也不会多问。
“三哥,昨晚你揍的那几个人真爽。啥时候教教我,你看我现在这行业多危险,也好备几招防身不是。”赵山河眼里放光,学会了这些身手,哼哈,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打不过情敌了。
陈东以为他指的是现在的工作,就说道,“你个修理工,能有什么危险?”
“我说的是副业,副业,你知道不?我八岁就有个理想,那是一份光荣而伟大的理想,我愿意为天下少女和广大少妇,奉献我弱小的身板,和激情的青春。拯救她们于茄子和黄瓜之中。”赵山河缓缓的站起来,慢慢伸出双手,口水四溅,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
噗,陈东和于亮,正吸着一口烟,当下被呛得咳了起来。两人嘿嘿大乐。这小子也真是能说会道,那么猥琐的理想,还说得义正严词。
陈东正想说话,旁边的于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手指着前面一行人,示意。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说完嘿嘿冷笑。
不过那一行人显然没有注意到陈东他们,而是走进了前边的小店。不大一会,又走了出来,为首的男人一边走一边清点着手上的一沓红钞。点完数,将钱交给身后的小弟,才往陈东的修理店走过来。
男人抬头看见陈东的时候,明显有些愣神,但接下来眼里闪过一狠辣,不过一想到陈东的身手,又不自觉的退缩。哼,今天帮里收数,正好可以敲他一笔。
“哇,这不是黄毛哥吗?你这是怎么了,走路怎么一拐一拐的?怎么样,蹲班房「指牢房」的滋味好受吧?”陈东用戏虐的表情说道。他当然知道,这一拐一拐是谁造成的。不过那么快就放出来,可见他们跟局里是打通好了关系。
“关你老母事啊,大佬叫我来收数啊,这个月涨数啦,一万块。快点拿钱。”黄毛一肚子的火,昨天晚上的事,让自己在小弟面前脸面尽失。现在机会来了,正好可以在小弟面前立立威,还可以敲他一笔,何乐不为。
西街有个小帮派,话事人,叫黑雄,西街所有的店铺每个月都要上交一笔所谓的保护费。
什么?你说不交?那每天都让一帮马仔站在你店门口,看还有没有人敢让你做生意。
报警?你开什么玩笑,黄毛昨晚刚被带走,现在就出来收数,可想而知啦。
“平时都是三千块,这个月要一万,你怎么不去打劫?”平时较为软弱的于亮,听到黄毛说后,忍不住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陈东用手拦住于亮,事出反常必有妖,用屁股想也知道,昨晚把他的人打伤,现在有机会能收回点利息,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给你一万块你敢收不?”陈东眯着眼睛盯着黄毛,反问道。
被陈东这么一问,黄毛又不禁有些难为了,刚才一时口快,只想着占点便宜,没想那么多。帮里的规矩他不是不懂,乱收数,传到上边,不死也会被打残的。
“少他妈废话,交还是不交?”
陈东嘴巴上翘,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黄毛哥,出来混要讲规矩,上回我可是听说,有人乱收数,被挑了手筋。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哼,你想趁机打劫?我偏不让你得逞。一万块,还真当老子是你老子?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陈东故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想让他进退两难,反正坑是你自己挖的,我推你一把而已。
黄毛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是照旧收钱,回去交差。二是敲他一笔,出口恶气,不过回去,是不好交差了。刚才又把话说得这么死,这会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呆在那里。
黄毛快哭了,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赢,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东走到黄毛跟前,一把夺过旁边管数混混手里的一沓红钞,然后递到黄毛手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样吧,黄毛哥,数我照以前的交,你回去也有个交待不是。”
黄毛这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里的红钞,又看了看陈东。转身就往回走去。心里暗自嘀咕“自己是倒了什么霉了,遇上这么个瘟神。”
“黄毛哥,慢走啊,下回蹲坑的时候注意点啊。”对方走出不远,陈东扯开嗓门喊道。
黄毛听见对方这么一说,心里觉得疑惑,嘴上习惯性的问了句“为毛啊?”
“因为掉坑里,脑子会进屎。”
黄毛一口血差点喷上来,险些一跟头栽倒在地。太可恨了,太可恨了,导演,导演,这戏,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