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7.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睡百家*
这个后来大名叫王大年、生下来就有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就这样在南正街所有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大妈大嫂、大姑娘小媳妇、哥哥姐姐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料下幸福的生存下来了,而且和杨大爹说的一样,活得比任何孩子都滋润,活得比谁都要好。要知道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睡百家*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别说现在的那些被*坏了的独生子女,就是满清的康乾大帝,也常常在给自己的一些心腹写信的时候要求他们给他的儿子弄一件百家衣呢。
九斤天生就是一个大肚汉,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人家妈妈的**吸得干干净净、一滴也不剩,不过好在那个时候的女人没有现在这样不是想保持体形就是缺乏**,再说那个时候,只要走下那些青石板的阶梯就是滚滚东去的长江,猪肘子不可能天天有,可是发奶的鲫鱼、黄骨头之类的长江里多着呢,扛一张扳罾到江边一个小时就会满载而归,那些当妈妈的**就会源源不断。
也是那些妈妈们太喜欢和娇惯他了,一岁的九斤已经开始会跌跌撞撞的走路和咿咿呀呀的开口说话了,可是还让他经常喝奶,就是九斤后来长了牙齿,会跑、会跳、会吃饭了,都长大了,那些后来的年轻妈妈在没人的时候还是会让他吃奶。九斤常常把人家的**咬得很痛,也还是愿意。有些男人就会嘲笑那些女人,可女人们说得理直气壮:"喝**是为什么?增强体质!给九斤喝人奶,不比喝**强吗?"
很多年以后,当王大年感慨那个红了半边天的关芳霭不管吃什么、吃多少也胖不起来,虽然是**美人可是缺乏必要的**的时候,小媳妇怒气冲天的就会大喊大叫:"人家生下来的时候,罗汉哥都已经快八岁了吧?我妈妈每天还把奶挤出来给你喝,人家不就只有饿肚子了吗?当然就骨瘦如柴!你还好意思说!蒋委员长喝**,***只喝茶,喝人奶那样的待遇只有《收租院》的刘文彩那样的恶霸地主才有!所以你现在就得赔我!"
从他还是一个不懂人事、吃了睡、睡了吃、不管看见生人熟人就会开口笑的婴儿开始,王大年就被那些南正街的大妈大嫂们抱着开始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睡百家*了,就被那些很少抱着自己孩子的大老爷们争相抱着到处串门、逛街、打牌和喝酒、抽烟、摆*门阵。那个时候还没有尿不*,就是有也是一种奢侈品。有时会在孩子小屁屁下面塞一块尿布,有时忘了,就什么也没有,九斤就会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拉尿。很正常,也没办法,没有谁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人就是那样成长起来的。
女人早就习惯了,一笑了之,而且按照峡州当地的习俗,这叫"引窝子",是一个好兆头,自己也会生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小子。男人就有些狼狈,身上不是臭哄哄的就是衣服裤子上被九斤画了地图,有些恼火的扬起了巴掌,可是还没打下去就想起这是九斤,就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很多年以后,那个已经成了百佳公司(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董事长的*庆丰还叫苦不迭、记忆犹新:"妈的,你毁了老子最好的一条裤子!抱着你不到两分钟你就山洪暴发、洪水泛滥!"
不过,埋怨归埋怨,生气归生气,可是没有谁不喜欢这样一个胖乎乎、能吃会睡的大胖小子,开始的时候是一种责任,一种神圣的责任,后来就变成一种自然、随意的行动了。除了习惯成自然,也有大家的喜欢,没有谁不把那个见到熟人一脸欢笑、张开小手要抱抱,发现生人就躲在那些大妈大嫂的怀里不露面、显得很腼腆,又会撒娇的小男孩看得比自家的孩子还金贵。
九斤刚刚会说话,就咿咿呀呀的把那些给他喂奶吃、抱着他睡觉、教他说话的所有的女人都叫做妈妈,激动得不少女人热泪盈眶;九斤会对所有喜欢他的男人撒娇,那是要他们带他到大街上看车来车往,到江边看船上船下,还会用小手搂着男人们的脖子趴在他们的肩上睡觉。南正街的男人们不习惯用语言表现自己的感情,也不会和现在的影视剧上面那样经常把爱挂在嘴边,他们会很小心的抱着睡着了的九斤,没有人看见的时候还会偷偷闻闻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身上的味道,或者**他的那些藕节般的小胳膊**的。
那个叫九斤的男孩子在南正街这个充满爱意的环境中生活得很幸福。
人家是王家老幺,自己的爸爸是水手,长年累月不在家,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水手不在家的时候,另外两个王家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家。两家的大人自然把这个胖小子当作自己的儿子,那四个年龄各异、性格不同的四个哥哥对这个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的**也是爱护备至。到了晚上,九斤就会和哥哥们挤在一张*上睡觉,而且一定会睡在中间;吃饭的时候也会和哥哥们比赛,狼吞虎咽,可那些哥哥一点也不霸道,所有的哥哥都让着他呢。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有两个哥哥牵着他的小手,还有两个哥哥一前一后的跟着保护。这样隆重的仪式被那个偶尔回家休假(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的肖德培看见了,就学着康熙时期的大太监李德全的公鸭嗓门叫着:"皇上摆驾乾清宫!"
