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清新脱俗的脸出现在石岩视线中,然而让他大感意外的是,此人竟然是风月!
风月得脸上写满了担心和欣喜,她此刻面容憔悴,已经失明的眼睛竟然布满了血丝,可见她经历了怎样漫长的等待,当风一扬从屋里疲惫地走出,告诉龙之蓝和风月石眼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之时,风月也终于被龙之蓝告知石岩的遭遇,那时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跌到了谷底,她于是来到石岩身边,静静地等待,等待石岩苏醒……
“我究竟怎么了?”石岩不禁问道,他昨晚的全部记忆,便是一阵巨大的痛楚将他从昏睡中惊醒,便见一个黑影一爪洞穿了他的兄膛,之后风一扬冲进房间,对掌过后,黑影逃去,风一扬便将他击昏,但现在当他想要挪动身体,却意外地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风月的表情显露着犹豫,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风一扬走进来,他来到石岩身边,在看清石岩的状况后松了口气,“石岩,不论接下来我们说什么,你千五千要挺住。”
当风一扬这句话说出口时,石岩已经预感不妙。
“你被闻名四海的凶徒——幽泽野狗袭击了,而且全身经脉尽毁,气海被打散,今日之后,不仅你再不能自由行走,而且想要发动真气也办不到了,”风一扬说到此处,对幽泽野狗不禁恨得牙痒,同时也对石岩的遭遇感到遗憾。“幸好我们及时赶到救下你的性命,否则你的结局难料,可恶,这个臭名昭著的凶徒竟然敢出现的自我天水大地作恶,实难饶恕……”
石岩对于风一扬的话已经听不清了,“气海被毁,经脉尽废!”这样的结局与死刑又有什么区别,但是,此刻的他竟然感觉不到多少的失落和震惊,而是有些平静,甚至于想到先前还烦恼不知如何与风月相见,如今风月就守护在他身边时,感到些许高兴。他没有野心,修为对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树上上蹦下跳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失落,他正兀自出神,风一扬却突然向他说道:“我要带你去寻蓬莱老祖,寻到他,方才有一线希望。”
石岩淡淡地看着风一扬,希望,是什么?他思索,他也不太关心蓬莱老祖这个陌生的名字到底代表何人,如果他还有希望,那就是希望能和风月一直待在一起,但是似乎寻找蓬莱老祖的打算即将把这种希望也灭绝了。
“夫君,蓬莱老祖行踪不定,蓬莱之境更是不知身在何方,你到哪里去寻?”龙之蓝对风一扬说道,风名转头看向龙之蓝,一直一来,他见到的龙之蓝都以黑蓬遮面,但现在,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所为,龙之蓝将自己头顶的黑色打斗蓬取了下来,于是石岩发现,龙之蓝的脸色,竟有一块七彩斑斓的痕迹,于是本该姿容秀丽的脸,突然变得恐怖起来。
“夫人,此事不得不为,石岩在我天水大地出事,我问心有愧,”风一扬说道,龙之蓝看着风一扬的眼睛,他坚定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龙之蓝知道无可挽回,只有叹气。
“风月,我想问一下,伯母所犯何症?”石岩突然开口,令三人均是一愣,“石岩,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风月突然显得愤怒,而这种愤怒,是石岩以前不曾见过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敏感到不该提起的话题,但是他又隐隐觉得,也许龙之蓝脸上的迷,能解开风一扬曾经抛给他的谜团和困惑——为什么他曾要求自己尽心卫风族和风月。
“这叫做‘龙吻’,原是龙族女巫的禁术,”出乎意料,龙之蓝却平静地回答石岩。她待接着说下去,却被风一扬举手打断,“让我来说吧,我曾告诉你,我风一扬一脉原是奴隶出身,然而数百年前,当时的风氏族长为获得更大的力量,打算解封封印在天水大地的‘赤魇’,消息一出,各处势力齐聚天水大地,激战数月,长河漫血,我风氏一族险些灭族;然而‘赤魇’出关,一时天地变色,仿若末日到来,风氏族长终于醒悟无法控制‘赤魇’,主动献祭自己一脉的气海,让龙族女巫发动禁术‘龙吻’,方才再次修补了封印缺口,阻止赤魇出关。自此之后,这一脉女子便留下龙纹印记。我的祖先,在赤魇出关之时意外获取了赤魇的属性,实力突然爆发,为风氏力退群敌,后娶族长之女,得赐风姓,并世代为风氏族长,而族长一脉的风氏女子,改姓龙,此为惯例。”
风一扬语气虽然缓慢,隐去了此一役之波澜壮阔,然而石岩却能想到,当时场面之壮烈骇人听闻。
当年一役,天水大地风氏损失之众十有八九,直到今日都不得弥补,石岩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赤魇到底是何物,但是他知道赤魇的身上,必然存在着强大的力量源泉,当年风一扬一脉的先祖只不过是继承了赤魇的属性就能够力战群敌,保住天水一脉不灭,可见赤魇力量的可怕,这个被封印在天水大地的怪物是否怕便是风一扬感到不安的真正因素,而它会又再重见天日的一天吗?
“石岩,我打算安排好族中之事便带你前去蓬莱寻找蓬莱老祖,只有在蓬莱你才能获得治愈这身伤病并重获气海的可能····”风一扬对石岩说道,似乎他已经为石岩做好了打算。
石岩沉默不语,听他滔滔不绝,最后却吐露出一个让风一扬无比意外的字,“不!”
“什么?”风一扬完全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似乎找不到石岩会选择拒绝的理由。
“我不能走,风叔,你别忘记,我还有一个不能错过的比武呢!”石岩在说这个话的时候,仿佛眼神中迸射出精光一般,他不称呼风一扬为族长,而改称更加亲昵的称谓‘风叔’,其实在他看来,风一扬将自己身世的重大秘密告诉他,便是当他亲人一般的存在,而现在的石岩,显然已不再将风一扬当作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族长,而是亲人。
“什么?”风一扬有些傻眼了,“石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现在怎么还能比武?”风一扬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是以石岩如今这么一个残废的身躯,怎么可能与风名比武呢?这场比试还没有开始,实际上便已经宣告失败。
“风叔,你没有听错,这场比试我必须参加,及时是死在比武场上,我也认,但是如果就这样让我离开天水大地当一个逃兵,我一定一生都会觉得遗憾,”石岩这样说,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残废的可能性已经极大,现在不能和风名打一场,那么以后就更加没有机会了,而风名在他看来是那个必须要被他击败的人,哪怕是死。
风一扬不再说什么,他转身离开床前,抬头看向窗外,沉默着,也许对他而言,将石岩带入天水大地,并告诉关于天水大地的秘密,本身便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而对于请求石岩守护风族和风月的想法,他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他到底为什么会对一个孤弱的少年寄予这样的期望呢?明明这样的事就是连他自己也面对极大的压力。
“月儿,我们都不便打搅石岩休息,你便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和你母亲有事,先行离开了,”风一扬对风月说到,接着便带着龙之蓝,走出了屋子。
“夫君,就留下月儿陪着石岩能行吗?月儿的眼睛,”龙之蓝对风一扬说道,风一扬问言摆摆手,“对现在的石岩来说,我们的月儿,才是最好的良药,如今他弄成这个结局,老夫也实在有愧,有愧,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石岩的时候了,你看天空,”风一扬对龙之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