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但有些事，真的没办法，就像有些人，你再怎么给他脸，他该不要还是不要一样，只能使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处理，就是以暴制暴！
（九十三）
进了高二年级的教学楼，我直奔顶层的平台，跳了进去，点上一根烟，从高处俯视下面。我突然觉得，下面的这些人好陌生，就是看着一点人的感觉都没有，他们不会体谅你的喜乐悲欢，如果我此刻从这里掉下去摔死，只会成为他们闲暇吸烟扯淡时的一点谈资罢了。
这个世界，无论被鼓出、刻画、编织的多么美好，都只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骗你安分守己地在制度里生存罢了。除了少数几个人，并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你。因为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按部就班看起来是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罢了。
本来，我也是个按部就班的人。但偏偏有人三番两次触碰你的底线，怎么忍？
姜山特别好认，因为个头奇高，还有他总穿着正装，就算这寒冬腊月的，也总是披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哼，这孙子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迈着大步进了教学楼。
我把烟蒂丢掉，把帽衫的帽子戴上，并拉到很低的位置。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军刀，把它攥在右手里，缩回袖子中。便出了平台，由于高二年级所在的教学楼是折叠状的，在姜山班级与楼梯间的必经之路上有个小拐角，我就靠在那，侧出半个身子，目光紧紧盯着楼梯口。
不一会儿，姜山出现了，我看了他一眼，便很快错开目光，怕他认出我。我把帽子拉得更低，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只是不知道是怕它掉下来才意识握的更紧了，还是因为我太过紧张，刀锋那一面应该已经划破了皮肤，有些许冰凉的感觉。
我不再犹豫，低着头向姜山走去，眼睛的余光尽量向上瞄，一步、二步，已经能看到姜山的鞋子了。我的心跳好快，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过都无所谓了，在这个距离我自信以我的冲刺速度，姜山绝对躲不开这致命一击。
好了，一切也都该结束了！林爽的事，我被羞辱这两笔账，今天就该跟你算清了！什么狗屁梦想团！我让你们破坏我的生活！不管结果怎样，对也好、错也罢，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吧！毕竟，对于男人来说，总有些东西，比命重要。
我左脚使劲蹬地，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突然！我身后劲风而至，一个人影闪身而出，先是抓住了我的右臂，我吃力不住，军刀顺势滑落到那人手中，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我向旁边的厕所里倒去。
我心里一惊！本就高度紧张的心脏更加敏感，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对着来人就是一重肘，直取对方心脏位置。
可那来人也有些身手，手掌微张，挡住了我这全力的一击。“冷静冷静！喂！陶然，是我啊。”此人故意压低声音，导致嗓音沙哑，我没听出来，但直到他把带着的鸭舌帽摘下，我才认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王霸。
“是你？你这是干嘛？”我惊讶地问。言下之意，就是不解这小子会在这，而且为什么会阻止我？就好像他早已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
王霸挥了挥手，然后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只见他蹑手蹑脚地到门口小心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对我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相信我，兄弟，咱们是一条战线的。”
“一条战线？什么意思？”我问。
王霸又向外看了看，好像很不安的样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不，我还有事没办完。请你别来妨碍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我低声喝道，真是的，要不是这孙子捣乱，刚刚那一下绝对得手了！说罢，我从王霸手里一把夺过军刀，确定没什么异常后，便再次装进袖子里，向外走去。
“你不想再看看林爽了吗？我知道她在哪。”王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人感觉有着一种不可抗拒感，就是相信他所说的话，一定不是骗人的。
“什么！！？”我更加惊讶了，王霸怎么会知道林爽？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王霸伸脖看了看走廊后，便快步闪身向楼梯口走去。
