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救救本宫——”
田氏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如今栖霞宫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任何宫女在这里。即便又,也是在寝殿一里之外,田氏又特意关上了
门。如今整个栖霞宫内,没有人能听到萧映蓉的任何声音。
如此,足以田氏慢慢去禀告此事。
半个时辰不到,田氏适才匆匆加快脚步,赶往太医院。
她自然请的是孙太医,孙太医一直以来都是萧映蓉的心腹,于情于理都该请他过去。
田氏一入太医院,便当即急切道:“孙太医不好了!娘娘……淑妃娘娘她出事了!”
孙太医当即拿了药箱,而后匆匆跟在孙太医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赶往栖霞宫,太医院内,自然会有人将此事汇报给皇上。
田氏与孙太医到的时候,萧映蓉已经痛的昏死过去。
孙太医翻了翻萧映蓉的眼皮,随即惊恐着一张脸道:“不,不好了!娘娘……娘娘好像要流产了!”
“那怎么办?”田氏当即问道。
“你去请几个稳婆来,老臣……老臣只能尽力而为!”
田氏赶忙去请人帮忙,先前还平静无比的栖霞宫,如今却如阿罗生产当晚那般沸腾。
连峪却至始至终都没个人影。
宫中不乏看热闹的人,但那些宫女也都是假装做事,大家偷偷看着,谁也没敢多做什么事。
不一会,房间内又传来萧映蓉嘶哑的痛呼。
“本宫……本宫就这么痛死,痛死罢了!”她如今痛的仿佛灵魂出窍,早已语无伦次。比起阿罗那日催产药的生产,她此刻竟然
更是可怖许多!
“娘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本宫……本宫痛的……不想活了!”
萧映蓉在床榻之上绞着身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苦楚。她感觉自己濒临
死亡,所有的力气都在同一时间抽空,只是用来抵御分娩之时所带来的疼痛。
萧映蓉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她每一次用力都仿佛离地狱更近了一步,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无情地拖拽她,想要将她拖入漆黑的深渊之内。
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喊,到头来却不过是浪费力气罢了。
田氏在一旁冷眼看着,偶尔急切地关心两句。
一个时辰似乎不够,可这一个时辰内,萧映蓉却是在不停地流血。孙太医见着如此状况,都不免心中大骇。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情况?!
那几个稳婆更是心慌,偏生手中的动作不敢怠慢。即便孩子死了,那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才是!
终于,当那个满身是血的胎儿落下之后,萧映蓉流的血也戛然而止。她仿佛回光返照,竟然多了几分精神。
她气若游丝地抬着满是鲜血的手,颤巍巍地伸了出去:“给……给本宫看看,本宫的龙子。”
她到死都想知道,她肚子里的究竟是不是龙种!
一切只因为当年那场梦境,梦中她产下龙子,她的孩子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帝,而她也顺利成了太后,从此以后萧家满门荣耀。
而她也似乎熬出了头,太后之位坐得异常得意。
梦境之中,她虽然已经成为太后,可依旧是自己的这幅面貌。
果真,是梦吧!
她抬手,满脸恨意地看着满身是血的死胎,眼中都几乎流了血泪。
原来,就差那么一步——
她抬起的手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睁着眼眸便死在了床榻之上。
如今众人安静下来,再看整个栖霞殿的寝宫,适才发觉,她们先前忙里忙外地摆弄了一个多时辰,萧映蓉却一直都在不停地流
血。
如今床榻之上,周围,早已血流成河,仿佛她整个人都被吸干了一般。
孙太医惊惧地看向床榻上面容已经灰败的萧映蓉,她不甘地睁大双眸,死不瞑目。而她整个人明明气色丰润,可是死后的模样
却仿佛一具干尸。
其模样,恐怖至极。
孙太医吓得跌坐在地上,行医数年,他从未见过女子滑胎之后便是这幅景象!
然而正当此时,连峪适才恰巧赶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地血污的栖霞宫,惊愕地看着在场所有被吓傻的众人,当即怒斥道:“
告诉朕!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淑妃娘娘她……她薨殁了!”
随着连峪的震怒,栖霞宫留了一些无关的下人收拾,而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统统被提去问审。临行栖霞寝宫之时,他也不过匆
匆多扫了萧映蓉一眼罢了。
大殿之内,所有有关人士统统跪在地上,等着连峪的发落。
孙太医受的刺激不小,如今整个人还是目光涣散,有些不可置信。他身边的那些稳婆一个两个都是神色乖张,怕的要命。
如今看起来了,还算正常的也就只有田氏。
连峪的目光落在田氏身上,当即沉声道:“你说。”
“皇上,臣妇入宫照顾淑妃安胎,一直以来都从未出过差错。今日娘娘在出事之前曾经吃了一碗药膳,而后才会变成这样。”
“药膳你不检查么?”
田氏磕了个头,战战兢兢道:“臣妇检查过了,可那药膳都是平日里娘娘喝的,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连峪听着,便下令道:“去,给朕把御膳房的人喊来!”
“是!”
没过多久,侍卫便将苏御厨带来。他没有见过萧映蓉的死相的惨状,此时的状态自然要比其他人好的多。
他行礼过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皇上,微臣执掌御膳房多年,从未有过任何食物问题。若是食物有毒,娘娘身边的宫女熏兰,
或是这位长嫂田氏,也会提前验菜,确保食物之中没有任何问题。”
田氏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皇上,不如请琼宜苑那两位神医弟子来看看吧?她们见多识广,医术高明,说不定能看
出什么端倪来。”
连峪顿了顿,继而道:“准了!”
没过多久,聂岚心与拾欢二人便被“请”了过来。
两人一到,当即行礼:“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