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或许，像肖凯这样，也许更好吧，一切以欲为目的，就像攒钱买一双鞋子一样，为省钱吃泡面的过程虽然痛苦，但心却不苦。最终得到的时候，一样会有那种满足感。谁又能说，这样，就不叫爱情了呢？
（七十八）
“什么情况？他们认识？”
“怎么发那么久啊？”第一排的观众离得最近，在不停抱怨着。
此刻的张甜，像是一座雕像，站在那一动不动，和我就这么僵持在台上。
夜晚篮球场边的笑脸，每天的爱心早餐……往日的回忆，一件件在我心头不断翻涌，到底是什么是爱？什么是对？我怎么这么讨厌世俗的禁锢，一个人就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如果说我不爱张甜，那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会如刀绞般疼痛呢。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张美玉也向这边望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张甜率先回过神来。说了句“祝贺你，陶然。”便匆匆向台下跑去。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我能做的，也就是轻声叹口气罢了。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张美玉好像在说些什么，台下观众也很快忘记了刚刚的异常。时间很晚了，人群开始慢慢地褪去。如果不是肖凯拉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体育馆，因为脑海里，全是张甜的身影，再容不下想别的事情了。
“你很喜欢那个姑娘？我记得以前她总来咱班找你啊。”肖凯冷不丁地问我，见我没回答，便摇了摇我，问：“兄弟，你这是咋的了？魂丢了？”
“啊？什么？”把我从回忆拉回现实，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肖凯，还是该骂他两句。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张甜的啊？”肖凯笑眯眯地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是，喜欢吧。”
“那林爽呢？你不是正和林爽处对象呢吗？”肖凯继续问。
“恩，也喜欢林爽。我这样是不是很人渣？同时喜欢上两个女生……”可能也只有在跟肖凯一起的时候，我才敢说出这些真心话吧，这是我思考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我TM终于敢承认了，这两个女人，我都喜欢。有些话，真的直到敢说出来的时候，才觉得心里特别舒畅。
“哈哈哈！”肖凯大笑几声。
“草，笑个毛线啊，早知道不跟你说了。”我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跟一男的，尽管是最好的兄弟吧，说这些事也觉得挺尴尬的。便扭头，向学校大门外走去。
“唉？等等！哥们不是那意思！”肖凯三步两步追上我，说：“陶然，男人这样很正常，我不也是吗？我跟你说你别和别人说啊，我爸背着我妈外面有三四个呢，成功男人都这样，正常，正常！”
“草，我跟你那能一样吗？你那是欲，我这是爱！”我吐槽道，肖凯这种只以睡觉为目的的爱情，怎么能叫爱情呢？
肖凯一副鄙夷的样子，立马反驳道：“什么J8爱啊欲啊的，我告诉你，那都是低级阶段，男人和女人谈恋爱，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上床！这才是终极目标。”
算了，不在同一轨道的两个人，思想真的是没法交流的。或许，像肖凯这样，也许更好吧，一切以欲为目的，就像攒钱买一双鞋子一样，为省钱吃泡面的过程虽然痛苦，但心却不苦。最终得到的时候，一样会有那种满足感。谁又能说，这样，就不叫爱情了呢？
“咦？那不是刚刚那妹子吗？叫什么来着？对，张甜！她旁边那人也看着这么眼熟呢？”肖凯指了指大门外，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张甜和另一个很高的男生在一起走向一辆黑色轿车。
那个男生就是刚刚在体育馆和王霸对话的那个，据说是梦想团的副团长。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看起来那么亲密？
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过去。高个男优雅地为张甜拉开副驾驶的门，然后自己又绕了个圈，向驾驶位跑去。
张甜穿了一件长版的黑色修身呢子大衣，一直到小腿附近，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我越来越近，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驻足。
张甜一手扶着车门，刚要进入，下意识地抬了下头，正好发现了我。
借着昏黄色的路灯，在这安静的夜晚，再次与你四目相对。我真的好想大声告诉她，我爱她，回到我的身边吧。可还没等我深呼吸，组织好语言，从车的另一侧下来一人。
“嘿？你不是陶然吗？CS的冠军！你们这是……认识吗？”
我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张甜，生怕我不小心眨一下，她再次消失不见。我真的是很奇怪，之前那么不在乎、那么对不起她，但只要一见到她，所有的动摇，所有的理由都不再成立了。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张甜淡淡地说道。
