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回来了。”闲少群前脚刚踏进淮安府,他的侍卫秦风神色焦急的便迎了上来,只见他身材魁梧,眉目粗犷,神情警惕而又萧肃,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嗯,”闲少群不咸不淡得应了一声,大步往正殿去,一向内敛冷峻的性子,这会儿显得有些凝重。
秦风跟着闲少群亦步亦趋,见他脸色凝重,料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伤神,于是开口道,“听说昨晚公子送护国将军柳天靳之女回去的路上遇刺了。”
“哦?”闲少群有些意外,放慢了脚下的步伐,心里微微吃惊,“风声居然走漏的如此之快,着实超出了我的意料。”
“嗯,”秦风点了点头。闲少群入了正殿,一一屁股就坐在太师椅上径自闭目眼神起来。秦风紧忙接过他的佩剑,并且递上一杯不知道何时备着的茶,“公子,喝杯茶醒醒神。”
闲少群睁开双眼,如星子般的双眸此时不满血丝,他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茶水不冷不热刚好入口,茶香四溢入肺沁脾。“秦风果然心思缜密,办事滴水不漏。连这茶水的温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啊。”
闲少群看着眼前的得力侍卫,秦风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副孱弱的倔强少年了,如今的秦风刚毅果断,行事利索。闲少群不由心生感慨,六年前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六年前,十四岁的闲少群随着当时还是都护统领的闲域远征西域,边关疆场战乱连连,灾民暴动频频。四处农耕荒废,百姓流离失所,死于饥荒和瘟疫的黎民更是数以万计,人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手足相残。
那一天,边关驿站处,安庆的士兵们喝酒吃肉庆祝有一场战役的胜利。酒兴之际,有一士兵提议要找点乐子来助兴。那士兵扔出一个馒头,引诱路边的一群饥民争先夺食,拼死抢夺自相残杀。饥民们拼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士兵们乐得拍手较好。
而角落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冷眼旁观着眼前的惨绝人寰的一幕,眼里满是冷淡的清辉,此人正是秦风。秦风的清高和自傲引起了士兵们的不满,士兵对他拳脚相加,欲逼迫他食用嗟来之食,岂料到秦风不堪*为了自卫,竟然拔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将其中一个士兵捅死了。
士兵们顿时面露凶相,拿起大刀举起弓箭,对准了秦风,想将至碎尸万段。闲少群恰巧路过此地,将一切都收纳眼底。他赞赏秦风的清高和傲骨,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闲少群亮出身份,将秦风救下,然后将其放到军营里磨练成材,随后秦风便成了闲少群的贴身侍卫。
“刺客可有留下蛛丝马迹?”秦风问道。
闲少群喝着茶,想着黑衣人那些似成相识的招数,突然问秦风道,“秦风,你的武功是师从何人?”
秦风觉得闲少群问得莫名其妙,他纳闷的答道,“我并未正统的拜过师傅,这些武功都是军营里跟着士兵和将军们学的。公子为何如此想问?”
闲少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并未做解释。秦风见他不说,便也不多问,便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公子,太后亲自替你操持画像选妻一事,你可别忘了,画像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太后就会替你赐婚。画师们已经送来了一部分画像,我已经搁在你的书房里了,你挑个空看看吧。”
闲少群倒是没忘记此事,只是秦风不提醒,闲少群还真没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经秦风这么一说,闲少群的脑海里自然就浮现除了柳絮儿的脸,他也被自己的这一念想吓了一跳。
“李月兮郡主也去参加了画像。”秦风继而说着,便察看起闲少群的反应。闲少群微微挑了眉,一副不以为意,心里了然,“那怪她那天会在芳名湖。”
秦风是闲少群的贴身侍卫,自然明了闲少群对李月兮并无男女之情,只可惜了李月兮对闲少群的一厢情愿和一片痴情,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秦风很是好奇,连品貌出众,温良贤淑的李月兮都入不了自家公子的法眼,那公子到底喜欢的是何种女人?
“我这就去看看,还有哪些个胭脂俗粉的来参加选妻!”闲少群倒是来了兴致,信步就往书房去。
偌大的书房里茶几明净,一沓画卷摆放在书案上,闲少群一张张的摊开来看,只见姿色各异的女子们跃然于纸上,姿态万千,风情万种,闲少群却觉得索然无味。
突然柳絮儿的画像跃入了闲少群的眼帘,画里的柳絮儿面容清丽,丽质灵秀,画师们精湛的画工更是将她画得极为传神,似乎要从画里活脱脱得站出来。
闲少群看着柳絮儿的画像,想起两人的相识和相逢,心里深深为之触动,他不愿意对自己承认已经对柳絮儿动了心。
闲少群拿起柳絮儿的画,小心的收进了屉子里,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冷艳冰清的李月兮。闲少群看着李月兮的画像,心里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
闲少群从来只把李月兮当成妹妹,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妹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兄妹之情,他自是知晓,只是李月兮没有捅破那一层纸,闲少群也就装傻,避而远之。
看着李月兮的画像,闲少群心里却又一次浮现起柳絮儿的脸庞,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情感,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有了心动的感觉,那感觉像是喝了酒般微醺,情不自禁的心悸,情不自禁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