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得知福寿宫内的消息之后,连城便立刻匆匆前往。
其实去之前,他心里也是有点明白的。
他的母后身子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得了急病?若是连城猜得不错,此事也应当是同曹府老夫人的生辰有关。
即便如此,连城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去嘘寒问暖一下。
到了福寿宫内,瑞喜也没有拦着他,而是一路将他迎了进去。
“皇上,其实太后娘娘也没有外头说得那么夸张。不过是染了风寒,无法下床走动罢了。”瑞喜打算先提前和连城报备好,如此
以来,也可以让连城稍微安心一些。
其实连城早就猜到了,不过是装模作样地过来瞧一瞧罢了。
到了福寿宫内,连城果然见到德太后脸色颇为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她静静地坐着,似是早就猜到了连城会来,因而便在此时准
备着。
连城走近,客套道:“母后,儿臣听说你病了,不知道母后现在身子可还行?”
德太后摇了摇头:“城儿你日理万机,却还要抽空来看哀家……哀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连城柔声道:“你是母后啊,儿臣若是不关心你,谁来关心你?”
连城话音一落,德太后的目光却有些恍惚惆怅。连城实在看不懂她眼里稍纵即逝的落寞,因而也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德太后才道:“城儿,快坐下吧。”
“是,母后。”
待连城坐下之后,德太后才不紧不慢道:“哀家这病生的急,却也是有原因的。你应当知道,哀家是从曹家出来的,曹家的老夫
人到底也是哀家的嫡母……哀家实在不好推辞,是以才会如此。”
德太后说这番话,全然是为了要让连城放心。
连城自然心里清楚,不禁有些欣慰:“朕明白母后的难处……那曹府,先前朕也去过一次。”
“哦?你去做什么?”
“朕送曹睿回去。”
德太后轻笑:“他们从来都是重嫡轻庶,即便城儿你如今已是皇上,他们必然也会怠慢了你。”德太后说着,嘴角渐渐扬起了一
抹嘲讽的弧度。
连城心里更是明白,曹家也从来没有把德太后放在眼里。
正因如此,德太后才会装病不去。
“但是朕已经备好了礼物,三日之后,朕会去庆贺曹老夫人。母后若是身子不适,礼物儿臣带去便可,到时候由朕亲自同他们说
,也免了母后日后会落人口实。”
连城的想法对德太后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她当即应了下来,道:“那就劳烦城儿了。”
“为母后分忧,本就是儿臣的分内之事。”
连城说着,也不再打扰,而后退出了福寿宫。期间,德太后吩咐瑞喜带连城去挑选礼物,最后则是随意选了一件较为体面的东
西。
连城去了福寿宫,而后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又是一日过去,老夫人的生辰也几乎迫在眉睫。锦苑内,小娟打听来了此事,便立刻禀告许如意。许如意心里想着,这是一个
机会,便匆匆去往御书房请求连城带上自己。
她在御书房门外,便被公公拒之门外。
“娘娘,皇上正在处理公务,任何人不得打扰。”
许如意苦笑,反问道:“是么?既然不能打扰,那本宫便在这里等着。”
翌日便要到生辰了,许如意不相信第二天那样的日子,连城也会在御书房里休息。她既然想去,只要一直在门口等,那总也是
能等得到的。
她让小娟不知道从哪搬了一张凳子来,之后便堂而皇之地坐在御书房的门口。
可这模样实在难看,那公公拗不过,便只得低头进了御书房禀告。连城本来的确是在处理公务,可是他一听到“许如意”三个字
,顿时头痛得发紧。
便道:“既然她要在门口等着,那就让她在门口等着便是。”
公公应道:“是。”
便退了出去。
许如意今日似乎铁了心地决定要与连城同去曹府,因而便一直在门口候着。她是午时之后来的,几乎一直等到天黑。连城命人
将晚膳传进了御书房,晚膳传入的时候,他顺口问了一句:“许贤妃可还在门口?”
公公往外看了一眼,道:“是。”
连城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待他用过晚膳之后,许如意还是在门口候着。她也没有传膳,就让小娟搬了张凳子在那坐了一整天。事到如今,连城更是为难
。
他的确是一点都不想见她,可是许如意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极其难缠的人。连城完全相信,若是他一直就这么把许如意拒之门外
,许如意也会不吃不喝一直坐在门口等着。
因此连城吩咐道:“去把许贤妃叫进来吧。”
“是。”
许如意一直在门口等着,终于等来了连城的动静。她喜不自胜,当即进了御书房内——这是她入了后宫以来,第一次进去这个
地方。
她心里雀跃而又激动,却不得不小心翼翼道:“臣妾参见皇上。”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说完回你的锦苑。”连城的态度依旧冷漠:“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如果你不想耽误朕的话。”
许如意点头道:“若是臣妾记得不错,后天便是那曹老夫人的生辰,臣妾……臣妾不才,想要皇上带臣妾一同去。”
连城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道:“朕不想带你去。”
他拒绝地如此果断,实在令许如意心里难受,她愕然抬头,口吻带着祈求:“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欢臣妾……但是在外人看
来,臣妾依旧是你的许贤妃!若是后天那样的场合,皇上不带臣妾去……那岂不是让臣妾成为全盛京的笑话?”
连城放下笔,道:“朕可以带你去,但你却不能会错意。”
他也不想让许如意太过丢脸,也不想伤害许如意过甚。可事情到了如今的这个结果,他也只能尽可能地照顾到。
但是连城心里很清楚,他与许如意之间绝对不会逾矩。
如此,便就够了。