春天的时候,九斤会和南正街的男孩子一起排队等着爆米花,米花机打开的声响很大,可他一点也不害怕,看见***的好多米花,笑得合不拢嘴,塞上满满一嘴,咀嚼的声音很动听。好多年过去,有一次和钟**看电影,随便抓了几颗爆米花扔在嘴里,等到那个文雅的漂亮女子转过头和他说悄悄话的时候却吓了一跳:王大年的脸上泪流满面。
秋天的时候,女孩子会在南正街上找一个空地跳橡皮筋,那是当时的女孩子乐此不疲的娱乐游戏。看见九斤笑嘻嘻的在一边看着,就会让九斤帮着她们拉着橡皮筋,他就会做得很好,也很认真,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以至于好多年以后,那个霸道的杨婷婷、温柔的杨秋燕和娇气的*婷婷对王大年当年的表现记忆犹新,一致叫好。
夏天的时候,到了最热的三伏天,哥哥们就会在他的身上绑上两个打足了气的轮胎,然后簇拥着他来到江边,九斤在江水里就变成了一个橡皮筏,就会和那些南正街的孩子们从峡州的镇川门下河,一直游到下游的一马路。后来,王大年有了一身的好水性,却硬说是在南正街被那些哥哥们逼着练出来的,可那个时候,他连狗刨也不会呀。
冬天的时候,南正街的女孩子会带他在街上堆雪人,女孩子负责把那些积雪堆在一起,然**行很粗略的造型。他的任务就是给雪人*上煤球做的眼睛、胡萝卜做的鼻子。杨大爹会看见的,就会把王大年拉到自己的小店里烤白炭火,把他那冻得红红的小手捂在自己的手里,认真地看着他,小声的对他说:"我们的九斤会长大的!"
九斤在南正街上生活得很幸福。无论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站在南正街上叫一声,九斤就会跑过来吃得很香,他知道人家喜欢看到他这样做;无论是谁家给自己的孩子做新衣服总会多买一些布料,因为那其中肯定也会有九斤的一件,以至于九斤成了衣服最多的孩子;南正街有不少人家的男人都是和九斤的爸爸水手一样在船上工作的,也有不少人家的男人和肖德培一样在外地工作的,难得回家一趟,回来的时候总会给家里人带些东西,也会站在南正街上大喊一声,因为那些礼物肯定也有九斤一份的。
九斤就在这样幸福的环境里幸福的、无忧无虑的成长着。日出日落、春秋冬夏,这个胖小子就慢慢长大了,就和南正街的那些孩子一样也会去上离南正街不过一街之隔的市直机关幼儿园,那是峡州最好的幼儿园,当然是找人开后门进去的;幼儿园毕业了,就会和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样去背着书包上学堂。学院街小学是峡州历史最悠久的小学之一,也是当时师资力量最好的,小学与南正街仅仅一墙之隔,每到上学的时候,那个肥头大耳的小男孩就会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撒着小脚丫子、摇着肉墩墩的小屁屁,跟着那些南正街的孩子们在青石板的路上跑来跑去,满街都会听见九斤*着**的嗓门在大叫大嚷:"哥哥、姐姐,等等我,人家的鞋掉了嘛!"
南正街的大人从来不娇惯自己的孩子,包括九斤在内。
那个时候,峡州中心城区的供水系统还没有十分完善,偶尔输水管道出现一些故障,就会导致半座城市都陷入水荒。好在南正街就在长江边上,肯定是不会缺水的。只不过得要人用扁担担着、用水桶盛着、用力气沿着阶梯一步步的从长江里面把那些水弄到岸上来罢了。那是个力气活,也很要技巧,不然的话,挑到半途没有了力气,上下不得,那才叫要命呢。
遇到停水这样的特殊情况,别的地方的都是大老爷们亲自出马,可是南正街却全是孩子们上阵,道理很简单,那里的大人他们信奉"力气是奴才,去了还会来"这样的道理,而孩子们是力气恢复最快的。所以每一个孩子都得去,就连九斤也得去,不过他还小,不过就是提两酒瓶子,象征性的盛点水,跟着走几趟,用不了多大的力气,不像其他的孩子爬上岸来就气*如牛。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娇*。不过南正街的孩子如果做错了事被大人罚站,九斤肯定会奉陪,那些大人就会感慨:"九斤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是如果九斤要求那些哥哥姐姐做什么,而他们没理他、或者没去做,就肯定会被自己的家长暴打一顿,就连一直爱护孩子们的廖户籍也说活该,而且说的很有道理:"都说无娘的儿天照应,九斤生在南正街,就应该活得比任何人更幸福,当哥哥的就应该满足**的要求。"
九斤的童年生活幸福的无与伦比,他从小就受到南正街的所有人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直到快两岁才算没有再吃人奶,改为**,那是*庆丰给他订的,那个因为改革开放富裕起来了的*家掌门说的很清楚:"和*家兄妹一样的待遇。"而在南正街的孩子们里面,只有他能每天上学的时候在杨大爹小店里拿一个面包一盒酸奶,那是杨大爹的命令,当然是不要钱的。杨大妈私下对田大妈说过:"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过那样的待遇。"
南正街的孩子没有一个看见廖户籍吓得就像老鼠遇上猫,因为他也会打人,以至于长大以后见到廖解放依然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可那个后来当上公安局长的廖解放却从来没打过九斤,就是罚站,也只是摆摆姿势、做做样子,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把九斤放走。人家说的理由太充分了:"九斤从来不会做什么坏事。"就连那些出外打工、外出归来的人回到家里,给家里人分发自己带回来的礼物的时候也不忘九斤:"把九斤叫来,还有他的一份。"这就和王大年自己长大了对小囡囡、也就是那个叫王凤仪的小女孩的妈妈钟**说的那样:"在南正街的历史上前无古人不敢说,但后无来者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那是属于那个大名叫王大年、乳名叫九斤的小男孩幸福而美好的童年的回忆,就和罗大佑的那首《童年》唱的一样:"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九斤当然也很小,也是和歌里唱的那样的好奇,那样的幻想,可就是一点也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