“哦，以前没听你说起过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呢？哎呀，幸会幸会，我叫姜山，你好！”高个男主动伸出了手，不过我目光还是盯着张甜，没有理会罢了。
“姜山？跟姜湖的名字好像啊！”肖凯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接话道。
“呵呵，你是肖凯吧，我早就听说过你，唱歌很棒，人又这么帅，难怪那么多女生喜欢你那！”姜山从兜里抽出一支烟，扔给肖凯，肖凯一把接住。
“哥们？”姜山又抽出一支，对我比划了一下。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张甜低着头，走到姜山身旁，双手挽住了他的臂膀，头微微搭在他的肩上。“陶然，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姜山，是我的男朋友。”
姜山明显愣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有些放肆地（自然而然）将手还在张甜的香肩上。
我的心瞬间被刺的好疼。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张甜居然又有男朋友了？而且还进展的这么快？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就这么亲热啊？这个时间段，由于刚刚结束的赛事，大量人群川流不息，每个路过的人都在看着。
“哇，姜山和张甜？他们果然恋爱了啊！”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也就是张甜，才能配得上姜山这种完美的男子吧。”
“啊，啊，谁说的？她能配得上？啊呀，我的男神啊，人家好桑心！”路过的几个女生小声嘀咕着，八卦似乎就是她们的天性。这么说你也能明白我此刻的情绪吧，我是多么希望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啊！
张甜对姜山说：“咱们走吧，咱们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姜山特别温柔地看了眼张甜，点了点头，大手还帮她把被风吹起的额头上的几缕秀发别到耳后。
赤果果的秀恩爱，我草！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等等！……”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此刻，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阻止吧，毕竟张甜刚刚亲口说过，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并不再是一个用强，一个躲避的关系了。
姜山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张甜身上移开，转头对我说：“好了，我们得回去了，甜儿穿的少，天气又这么冷。再见了，陶然，肖凯。”
话毕，姜山把张甜送上座位，关上车门，自己也回到了驾驶位。
“滴滴！”喇叭刺耳的尖叫了一声，汽车便一溜烟的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嘿，嘿，看愣神了啊？人俩都走了！”肖凯拽了拽我，“唉，陶然啊，不得不说，你这回成小三儿了啊，哈哈哈！”
肖凯又开始不正经了，我也想顺着他的思路，适当的自嘲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傻X，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整个周末，我都在犹豫要不要给张甜发个信息或是打个电话来表明心迹，可总是失败。失败的过程很简单，拿起电话，按下号码，就是不敢再按发送键，犹犹豫豫来来回回上千次，愣是一次没有成功过。我怎么发啊？我如果表白了，就真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儿了吗？这次与上回那个王振不同啊，这个姜山这么优秀，又有钱，还是梦想团的副团长，我怎么跟人家比？我凭什么跟人家比？张甜选择他，没有错啊！我是什么啊，充其量不过是会点三脚猫招数的穷学生罢了。拿什么当资本去追求张甜呀？唉……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两天，除了上厕所、吃饭外，就从不出来。我妈放心不下，让我爸进来试着跟我谈了几次心，都被我客气的撵走了。我这事儿，根本就没法跟家长说，他们听不进去更不会理解。在他们的观念下，年纪轻轻，懂什么爱情啊？
在“闭关”中，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着。只是在梦中，又遇见了那个许久不见的老头，他看上去更加沧桑，甚至可以用老态龙钟来形容，虽然腰板还是挺得倍儿直，但眼神里却布满血丝，跟金光包了几宿的状态一样。
我躺在一张病床上，像是在医院，看见他时想说但说不出话。老头则兴奋地拍着我，嘴里总是跟我念道着什么“快了、快了，有希望啦！”之类的话。
接连做了好几次类似的梦，和以往一样，关于这个梦的一切细节，哪怕起床后很久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什么不治之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