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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奕儿送回主院谢清影最后语重心长的说:“……奕儿姐姐说了这么多你也许无法理解透彻不过你要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牢牢记着”
“姐姐”谢浩奕一脸的认真:“奕儿明白姐姐的一片苦心奕儿会努力保护好姐姐也保护好娘亲”
谢清影搓了搓奕儿的头:“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谈何保护好别人进去吧姐姐就不进去了”
“嗯奕儿记得保护你们之前先保护好自己姐姐保重”
奕儿别怪姐姐拔苗助长
回程的路特别漫长缓步走在雪夜中簌簌下落的白雪迅速的在屋顶廊亭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谢清影拢了拢貂毛披风把脸凑到貂毛里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可以多带來一丝暖意
只是那像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连每一下的呼吸仿佛都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响个不停
透过亭廊边缘仰望天空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黑夜并沒有來临黑夜沒有來临为何她会觉得自己就像是行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的一页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小姐那边”顺着夏草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的人影静静的矗立在雪地里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也不知道在此地站了多久只有那一眨不眨盯着谢清影看的眼睛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哀伤
绕过廊亭跨步走入雪夜里纷纷扬扬的白雪飞快的钻入脖颈却比比不上心底的凉谢清影缓步來到人影面前伸手轻轻的拂尽他身上头顶的积雪长久的沉默之后轻声的开口:“你一直站在这里沒走”
“我不敢走我怕我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哆嗦的嘴唇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冻得乌青的脸上肌肉好似不听指挥一般咬不准发音
“清影我知道是我不该存了攀比之心拉着刘侍卫去比试可是我并不是造成刘侍卫掉下悬崖的罪魁祸首你如此待我真的是太不公平难道前一刻我们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冻得全身僵硬的李俊茂神色哀戚不能自抑
谢清影闭上眼其实她的心里哪里是在怪他她怨的从來就是自己自己这只会给人带來灾难的祸水还是多远着些人罢“今日怀安公主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世子爷认为我有反驳的机会”说着话,谢清影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暖手袋塞进他怀里
怀里温暖的暖手袋带來丝丝暖意融化了他的心房李俊茂的眼睛一亮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这么说要是我说通怀安公主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上门向你父亲提亲”
提亲二字像烫手山芋一般刺激着谢清影的心房用力的挥开他的手:“李俊茂做人不能如此自私你和我不一样我有需要我保护的人有我无法放下的执着我也忘不掉刘绍辉是怎么死的更永远做不到随随便便丢下这一切说走就走”
闭上眼睛再不肯看李俊茂那张光芒暗淡沒有一丝血色的脸:“赵王世子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过过去了”李俊茂摇摇欲坠
“过去了”
“再、再回不到过去”
“……回不去了”
“你是认真的真的放弃了……”
谢清影长出口气重重点头:“……是是是你还要我说多少次”
李俊茂噔噔噔连退了几步背转身:“……我明白了我……再不会來打扰你祝你……幸福”最后的两个字未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雪夜里
幸福吗
成行的泪水滑落失去了你这“幸福”二字此生都将与她无缘
“小姐……”夏草从一侧走了出來小心的撑起伞
摇摇头一声轻笑笑容里满是无奈和心酸“走吧回去”
跌跌撞撞的回了睿影居门口许总管迎了上來恭敬的见礼“大小姐老爷有请”
“父亲要见清影可有说为了何事”连日的过度劳累谢清影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许总管恭谨的低垂着头腰越发的弯:“好像是和怀安公主有关是小候爷的事情”
哦那可得一定要去听听究竟是什么事情
“还请许总管稍等清影拿个手暖立刻就來”
“是大小姐”
重新取了一个手暖抱在怀里随着许总管的脚步走进谢思远的书房
“老爷大小姐來了”许总管轻声的叩门
“进來吧”谢思远的声音立刻响起
许总管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來许总管连连哈腰:“大小姐您请进”
谢清影迈步进入谢思远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书信谢清影进來并沒有停笔依然埋头苦写:“坐吧”
谢清影静静的在他的对面坐了下來
这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自己的父亲她的注意力并沒有在谢思远低垂着的脸上而是在看他的那只拿笔的手
他的手明显的比普通文人的手略大宽厚执笔很稳感觉和他的为人很不搭顺着移走的笔尖往下滑一个个龙飞凤舞般字在笔尖的游走中慢慢显形勾勒出刚劲有力的笔画
都说见字如见人
很难想象能书写出如此刚劲澎湃字体的人竟然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白面书生”
许是她观察得太过细致谢思远停了笔折叠好信纸用火漆封了信口“听说你苑名上的字就是你写的”
谢清影意外的挑起眉她沒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
“不错只是无聊时的练笔之作难入父亲大人的法眼”
谢思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都说见字如见人你的字实在不像是一个小女孩书写的”
谢清影不可置否“父亲大人的字不是也一样吗单单看字恐怕谁也不能和父亲您联系起來吧”
谢思远怔了片刻哈哈大笑起來:“看來过去确实是为父失职竟然沒有发现自己的女儿是一颗明珠差点让明珠暗投蒙尘”
此话让谢清影想起了前世眼底一暗
“你恐怕也在好奇怀安公主为何一听说你的生辰八字就改变了主意”
谢清影脸上不显:“父亲今晚召清影來此不就是说此事的”
谢思远眼底的兴味之色更浓:“不错我确实是为此事召你过來的”
“小侯爷的身份尊贵他是圣上唯一的子嗣怀安公主的唯一根苗从出生之后就大病小病不断眼看着气息越來越弱抱进宫中欲让圣上看最后一眼正巧被进宫面圣的普光大师看到普光大师铁口直断此子的气运与皇宫的龙气相冲想要安全的养大在21岁以前必须远离京城越远越好”
“所以小侯爷就被普光大师带走了”谢清影十分不以为然的道这种类似于神棍的事迹可沒少听说过不过就是利用世人的愚昧盲从心里经过一系列巧妙的安排让世人对他深信不疑以达到他诈骗钱财的目地
谢思远可不清楚谢清影心里的想法以指轻叩着桌面:“不错就在当晚普光大师就带走了小侯爷说來也怪一出京城城门原本脸色已经青紫的小侯爷呼吸居然变平缓了脸色也好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普光大师就会送小侯爷一趟到得小侯爷十岁之后便带着他开始游历江湖回來的时日间隔愈久”
“这和白天的事有关系”谢清影不解父亲为何把话題扯那么远
谢思远呵呵轻笑:“半年前小侯爷传回京城一份书信一份关于小侯爷18岁时必须要劫的一个死劫……”
原來半年前小侯爷托人带回一封信信中说他奉师命回京需要找到一名在二月十九日卯时正出生的女子据说此女可以帮助他度过死劫
二月十九日卯时正这不正是她的出生时辰推断一下谢思远会提前三年回去接他们母子三人的原因应该就在此处了
谢清影压下睫毛隐藏起眼底的愤怒谢思远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对:“所以我派人去接來你们母子三人你的心里可是怨恨我利用你”
不待谢清影回答他又自发的说了下去:“人与人之间本來就是利益相关只不过所求不同有的人是为了名利有的人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爱情还有的人则打着亲情的幌子迫使其他人牺牲换取更多其他人的生存机会美其名曰:贡献”
“我知道很多人都认为我谢思远是靠女人吃软饭的白面书生可是谁人又知道我的心酸和无奈真的要说起來我也不过是为了谢家全族能苟活人世而沦为牺牲品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