我略一犹豫，决定还是先跟他去看看，毕竟向姜山报仇的机会还多的是，但在这之前，我很想再见林爽一次。因为如果仇报了，估计我也完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傻，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但有些事，真的没办法，就像有些人，你再怎么给他脸，他该不要还是不要一样，只能使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处理，就是以暴制暴！
王霸一路小跑，进了男生公寓楼。正常上课时间寝室是不让学生回的，但公寓显然不在此列。住宿费是普通寝室的好几倍，当然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有点特权，不受回寝时间的限制便是这特权之一了。
我跟着王霸上了三楼，王霸闪身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寝室，回头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进去。我回忆了一下，这个寝室我来过，当初教训王霸的弟弟王振时，就在这个寝室里。
自从昨天的事后，我变得格外敏感，说白了，就是十分小心。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王霸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从以前的种种来说，我们应该不是敌人。但我还是握紧了袖子里的刀，万一有什么不对，直接迅速解决，然后回去找姜山，完成我本来的计划。
我轻轻地推开门，身子迅速往旁边闪，随着门慢慢地打开，我看清了里面的状况，有四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几个抽烟的让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不过不同于姜山抽的那种产生怪味的烟，这里就是普通的烟味，只是密度比较大罢了。
当我看清这几个人的面孔时，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你们怎么在这？？”我发现这四五个人中，肖凯和金光居然都在！
“嘿，不是担心你吗？就知道你要干傻事，被我说中了吧？以后，你们几个谁也不许说我大大咧咧的，我这心多细啊！”肖凯笑眯眯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还不是发组得到了消息，要不然你能知道？”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说道。
“唉，我说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不爱听了啊！”肖凯瞪了那人一眼。
王霸伸出双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道：“行了行了，你们是他兄弟，还是先向陶然解释解释吧，看他一头雾水的，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金光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向我丢了过来，自己也点上了一支。“还是我说吧，陶然，先给你介绍下这几位，内个蓬蓬头、小眼睛的哥们叫刘之发，外号发组，专门收集情报的。”
“你大爷的，谁小眼睛啊！”发组抗议道。
我顺着金光的手势，看了看那人，那人也对我摆了摆手。
“刚刚跟凯子说话的这位，叫王海慧，叫他海子就行了，是这里的军师。”
“军师？干什么的？”我越来越不懂了。
“其实这屋里的，除了你以外，都是一个组织的，或者说是组织也不太合适，因为这里没有等级秩序，甚至没起过名字，大家只不过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才聚到一块的。我们平时也很少见面，只是有事儿的时候，王霸会通知大家。”
“目标？篮球还是集邮啊？我可想象不出来你们几个会有什么交集啊？”我问。
“干掉梦想团！”王霸掷地有声地说。
“什么！！？”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屋子里的人都恨梦想团。我的弟弟加入梦想团不久就染上了毒瘾，越来越重，现在被送到了戒毒所。发组相恋了5年的女朋友，被梦想团一个组长使计用钱给买走了。还有海子，跟梦想团的人发生口角后，梦想团帮那人告到学校，海子就被学校处以极刑给开除了。”王霸如数家珍般说起了每个人的故事，如果声音也是有表情的，任谁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愤恨。
我转头看向肖凯和金光。问道：“那你们俩呢？据我所知，你们跟梦想团没啥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草，你忘了当初聊吃白雪那男的了？白雪还以为我不知道，一直跟我装清纯，其实哥们早就被绿了，那男的家里搞工程的，有俩臭钱，花言巧语地说能帮白雪上北大，白雪经不住诱惑，到底跟他睡了，我草！我告诉你，要不是这小子转学了，我得跟你一样，必须办了他！”肖凯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满天飞。
“那你呢？你又因为什么？”我转头对金光说。
“我？？我因为你啊。你看看这个吧，发组搞到的。”金光仍过来一张彩色打印的类似报纸的东西。但材质却比普通报纸好的多。
我拿起来，看了眼封面就呆住了。头版居然是我，对，你没猜错，就是那代表着无限屈辱，比TM岳飞屈原文天祥之类的还TM惨的，昨天在冰天雪地**着下身时被拍下的照片！
“草TM妈的！姜山这个孙子！”一股热血再次上涌，真是忍无可忍，我感觉全身都要爆炸了。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军刀，转身就向外跑去！姜山，你给老子记住！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